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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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最近几天发现秦政总是西装革履地出去，并且很晚回来，回来之后也是醉醺醺的。
他跟秦小弟饿了只能去隔壁街找卖水饺的奶奶吃水饺，后来楚秋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毅然决然决定自己学做饭。
他在厨房里煮粥，秦小弟在外面逗翡翠玩，俩小只头对头趴在一起。
他冰箱里面没什么菜，于是决定简单炒个葱爆鸡蛋配粥。
在厨房研究半天，楚秋皱着眉头倒油，然而锅里的水没烧干，油遇到水炸开来，给楚秋一惊。
“没事啦，油热了之后放蒜炒香，然后放葱，最后放鸡蛋就可以啦。”
“你说的理论太简单了，但我是实操。”楚秋左手拿着锅盖挡在脸前，将蒜放进去之后锅里面噼里啪啦地响，他又往后退了一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秦小弟于是从地上爬起来进到厨房，在一边指挥楚秋。
半晌后，俩人对着桌上炒糊的葱爆鸡蛋和浓稠的只剩米的“粥”面面相觑。
楚秋先声夺人：“今天吃米饭，这是黑金版葱爆鸡蛋。”
“你没放盐。”秦小弟尝了一口说。
楚秋：“……你没说这一步骤。”
“不然我们还是吃水饺去吧。”秦小弟提议。
“同意。”
于是二人毅然决然抛弃那道黑金版葱爆鸡蛋，起身准备离开。
正好迎上上楼的秦政，今天的他依然穿着笔挺的西装，左手拎着一只脱了毛的鸡，右手新鲜蔬菜。
楚秋自上而下地看着秦政昂头，性感的喉结在白色衬衫领子的衬托下更加明显。
秦小弟看到秦政像看到了救星：“爸，我和楚哥做得饭好难吃啊呜呜呜。”
楚秋面色浮上薄红，接过秦政手上的东西道：“我下次一定可以做好。”
秦政上来后就看到餐桌上凄惨的饭，轻笑，看向厨房，也是一片狼藉，楚秋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道：“既然你这边厨房已经开火了，我在这边给你们做饭好不好。”
楚秋点头，迅速将桌子上的饭菜倒进垃圾桶毁尸灭迹。
***
饭后秦小弟捞起书包擦擦嘴就回家去写作业了，苏凌在老师布置的作业之外还给他布置额外的练习，导致秦小弟在极端的压力之下成绩突飞猛进。
甚至他们班主任都说秦小弟一定能考上重点高中。
秦政吃饭也极快，如风卷残云，只有楚秋还坐在桌边小口喝着鸡汤，醇香的味道充斥他的味蕾。
秦政将鸡肉撕成一条条放进楚秋的汤碗中，楚秋静静看他动作。
“你太瘦了，得多吃点肉。”他说。
楚秋细吞慢咽，跟人高马大的秦政比起来他确实很瘦，但也是一个标准的成年男人体格。
秦政吃好了没离桌，坐在桌边就那么细细地看他。
楚秋道：“你走呗，碗筷我收拾就行了。”
秦政的胸肌在白衬衫下欲盖弥彰，楚秋把脸埋在碗后面，眼睛乱瞥，他发誓绝不是眼馋对方的身材。
“我教你做饭吧。”
“我没偷看你。”
俩人的话语同时响起。
秦政忽地笑了，他探身道：“大大方方地看呗。”
楚秋刷地把他又按了回去，碗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他不接这个话题，问秦政：“怎么现在愿意教我做饭了？”
秦政看着垃圾桶道：“突然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你不想学的话我给你请个做饭阿姨吧，有时候我来不及做饭还能有人给你做点吃的。”
楚秋拒绝，他已经吃了很多年做饭阿姨烧的饭菜：“我要学做饭，我房子太小，有阿姨过来我不自在。”
秦政闻言垂下目光，起身将碗筷全收起来。
于是楚秋像个游手好闲的大爷站在一边看秦政刷碗，不是他不积极，是秦政根本不让他动手。
“先教你切菜吧，切土豆丝。”秦政手中拿起一个削过皮的土豆递给楚秋。
俩人并肩站在菜板前，楚秋手中拿着刀有些犯难。
下一秒秦政站在楚秋身后圈住他，右手附在楚秋拿着刀的手上，左手执起楚秋的左手按住土豆。
“左手用指背抵住土豆顶端，右手菜刀贴合左手，先缓慢下刀……”
楚秋能感受到秦政的气息在耳边，他每说一句话，就犹如羽毛轻轻拂过楚秋的耳廓，心神动荡，还有他温热坚硬的胸膛在身后极具存在感。
手中动作任由秦政牵引，但仍然切出大小不一的土豆片。
“专心点。”秦政说。
楚秋心中呐喊，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切出好的土豆丝！
热气升腾上楚秋的脸，他不耐地在秦政怀里动了动，手中的刀更加失了准头，切下好厚一片土豆。
秦政闷哼一声，身子往后撤了撤，不再紧贴他。
楚秋疑惑地转过头，就见秦政的脸和耳朵通红。
“很热吗？我去开个空调吧。”
“别动。”秦政更加用力地握住他的手，“把这个土豆切完。”
尽职的秦老师在切完土豆的下一秒就放开楚秋，速度之快令楚秋差点没反应过来，手背上还残留着秦政的余温。
等他转过身，秦政已经站在楼梯口要走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下次再教你怎么炒菜。”说完这句话秦政就噔噔噔下楼去，没给楚秋说话的机会。
