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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药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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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又是一道足以毁天灭地的闪电，直挺挺地，即将狰狞地插入正下方——夏于的后脑勺。
闪电的主人，雷暴的制造者，夏天，傲然睥睨、心满意足地看着眼下的这一切。于她而言，这场战争几乎很快便要大获全胜。
下面的三个人中，唯一要戒备的便是那个随时都在大喊大叫，并且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自己姐的男人。那个男人拥有奇怪的力量，但所幸自他上一次离岛之后，她苦苦思索之下已经找到良策，并成功地用雷暴锁住了他。
跟着的那个小屁孩，是个不死人，但不死人没什么攻击性，而且正好在他身上可以试验一下，□□如果完全被毁，不死人要有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最后一个，也就是凌小小，是夏天准备要放过的。
虽然他似乎不太记得曾经教自己说话的过往，但夏天还记得。更何况放过凌小小，也是她的主人的命令，查理.文特森在半年前就曾告诉她，“倘若安奴登岛，除非他要带走所有的舍利子，否则就让他随意来去。”
夏天都准备收手了，右手食指指尖与左手食指指尖轻轻合上，最上层黑云密布的天空转而露出一丝缝隙，阳光洒了进来，照亮了下方。光有点晃眼，她眯了眯眼，才漫不经心地睁开。
这一睁，她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那最后的一击，蓄满了所有能量的闪电，居然没有击中夏于，而是，停在了半空中？
一道成形的闪电，居然凝固在了半空中？
这是什么情况？
阴人之中显少有通神智的，夏天也从未找人商量过什么事情，她谨慎地分开两根手指，那丝光能过照进来的缝隙迅速被合上，四下又是阴云密布。
她突然感受到了寒冷，无法克制的寒冷，指尖甚至冒着白气，继而结上了一层薄冰。
这样迅猛的温度下降，显然不是因为阳光被撤走。她有些狐疑地盯着下方，看见凌小小突然从夏于的身下钻了出来。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小男孩，在安慰他，“……你别一下用，用太猛。”
“只有用到极致，才有可能突破生死岛的限制。”
“那你赶，赶快停下！”
夏天分明感觉到四周的温度又在刹那间骤降了数倍不止，她环顾四周，两边的阴人正以飞快的速度凝成一座座冰雕。
她听见那个小男孩，结结巴巴地在叫，“控，控制！必须控制，要，要不舍利子会崩，崩的！夏，夏于还有一口，一口气！你至少得把他送，送出去！”
看来是凌小小在用舍利子？
舍利子居然能够这样厉害？
夏天指尖稍动，想要引来更多的雷暴，以劈开这下方天地的层层厚冰。然而冰层凝结的速度实在超出她的预料，她的指尖，居然被冻住了！
打不过，在冰层即将袭上头顶的最后一刻，夏天果断地吩咐阴人——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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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人群一走，世界即一片大亮，刚刚的乌云雷暴彷佛都是幻象，温柔的海浪冲击着沙滩，几个人或躺或站仍泡在水里。
凌小小脸色无比苍白，然而他已经没有时间，没有时间了！
他往自己头发里一抓，便将髓海抓了出来。髓海迅速从一粒灰层长成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或许是刚才也受到了惊吓，他又变成了花小三的模样。
之前一直躲在凌小小的头发里，现在他终于看清了几个人的状况，他大惊失色：“这是夏于吗？!”
