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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防乱臣贼子暗调兵,惧假戏真做明修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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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业硕暗自查整军队,做了最坏打算,以防不测,对浣彤,似随口提及,“大张旗鼓聚集众人,有何法子?”
“万邦来朝。”浣彤不假思索地答道,“就是举行盛大庆典。这个法子的缺点之一是劳民伤财,之二是太多人演一出如此隆重的大戏,太累。不过,以此法调兵者,有之。”
“你太聪明了。”阖业硕捏了捏她的脸,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是皇上问得太直接了。”浣彤声音虽轻,却目带探寻,凭她对阖业硕的了解,此君怕是有新花样儿要玩儿。
“若有人大张旗鼓带兵进京,易使人心惶惶。倘以其他名义委大将以重任,便可调兵于无形,不惊百姓,不惹议论。”阖业硕平静道出心中思虑,甚觉浣彤是可谈说心事之人。
“这样比大操大办,着实省事不少,否则又吹又拉又跳的,太麻烦。皇上也得跟着一起演。”浣彤觉着阖业硕说得有理,来不及思考自己是否与此事有关,“希望这兵,只是以防万一,只为震慑,不会真用。”
“你甚懂朕心!”阖业硕赞同地点了头去,“为今之计,朕想以修双人合葬陵为由,命厉将军遣人护送奇珍异宝而来,以此掩人耳目。”
“厉将军?”浣彤听得阖业硕提起为其掌兵之人,随口追问了去,“他是这世上,能护你周全之人么?”
“确是!厉擎烈乃朕之心腹干将。”阖业硕承认道,“御擎城之名,便是朕念他忠君之举,特给他赐的城名。若朕失势,你便去御擎城吧!”
“赐他如此尊贵之城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托付天下与他呢!”浣彤想着那城名,说笑了去。
“确是个值得托付之人,有才有德。”阖业硕长叹一声,“比朕适合。朕太柔弱。”
“世人口中之‘柔弱’,亦可是史家笔下之‘仁善’。是柔弱,是仁善,得遇了具体之事,才能判定。譬只不过,史家人现在想不通,为何要对外宣称——修双人合葬陵,说一座皇陵不就好了?”浣彤不解,即刻提出此计的多余之处。
“所谓两人之陵墓,便是故意夸大其词。这样一来,所需之人力物力便自然多些。朕不是要调兵吗?”阖业硕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却只提及了他的第一层考量。
“那你应该说修墓葬群……”浣彤忽然想歪了去,坏笑开来,“你不敢说,怕一语成谶!你怕一些人合葬!”
浣彤无心之言,却是道出了阖业硕之第二层考量。
“是!是!是!你说得对!你就是聪明透顶,看懂了朕的心!朕就只想同你合葬!你说——”阖业硕轻点浣彤之额头,语中宠意甚浓,“朕若是效仿‘烽火戏诸侯’之桥段,假装把这合葬陵送你做生辰礼,给你一次做祸水的机会,演一出为博你欢心,大兴土木的戏码,可好?”
“不好。哪有送座陵墓给别人做礼物的?听起来太吓人了!”浣彤眉头紧锁,不由分说拒绝了,“臣妾怕是担不起‘祸水’这骂名。何况,臣妾对您笑得还少吗?哪里需要皇上大动干戈,再现‘烽火戏诸侯’呢!”
浣彤满眼惶恐,阖业硕便是不忍笑开,“你怕什么?只是个幌子。”
“没到要如此豁出去之地步吧!若真事出紧急,臣妾也就依了。”浣彤刻意奉上一笑,却是多心了去,“除非……”
“你这一笑,怕不是违心的吧!”阖业硕已是看出浣彤之心思,“‘烽火戏诸侯’是场大戏,得剧本演到最高潮时才唱。如今只是开头,就不上演这么夺人心魄之戏码了。朕想看你笑,可得为朕笑才行。”
“皇上还是为别人‘烽火戏诸侯’吧!反正都是演戏。”浣彤淡然浅笑,眸有深意,暗藏几分不屑。
“朕怕假戏真做。”阖业硕竟是挠头苦笑,道出第二层思量,“万一真被惦记上了,朕不是被纠缠得脱不了身吗?你都猜出来了,朕不想与别人葬在一起。朕怕报应!”
“那当初还要粉黛缠身,皇上真是太……”浣彤本想提些诸如“又当又立”的讥讽言辞,却话到嘴边便是停了,只余颊上清冷厌世的一抹愁绪。
阖业硕自知缘何惹得她不悦,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肯松口,只无奈地摆了苦脸去,“一言难尽。你不为君王,不知朕之情非得已。”
浣彤一个转身,漠然低念,“借口。”
“这么不愿与朕合葬在一起吗?可朕不依!朕要生生世世套牢你,去哪儿都带着你。”阖业硕狡黠而笑,故意将那字眼咬得用力,故意吓了浣彤去。
这一恍惚间,阖业硕仿若真懂得那犯出“烽火戏诸侯”闹剧之君的迫切之情——深爱而不得,便是犯糊涂了……
“你看!你这是假公济私!史家人自己虽然是历史的一部分,却也不一定想被记载到史书里吧!如果这样,史书里会不会有记载——纳古帝为婧妃修合葬陵……”浣彤双眸紧逼的,满面无辜惶恐之色,“那面临一语成谶之悲剧的,便是臣妾!史书上会少一位贤良文人!坊间传闻里,会多一位祸水妖妃……”
史书未载,帝妃调笑,亦恐亦甜。
阖业硕很快便收到珅地之密报,只觉珅琚珷之探子,亦是不少,否则,怎会把那运宝入京之障眼法,看透了呢?
“他运的那些木材,绝非修屋或修棺之良木。他这是千里运木材进京,要烧火吗?他这明晃晃是为怕本侯造反,早做防备啊!他之居心,普通百姓不知,我等岂能不知?虚为宠人,实为调兵。”珅琚珷即刻识得出阖业硕的打算,却是许久未想得出对策。
“甚好!若能如此便震慑住珅琚珷,未尝不是好事一桩。朕甚想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治得了这珅地之领主!”阖业硕同翰琼道,却又知不甚可能,“可那珅琚珷总不按常理出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