17、名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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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迹知闭了眼，而后感觉到，他脸颊上有触感，
不用说也知道，慕阳初是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慕阳初的唇在他颊边只停了一瞬，元迹知没睁眼，却听见自己心跳擂鼓似的。
除此之外，慕阳初并没有说去做什么别的事情。
能够感觉得到，皇帝还是非常小心的，对于这段关系来说，他们两个都是意料之外的。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谁都不会希望，相处过程之中，总是拥有矛盾或者更多糟糕的东西。
这本身就不是好事。
元迹知也很清楚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就算皇帝说愿意给他皇后之位，此时此刻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阶段。
其他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要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能够讨论更多。
元迹知不着急，他知道，慕阳初做这些事情都是名正言顺的。
别说是和亲自己一下，哪怕是和自己接吻了，或者他想要做更多的事情，也都是正常的。
“陛下怎么来了？”元迹知决定把话题拉回正轨。
慕阳初在他的旁边坐下：“想来看你。”
说完之后，他对外面说：“都退下吧。”
殿门半掩，元迹知一下子就有些尴尬。
“方才唐突了。”皇帝开口道，“朕……情之所至，一时未能克制。”
他说得坦然，耳尖却微红，像雪里透出的一点血络。
元迹知抬眼，正对上那抹罕见的赧色，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恍惚。
慕阳初这是不好意思了！
元迹知第一次看到慕阳初这样的神态，整个人都觉得很特别。
不过亲吻确实就是很亲密的事情了，元迹知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和慕阳初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才是正确的，元迹知已经懒得去想了。
所思所求，所愿所感，情之所系……
如果都在一个人身上，那么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了。
毕竟……
慕阳初到底是什么意思，元迹知还是不确定的。
和慕阳初但凡是互相喜欢，元迹知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小知，你在想什么？”慕阳初开口问他。
元迹知摇了摇头，完全就是一副自己什么都没有想的样子。
慕阳初知道他不是什么话都会拿出来说的人，所以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今日事务不算繁多，小知，朕同你一起看会书可好？”慕阳初开口问他。
元迹知点了点头，眼神中明显是带着欣喜：“好啊。”
对于中原的书籍，他本来就是非常有兴趣的，更不要说有人陪着他。
现在时间还很早，不管是看书还是做别的事情都可以做很久，他喜欢慕阳初和他呆在一块的时间，不管做什么样的事情都无所谓。
他觉得他对慕阳初是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要求的，因为他知道他是皇帝。
只要能够有时间花到他的身上，这本书就是已经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慕阳初说：“小知，朕陪你的话就不读你平时爱看的书了。”
元迹知点了点头：“陛下想要让我看什么就拿什么好了。”
慕阳初从旁边选了一本书，看起来就像是他很久之前就已经选好的，因为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抽了出来。
“朕给你读这个。”慕阳初说，“也是比较俗套的故事。”
元迹知点了点头。
慕阳初给他读书的时候和他平时的状态是不一样的，他整个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他眼前的书上。
他本身长相就非常好看，专注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显得他极度认真，元迹知看着他这样都觉得有些恍惚。
不过他也知道他的注意力应该放在故事本身，而不是皇帝身上。
没有多久之后，慕阳初就停了下来：“小知，你真的有在听故事吗？”
元迹知小声回答：“我当然有……”
“你在偷看朕。”慕阳初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把手里拿着书放下了，然后和元迹知四目相对。
元迹知被他这样的目光中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无可逃避。
他知道，慕阳初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他只是知道自己确实在看他而已。