夏于，只剩下了一个头还算完整，腹部完全烧空，四肢骨架森森、看着令人胆战心惊。
一个浪头突然袭来，冲向了夏于。结巴赶紧手疾眼快地扑身向前，他半边身子也被烧没了，所以平衡不太好掌握，是倾斜着身子砸向了地上——
“抢个头就好！”凌小小居然这么说。
结巴一向听他的话，立刻便将那颗已经卷入了海里的头抢了回来。
髓海：“我去把他腿……”
“不用！”凌小小猛地一把抓住他，这时候髓海才注意道，凌小小双眼通红，几乎全是血丝，看着有几分可怕。
“当初你在被培育出来的那个器皿，那个你睁开眼睛第一次见到的器皿，还记得吗？”
“啊？”髓海愣住了。
眼前人狠狠地掐住他，这样急迫和强势在凌小小的身上实在太少见了，“回忆它！”
髓海顿时感觉到了压力，“噢，噢噢……想，想起来了！”
“抓紧我，回忆那个地方，专心回忆，脑子里不要想其它东西！”凌小小又对着另一边喊道，“凌浩然，快！抓住我！”
这一次的天旋地转不同于之前，特别地急迫，髓海感觉自己快吐了，被挤压得想要呕吐，他下意识想要缩小自己的尺寸。
然而念头刚起，凌小小就反手抓住他，从未有过的语气，“忍住！脑袋容量被缩小会影响你的专注度，如果我们去错了地方，我一定会杀了你！”
髓海浑身一颤，随后便闻到了那股窒息的，他从出生之日便闻着长大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知道，这是已经到了。
尖锐的警报声响起的同时，手腕上束缚自己的力量顿时消失了，髓海瞬间便瘫在了地上——怎么又回来了？他浑身发冷，心想怎么又回来这冷冰冰的地方了？
凌小小从结巴的怀里接过那颗头，夏于的头，还未站稳，就朝着前方一个巨大的玻璃器皿而去。
长宽均有一米左右，被竖在一张木桌上，大约到人的肩膀部，一块完整的大脑组织漂浮在泛着银白色的药水之上，四周延伸着细长的微弱的血管，看起来有一丝奇异的美感。
可惜来者完全不懂欣赏，凌小小一伸手，便将那块培育得正好的脑组织捞了起来，连带着所有尚未长好的，粘连在器皿壁上的细弱的血管，都扯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瘫在地上的髓海看着那颗尚未张开眼睛的脑组织，孤零零地躺在吹白色的地板上，内心顿觉一片凄凉。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同类。
结巴趴在培育皿的另一边，将里面所有的杂物都掏了出来。
“干净了！”他仰头对凌小小说。
凌小小立即将夏于的头放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将头摆正了放在药水的最深处。
手出来的时侯，指头有点不舍，颤颤地掠过了夏于那长长的眼睫毛。
几乎在离开药水的瞬间，那已经被烧焦的颈部，就长出了几根细细的须条，结巴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须条居然能够一动一动的。
“是血管。”
凌小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扶住培育皿的一端，终于泄下了力！
结巴赶紧绕过了器皿，一边扶住了他，一边问道，“这究竟是什么？”
“养大髓海的培育皿，这里面的药水，可以修复人体的一切损伤，”凌小小似乎在这个时侯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在这个时侯才能够正常的呼吸，“只要等上一顿时间，夏于就能重新养出一具躯体。”
“养大髓，髓海？”结巴环顾着四周，陡然睁大了眼，“这，这岂不是，凌，那个凌寒的地盘？”
果然，他话音未落，两个人的身后，就传来了凌寒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他妈放了什么脏东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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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对于凌寒来说，原本应该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晨起，枭龙已经做好了简报，告诉他那远在世界另一端的圣马托斯湾的消息，他嗤笑，“安奴转世之后也是这么的婆婆妈妈，带上那么多人在岛上有什么用。”
吃完早餐后，他继续自己的望家之旅——坐在那座江南风格的院落里，望向天空之中那被他标记着迪普系的方向。
白天怎么能看得见星系的？枭龙曾经问过他。
你懂个屁。当时凌寒是这样回他的。
看了一上午后，中午，他和自己的老伙伴，也就是大荣社名义上的控制人，肖全安，吃了顿饭。肖全安例行向他汇报大荣社的情况，又见了多少投资人，又进来了多少资金，某某小国政要酒后悄悄问他世界上真的有外星人吗，看着那副酒肉肥肠，饭后，他便告诉枭龙，以后和肖全安的吃饭改成一个月一次。
午后，枭龙热情邀请他到实验室去看一看。
