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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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瞪大眼睛，“你——！”
五条悟不紧不慢地直起身，他完全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还淡定地双手插兜，问道：“你在干什么？传说中的眼部疲劳缓解训练吗，你们高专也开始搞这一套了？”
今天的白发少年没有穿那身华丽到仿佛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和服跟羽织，只是套了件普普通通的白T和普普通通的长裤，锋芒毕露的感觉褪去了很多，夏油杰再往下看，发现这人居然还踩着酒店常备的一次性拖鞋。
“......”
这家伙，原来没有回到京都吗？
他立刻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解决了龙卷风咒灵之后，这家伙大概率是找了个酒店留在当地。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意识到以后出门绝对不能再这样毫无防备地操作直播系统了，很容易被人当做奇怪的家伙。
黑发少年迅速掩饰住自己的情绪，顺着台阶往下走：“对，杂志看累了，所以让眼睛休息一下。”
可惜，五条悟压根不是来给他递台阶的，白发少年闻言，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大了：“可是啊，那个眼部训练里应该没有这样的动作吧？”
他抬起一只手，精准地触摸上夏油杰面前的光屏，然后做了几个划动空气的动作。
光屏上的界面真的被他翻动了。
如果有摄像头记录下他们的一举一动，此时就能发现五条悟这是完美模仿了夏油杰之前划动光屏的动作：位置、角度、间隔，甚至指尖的方向。
夏油杰瞳孔一缩，“......”
他的脸上保持住了镇定的表情，好在，做完那个动作的五条悟只是重新把手插进口袋里，兴致勃勃地对他说：“老子虽然没有上过学，但还是在电视上看过眼部训练的内容的。呐，你刚刚是在干什么？总不会是在进行什么邪恶的召唤仪式吧？高专的式神使。”
夏油杰笑了笑，镇定地转移话题道：“是吗？原来你还会看电视啊，真了不起。”
五条悟：“......”
五条悟：“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笑了起来。
这时，便利店的店员在货架后面喊道：“那位白头发的先生，您的东西可以结账了！”
“啊。”
五条悟愉快地转身去取自己的东西，他哼着歌打开钱夹结了账，便提着自己的零食踢踢踏踏地离开了。
叮铃一声，便利店的门打开又关上，白发少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这个人，好像只是临时起意来了趟便利店，临时起意跟夏油杰搭了话，然后又不甚在意地离开了。
很明显，他其实并不关心夏油杰刚刚究竟在干什么。
“......”
夏油杰轻轻吐出一口气。
奇怪的家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他怎么走了！你回来，你回来，你回来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你们就同框一分钟吗？而且我也没看懂这是什么互动，拜托你们继续同框好吗，这对我的眼睛很友好，拜托了！】
【天......天......挖掘到了宝藏直播间，挖到了宝藏主播，我要安详地升天了.......】
因为五条悟的存在感实在是太过强烈，夏油杰刚刚的注意力几乎全在五条悟一个人身上，下意识地忽视了流动的弹幕，现在一看这些滚动的文字，夏油杰才意识到直播间的观众们好像很喜欢五条悟？
唔，如果是因为颜值的话，他倒是可以理解。
因为那家伙的脸确实让人印象深刻，看过一次就很难忘掉......
他坐回原位，继续研究指南针，过了一会儿，组装好的指南针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不再毫无规律地乱转，而是停在了一个方向，针尖微微颤动。
夏油杰精神一振，这是——
[新手大礼包已派送完成，请宿主跟随指南针的接引前往收货。]
来了！
他的，商城咒灵！
夏油杰当场跳起来，冲出了便利店。
值班的店员吓了一跳：“咦？那位客人，那位客人，你的饮料——！”
然而黑发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在便利店的桌子上留下一瓶未开封的果汁。
【他追出去了，他追出去了！我就知道！冲啊小福泥，追上你挚友！！！（已屏蔽）】
【啊啊啊啊啊，两人好像还处在“认识的陌生人”阶段呢，但也挺正常的，五条悟和夏油杰都不是无缘无故一见钟情的性格，肯定要有一段相遇相知的过程（已屏蔽）】
【话说这是什么情况？那个机器人的声音说新手大礼包什么的......难道主播还真是在过新手教程？这到底是演的还是真的？】
【说起来，吃播圈的新手大礼包是送一套很精致的餐具吧？那这个主播会收到什么大礼包啊，他算不算Cos圈的主播？】
【大胆点，是咒术圈的主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新人刚刚报到，请问这个直播间是什么情况，真的有绝美五条悟夏油杰出没吗？！】
......
