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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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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慕昭教了温澈一整个上午，中午武馆不管饭，温澈把心法收起来，和汪素拜别回了家，昨日双亲不在，她回去晚些无妨，但若是今日回来没看到自己，怕是要担心。
温澈回到家中，她走之前在金铺门上落的锁已经被打开，想来是温家母亲或者父亲回来了，幸好平日里午饭都是这个时辰才做好，自己这个点回来，也不会被责骂。
温澈双手推门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去，之后折身关门。
宋朝人喜欢在院井旁边种植梧桐，如今阴历三月初，阳历四月中，院落中的梧桐已经渐渐发芽，树杈间繁盛出一片绿色。
温家母亲手提木桶正在院落中打水，温澈见状，大步过去帮问价母亲拉住绳子，“我来吧。”
“澈儿？”温家母亲抬起头惊呼道。
自从温澈穿越到这里后，经常帮温家母亲做事，可能性子变化的太快，温家母亲还没有好好接受，总是对温澈的行为一惊一乍。
温澈怕说多错多，也不作解释，弯唇无害笑笑，再继续做事。
母女两人在井边合力打水，充盈水缸，温家母亲突然说：“澈儿，今早我去临街绣房谋了个裁缝的差事，每月五百文。你爹虽然在朝中做官，但一月也就几两银子，而且每月还要给交子务那边还二两的宅院债务，家里负担很重。如今你懂事了，为娘也就不用天天在家看着你，出去谋个差事，也能减轻你爹肩头上的担子。”
宅院债务，房贷吗？没想到古人竟也早早就成为了房奴。
温澈提起满桶水走向水缸，想起大小姐给自己的三千两，说不定能帮上忙，她问道：“我们家中还欠多少债务？”
温家母亲扶着腰直起腰身，仰头看向梧桐树，无奈叹气说：“唉，当初你父亲考入进士及等，找了人脉在都城里谋了个从八品从义郎的职位，兢兢业业做了这么多年，才到了如今的正七品兵部员外郎。咱们大周重文轻武，武官的职位要比文官低，也没什么前途，陛下为了弥补这差距，提高了一倍武官的料钱，这也算是安慰。早些年你奶奶家做生意，攒了些银子给你父亲成婚，为了咱们在都城有根可落，又问交子务贷了些钱，花了五百多两才买下这处宅院，现在算一算，起码还得再还两百多两。”
两百多两。
温家父亲年薪也不过四十多两，不吃不喝也得还五六年。
哗啦啦，温澈把水倒进水缸，她弯腰放下木桶，背对温家母亲，从怀中拿出大小姐给的三千两，一张一张翻过去，在中间找到了一张面额为三百两的钱引。
这三百两不仅可以还请家中的债务，还能改善家中的生活，但若直接给温家母亲，她必定会刨根问底这钱的来源，倒不如直接去交子务，把家中的债务偿还，拿回地契。
温澈有了计划，把钱引重新放回怀中，提起木桶重新打水。
中午吃过饭，温澈出门去交子务，温家母亲去隔壁绣房工作。
春日的太阳还不算热烈，温澈一路询问门路找到交子务的官府大门，她把手中两罐果酒交给衙役贿赂，衙役高高兴兴放她进去，没想到这个点竟有这么多人，她跟在人群中排队，办理了整整一个下午才结束，拿到了质押的地契。
走出交子务的官府大门，太阳已经西落，橘黄色的夕阳灿烂明媚。
温澈往返折回家中，途经书肆，进去给温家姑娘挑选了文房四宝，分别是名动都城的兔毫笔、安徽奚家的墨、安徽泾县的宣纸和安徽徽州歙县的歙砚。
听闻店家说，这是当世最著名的文房四宝，是天下万千学子求之不得的东西。
温澈问了店家价格，店家看温澈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把价格报的没有特别高，但也绝对不低，“姑娘，您要是想全部都买下的话，恐怕得需要十两银子。”
若是之前温澈直接头也不回的便走了，但有了大小姐给的银两，她低头拿出怀中的荷包，挑挑拣拣的拿了十两出来，这些碎银都是方才交子务找的零钱。
俗话说的好，钱不外露，温澈把面值大的钱引收起来，只在荷包留了一些碎银和铜板，倒出来的时候，像是倾家荡产一样。
店家只负责赚钱，不负责心疼，收了钱，把文房四宝包起来交给温澈，“姑娘，您的文房四宝齐活了，您收好了，之后您要是用着舒服，下次再来，我给您打折。”
温澈颔首轻笑，提着文房四宝离开书肆，去汪家武馆。
——
咚咚咚。
温澈到了，门关着，她往上踩了一层台阶，轻轻敲门。