枭龙知道，自从穿越器现身后，倍觉回家有望的凌寒，对于地球上的事务越发不放在心上，实验室已经好久没去过了。
枭龙只能认真打理大荣社，希望能够吸引凌寒片刻的注意力也好。
凌寒也就去了。
这一去，就好巧不巧，撞见了本应该在世界另一端的人。
结巴试图挡在凌小小的身前，然而却被凌小小推到了后面，他的语气相当平静，显然并不把凌寒的愤怒当作一回事，“没事，到后面去，修复修复你的胳膊。”
“没事？！”凌寒一反常态，怒气冲冲，几步便从门口跨到凌小小的身前，“我为了这点药水，上天入地，至少花了几十年的光阴！你居然给我放个肮脏的人头进去？！”
夏于，准确来说，是夏于的头，在药水中轻轻地旋转着，双眼闭上，银白色光圈静静地环绕在他的四周，他像是终于卸下了疲惫在好好休息。
凌小小甚至没有理会凌寒，而是手按着玻璃，回头依依不舍地看向他。
凌寒越发气急败坏，“你他妈聋了吗？！”
跟在凌寒身后的枭龙，极为诧异地看着这一切，随后便觉得有几分感慨——
果然只有安奴，能够让凌寒如此破防。
是的，恐怕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把眼前的凌小小，仅仅当作凌小小而已。
除了，除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凌小小用手描摹着那浓墨重彩的一双眉眼。
“别吵了，”这话是对着凌寒说的，用的心波流，只属于迪普系人之间的交流方式，“让他睡会。”
“哟，”凌寒连讥带讽，“我就是在这点几个炮，他看起来都不像是能醒。”
“你把你所有的药水都搬来，都喂给他，半年左右时间，他应该就能够醒了。”
一瞬间，凌寒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骂起，“你他妈在这发什么神经？”
那些修复药水，每一滴都是世界上价值连城的宝物，最重要的是，凌寒不会再有时间和精力，亲自去研配那些东西，所以现在实验室里留的，就是全世界唯一仅剩的。
凌寒也不是傻子，话一说完，他便意识到，这是要来跟自己交换了。
“怎么，你这是终于肯开金口告诉我怎么回去迪普系了？”
虽然自己心心念念的就是回家，但是可惜，现在的安奴，在凌寒的眼里已经完全不可信，“你是不是觉得骗我很好玩？你上次在那破通道里是怎么跟我说的，在下一次宇宙大爆炸之前，谁都不能再进行宇宙穿越了！”
凌小小平静地说，“那是我骗萧国强的，为了让他在某一天能够把这句话转述给你，从而让你安分在地球上呆着。穿越器就在我手上，在这几十年里，处理中心高阳分局一直在用它检测舍利子，它已经吸足了迪普系的能量，足以支撑一次回家之旅。”
凌寒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枭龙眼尖地捕捉到了这一动作）。
凌小小也注意道了，只不过那是因为在心波流下，迪普系人之间的一切情绪和潜台词都是跃于台面之上的，凌小小笑了出来，“你明明那么期盼我说的是真的，却为了要防备我，而宁愿告诉自己这是假的。何必呢，小寒，我说过会带你回家，就一定会带你回去。”
“是啊，千万年，还是亿万年之后？这样也算你兑现诺言了，是吗？！安奴，我已经受够你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耍我，将我骗得……”
凌小小打断了凌寒的心波流，“我戏耍你？你快死的时侯，是谁给你找来的身体？你适应不了躯体的时侯，是谁喂养的你的舍利子？是谁送你去的医院，陪你一宿一宿地熬？是谁为了避免你那虚弱的身体转世，替你挡下了那一刀，差点自己都没能活下去？”
“我没让你挡那一刀！”凌寒的心波流，尖锐地彷佛能够刺破两个人的胸腔。
沉默，长久的沉默。
凌小小叹了口气，“好吧，那确实是我自愿替你挡的。”
凌寒的声音陡然间有些委屈，“我等了你整整三天，结果你却没有指定让我接收你的舍利子？！”
凌小小又叹了口气，“我的舍利子要是在你那儿，查理肯定会对你穷追不舍，这样对你不好。”
又是沉默许久。
心波流的通道里，安静地几乎一点动静也没有。
直至凌小小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别闹了，小寒。去把药水取来，给夏于喂上，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刚刚在生死岛我一次性用了太多舍利子的能量，我真的得休息一会。”
“在这怎么休息？这儿什么都没有，”凌寒声音有点僵硬，“我带你去一个灵气更足的地方。”
“不用，”凌小小干脆地拒绝，“就在这里。”
凌寒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冷哼一声，“你放心，我等会就把药水拿来，我也不会对这个鬼人头怎么样的。”
“我不是担心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坏孩子。你不懂……他在我身边，我才会安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