楚秋不解地眨眨眼：“莫名其妙……”
楚秋前段时间让秦政给他关注一下市里有没有好地段，他想开个大饭店。
秦政问他是不是没钱花了？
“不是，我是想着做点生意什么的，前面的年岁总觉得过得浑浑噩噩，想找点事情做，就是什么都不懂。”
楚秋这个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他当初盘下这个店的时候是存了试水的心思，后来觉得自己手里握那么多钱难道只准备混吃等死吗，细数前几年似乎都是在季颜臣后面转，当一个乖巧懂事的季太太。
秦政却不那么想，他虽然最开始觉得楚秋是有点钱的大少爷，但后来得知楚秋有丈夫，且丈夫去世了，就把他当成一个受伤害不得已离开家的可怜无助寡夫，就算手里有钱，估计也只是为数不多的遗产。
如今楚秋起了做生意的心思想必就是因为钱不够花了。
他心思凝重道：“有是有，就是好的地方估计得不少钱。”
楚秋大手一挥：“没事，我有钱。”
秦政却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
然而楚秋的创业还没开始就夭折了，就在他买下店铺的一个月后还没装修好呢，那片就轰轰烈烈地开始拆迁了。
他站在大门前看施工队进场心中复杂。
说实话这个店铺由于之前是卖水果的，没多少客流量，所以出售价被秦政这个老油条一压再压。
然而现在开始拆迁，赔偿款远远多于他曾购买的价格……
所以这场创业以诡异的形式盈利了。
无法，只能到一旁的商场给翡翠买些肉干，这座商场是老牌商场，结构简单，五层楼，最上面一层可以直达天台毫无遮拦。
因为地方开阔，平时有不少人都会到上面看风景，但今天可能是阴天，商场里面人迹寥寥。
楚秋难得出来，买好猫粮之后沿着一侧楼梯打算到天台吹吹风。
天台上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背对着他站在大楼边缘。
商场的围栏是一圈宽阔的水泥台子，半人高，那女生手搭在台子上，披散着一头黑发，发丝在阴郁的天气中被微风吹拂。
为了不打扰对方，他站在另一侧。
乌云渐渐集结，在头顶上盘旋，周围都暗了下来，楚秋仰头看了看，估计一会就得下雨了。
他没带伞，便准备提前回家，转身时却看见之前那个女生还在，只是由背对他变成侧面对他，她不知何时爬上了水泥台子，抱膝坐在上面，脸向远处看去。
楚秋走上前几步，提醒道：“姑娘，快下雨了，你没带伞，尽早下去吧。”
那女生转过头，瞳孔一时没有焦点，过了一会才聚焦到楚秋脸上。
她拂了一下散落脸侧的发丝，莞尔一笑道：“好，谢谢你，我等会就下去。”
楚秋提醒完就点头沿着一侧下去了，然而越想越不对……
他脚步折返，将猫粮放在一边，沿着来路又再次上去，感谢他的直觉，那白裙女生见周遭没人居然再次往外挪动。
她站了起来，往外跨了几步，裙角被风吹起，像一只苍白的蝴蝶。
楚秋迅速拿起手机报警，见女生一点一点靠近边缘，他这会不能不出现了。
他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给对方留一个不会感到胁迫的空间，他提声道：“姑娘，看风景别太靠前，往后一点。”
对方忽然转头，看到又是楚秋，又挂起淡淡地笑：“风景很好看，但是我已经不想看了。”
“为什么啊？”楚秋轻声问。
她不回答，只说：“天阴了，要下雨了。”
楚秋向上看，那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就在她的头顶，一寸寸往下落。
警车乌拉乌拉的过来，还有喧闹的人群，楼下有人聚集了。
楚秋第一次觉得那声音这么吵，心里又觉得惊慌。
女生又往外两步，探身往外看去，回过身对楚秋说：“谢谢你，对一个陌生人那么关心。”她脸上还是带着笑。
楚秋一点点靠近她，她没什么波动，于是楚秋大胆走到台子边。
清澈的眼神看着她说：“我觉得你可能更需要一个听众。”
听到这句话，女生缓缓蹲下来，坐在高楼边缘，两只小腿在外面晃荡。
她终于不笑了，眼里带着泪：“我已经说过太多次了，没有用的，我的一生就这样了。”
“你还很年轻！”
“我父母逼着我结婚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我的年轻让我嫁给我不爱的人，未来还有几十年我要煎熬地给他生孩子，做饭，洗床单。”
“甚至要忍受他出轨，家暴，没人听我的话，好像我嫁出去了就变成他身上的一块肉，一片皮，怎么也甩不掉。”
楚秋这才看到她身上有青青紫紫的伤痕。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嘴巴那么笨，什么劝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沉默的用一双悲伤的眼睛看着她。
救援人员上来了，堆在后面不敢上前。
有人在后面喊话，想想父母，想想家人，楚秋很想阻止他说那些话。
女生没看他们，最后对楚秋含泪笑了笑，然后转过头。
轻轻地双手撑着往下一跃，白色的衣裙翻飞。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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