这个时辰，在汪家武馆学武的人都已经离开，一般没人会来，汪慕昭去开门的时候，以为是哪个姑娘丢了东西在这里，特意回来取，没想到打开门，温澈转过身子，如墨的长发轻轻舞动，不苟言笑的神情，眉目深刻，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整个人轻微淡然，身后是绿意盎然，随风飘逸的春日杨柳，挂着嫩芽摇曳浮动，婀娜多姿，挥洒自如，温澈和它们融合在一起，仿若一幅绝美春景图，这一幕深深撞进了汪慕昭的眼睛里。
汪慕昭目光失焦的看着眼前的温澈，呼吸渐渐慢了下来。
“汪姑娘，我方才去办了些事，顺便给你买了笔墨纸砚，还望笑纳，祝你金榜题名。”温澈说着，把手中的文房四宝递过去。
汪慕昭被叫回神，双手在袖中握紧，指尖深陷进掌心，表面云淡风轻道：“怎么突然想起给我买文房四宝了？”
温澈道：“我来武馆只给师父交了银子，并未付你学费，所以这算是学生给老师的谢礼。”
“我家中不缺。”
汪慕昭目光直直盯着温澈。
温澈提起看了眼手中的文房四宝，思虑少许，抬眸看向她：“不是因为缺才特意买的，既然买了，汪姑娘就收下吧，当我这个学生的一片心意。”
“……好。”汪慕昭笑着颔首接下，“若是想学，我随时可以教。”
“多谢汪姑娘。”温澈拱手拜别。
“不客气。”汪慕昭忍不住踩着台阶下来，目送温澈走上石桥。
落日残辉穿透云彩，橙红的夕阳洒落在石桥上，杨柳半遮温澈身形，直领对襟长衫修身适体，腰系玉带，明明是最常见的常服，怎么穿在温姑娘身上，竟这么不一般。
温澈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形，一步步走下石桥，身影消失在光景中，汪慕昭握紧手中的文房四宝，转身回了宅院，将门关上。
温澈回家的时候，温家母亲刚好从绣房回来，她把宅院的地契和一百两银子全部拿出来，走过去递给她，“娘，这是刚才有位姑娘送来的？说是我们家的地契。”
“什么地契？是不是哪家姑娘送错了。”温杨氏以为她在说笑，弯腰洗着双手准备去做饭，她今天特意买了一条鱼，做鱼羹。
温澈把地契打开，拿起来给温杨氏看，“娘，您看，这的确是我们家的地契，方才我回来的时候，有位姑娘站在门口说，承蒙家父照顾她的父亲，她如今特来感恩，所以帮忙赎回了我们家的地契，还送来了一百两银子。我追过去拦那位姑娘，没有拦住，她坐着马车离开了。”
温杨氏还是不太相信，等她把地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是自家的地契后，激动的双腿一软差点倒下，温澈连忙扶住她。
“这，这的确是我们家的地契，怎么，怎么会……”
温杨氏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温澈轻笑：“娘小心些。”
“这，这，这怎么，这。”
温家母亲震惊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温澈扶着她回到了屋中休息，等温家父亲回来，再好好的解释一遍。
太傅府。
张进秋弯腰拱手站在书案前，一旁檀木架上的龙涎香盈盈绕绕，香气略微甜美，还有一股清香的花香味，不愧是上等香料。
书案对面的中年女子身穿棕色常服，发髻间是青白玉玉簪，她神色严肃，眉眼间有一股令人胆寒的厉色，张进秋不敢直视，只能一直弯腰，后背时不时传来一阵凉意。
少许片刻，张望舒翻了一页书，指尖落在桌案上，一下一下的敲打，她开口说：“你的意思是，想把这件事闹大，逼许阮卿参加和天道武馆的比试，从而借此打压许清河？”
“正是。”张进秋回道，偷偷抬眸看向张望舒，“许阮卿如今深得女帝欢喜，许家也因此门楣高涨。若是我们能把此事闹大，让女帝得知许阮卿在民间的所作所为，说不定女帝会借此重审许阮卿。再者，天道武馆背后之人是当朝太保，就算女帝对许阮卿依旧宠爱，可太保和宰执之间的仇，也算是落下了。”
这么一说，倒是百利而无一害。
张望舒挥挥手，“行，此事你全权督办，最好闹的全都城皆知，我倒要看看这个许阮卿，是怎么都城面前丢尽脸面的。”
“是。”张进秋慢慢退下。
既然母亲大人命令她着手去办，张进秋也不畏手畏脚，花了些银子买通城中勾栏瓦舍里边，说书的、评书的、唱戏的、酒楼的小厮等等，把几日后许阮卿和天道武馆一事，在都城宣传的声势浩大，甚至张进秋还买通了宫中的宫女，让女帝特知道了这件事。
许阮卿她不是不想比吗？但此事闹到这里，她就算不想参加也得参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