“可是陛下本来就很好看，我难道不可以看吗？”元迹知开口问他。
“那朕也不看了。”慕阳初说，“小知美貌，岂可辜负。”
两个人互相对视，到底是元迹知先败下阵来。
元迹知把眼睛垂下去，耳廓却悄悄红了，他依旧会因为这样的亲密对视觉得不好意思。
元迹知低咳一声，把书卷打开，动作极慢，仿佛多拖一刻，便能给彼此一个喘息的间隙。
“不看了。”皇帝又把书合上，“小知心思根本就不在故事上面，下次即便是朕接着读下去，小知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元迹知不满道：“陛下过分。”
“那好吧。”
他以为慕阳初要起身离开，却见对方坐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小小的鎏金手炉。
“小知，你手脚总是凉的。”
慕阳初说得随意，却在坐下的同时，自然而然地把元迹知的一只手包进掌心。
指尖相贴，温度一点点渡过去，像是要把那句“情之所至”重新说一遍，却比言语更直白。
元迹知僵了僵，但是并没有抽回手。
他抬眼，看见皇帝垂眸时，睫毛在烛下投出一弯极轻的阴影，随着呼吸微颤，难道慕阳初，其实也没有他表面看起来这么坦荡吗？
看着他这样，元迹知忽然起了坏心思，他用指尖在慕阳初掌心里挠了挠，极轻，像猫试探着伸爪。
“陛下……”他声音压得低低的，“你是不是很紧张？”
慕阳初喉结滚了一下，没接话，只把那只手握得更紧，半晌，他才闷声吐出一句：“别闹。”
元迹知知道自己得了逞，耳尖更红了些，却不再躲慕阳初。
即便是九五之尊，也还是会有人类的情绪，中原人即便是很喜欢说真龙天子，天子也还是人。
慕阳初会有情绪，会有喜怒哀乐，会觉得自己特别。
平心而论，他觉得这其实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远赴中原，元迹知和过去很多东西都已经告别了，但是他依旧会觉得，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不一样的。
“陛下。”元迹知问他，“在这样的位置上，你有没有想过一些别的事情？”
“比如？”慕阳初带笑看他。
“反正就是如果我是你的皇后，那些事情……”元迹知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他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慕阳初开口道：“小知，任何事情都急不来。”
元迹知点了点头，虽然他明显也不是什么警告的意思，但是元迹知还是觉得有些微妙。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好像说什么话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问题就是，元迹知自己都不算完全想清楚了。
慕阳初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的话，元迹知同样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他并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刻意怎么样，慕阳初现在和他也是相安无事的状态。
至于之后的事情，他需要自己配合，自己自然会配合，如果他不主动说什么的话，元迹知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去招惹什么。
他总觉得，慕阳初对他还是有些太过亲密了，如果以前还有若即若离的感觉，现在就是没有什么离的感觉了，就是慕阳初好像挺在乎他的。
“陛下。”元迹知问他，“我应该如何？”
慕阳初顿了顿，而后说：“你从前如何，现在就可以如何，这话朕从前就说过，既然你这么问了，那就意味着肯定是朕做得不好，小知，朕很抱歉。”
“陛下后宫并无其他人，只我一个，陛下都这样，要是真的有三千个人，陛下又要如何应付？”
“小知。”慕阳初开口道，“朕既与你说，情之所至，那便是只会有你一人。”
慕阳初说这样的话，元迹知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这么说，简直就是在给自己很重的承诺。
可是，慕阳初是皇帝，他这一生不知道要遇到多少人，除了自己之外，肯定还会有什么别的人也想要在他的身边。
元迹知表现都有些不自然，但是他也还是努力，让他看起来非常镇定镇定，他抬头看向慕阳初：“陛下，你说这些，我真的会当真的。”
“自然可以当真。”慕阳初说，“君无戏言。”
元迹知问他：“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阳初开口道：“小知不信一见钟情，朕也不信。”
元迹知还是处于不知道他说什么的状态之中，自己好像也没有和他讨论这个话题，喜欢不喜欢这个话题，甚至都不应该出现在自己和他之间。
毕竟非要说的话，自己也不过就是一个工具而已。
“陛下什么意思？”元迹知开口问他。
“小知。”慕阳初说，“在朕把东西给到你手里之前，你也什么都不用相信。”
元迹知愣住了，慕阳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是想要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只有真正到了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值得相信的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