另一边，五条悟提着零食慢悠悠地走在路灯下，走到一半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一声震动，五条悟不看也知道，是五条家的邮件。
真麻烦。
他才懒得搭理呢，难得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当然是要多待几天再决定怎么离开。
远处传来少年们的对话声：
“太糟糕了，电影院到底在哪里！雄介，你也帮忙找啊，你不是比我还急吗！”
“反正已经彻底迟到了......还不是你，非要买位置这么偏的电影院的票......”
“这是我姐给我的，她说这家电影院会免费赠送爆米花和可乐。”
“好麻烦，反正已经迟到了，我们干脆去网吧上网算了......”
“喂，不要浪费电影票！我求求你了，快跟我一起找电影院在哪里！”
五条悟想起这两个家伙是之前在便利店的那两个人。
什么啊，还在这里游荡，是到现在都没找到电影院吗？
原本只想路过的五条悟突然脚步一顿。
橘黄色的路灯下，出现了一条纤细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这条纤细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个裹着大衣的女人，戴着很大的帽子，脸上还戴着口罩，浑身散发着很不寻常的气息。
四周的气温开始急速下降。
山崎庆次郎和佐藤雄介齐齐停下话语，一起看向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人类感知危险的本能让他们下意识地紧绷起身体，他们看见裹着大衣的女人缓缓走向他们，他们却愣在原地，无法动弹，二人感觉到冷冽的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女人摘下口罩，朝他们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呐。”
它血肉模糊的嘴巴咧开到耳根，整张脸都以嘴巴为界限，分裂成了血淋淋的两瓣。
“我——美不美？”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佐藤雄介和山崎庆次郎惨叫着，身体终于动了起来，他们转身就跑，然而还没有跑上几步，那个裹着大衣的女人便瞬移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神情比刚才更加癫狂：“呐，我美不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两个少年简直要疯了，“滚开，滚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再次转身，拔腿往回跑，可是女人的身影还是再次出现在他们的前方，“呐，我美不美？”
两人就像是卡进了无限循环的时间里，无论往哪个方向跑，都会被这个女人堵到，耳边是一句比一句毛骨悚然的——“呐，我美不美？”
佐藤雄介和山崎庆次郎面露绝望，他们意识到他们好像遇上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而结束这个循环，好像必须要回答女人的问题。
可是、可是......这种事情，要怎么回答啊！
这张脸让他们想起了传闻中的怪物“裂口女”，但那个裂口女可是无论回答“美”还是“不美”都不会让你有好下场的怪物！
怎么会这样！！！
血腥气与冰冷的气息也死死包裹住他们，越发浓烈地束缚住他们的身体，他们绝望地闭上眼睛，祈祷这一切都是假的，也就是这个时刻，他们听到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
“美？你自己去厕所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哇哦~~~真是好美的一张脸啊。”
“......”
令人窒息的束缚感消失了。
他们大口呼吸着，等他们回过神来东张西望的时候，面前的裂口女已经消失不见了，身旁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他们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的方向转头，看到的是一个白发少年轻盈地落在路灯上面的身影。
“嘶，好险。”
五条悟抬手抹了一下脸颊上的血迹。
刚刚那一下是“诅咒”。
回答裂口女的问题的一刹那，自身就会受到裂口女的伤害，这是一种双向的“束缚”，不是运转中的无下限可以挡住的东西。
原来如此。
回答“美”，裂口女就会用剪刀剪开回答者的嘴巴；回答“不美”，裂口女则会在恼羞成怒之下用剪刀捅伤回答者的肚子，如果不回答，被裂口女盯上的人则根本无法逃离裂口女。
五条悟刚刚的本意是想说咒灵“丑”，没想到这家伙只听进去了字面意思，把阴阳怪气的“好美的一张脸”理解成了“美”这个答案，于是诅咒生效，伤口出现在了五条悟的嘴角。
幸运的是，五条悟在运转无下限的同时也多留了一个心眼，用咒力强化了自己的□□强度，于是这个落实的“诅咒”没能撕裂他的嘴角，只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啧。
人机，连话里有话都听不懂。
五条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裂口女，微微一笑道：“嘛，算了，非要从别人那里寻找肯定的样子也挺可怜的，老子就当你长得不错了。”
裂口女的帽子已经被吹飞，浓郁的怨气让它的长发在身后张牙舞爪地飞舞着。
“绝不......绝不原谅！！！”
因为五条悟亲口回答了它的问题，此时的裂口女已经完全锁定了五条悟。
它从风衣里面掏出一把加特林：“绝不原谅！！！”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咒力的蓝光喷射出来，密密麻麻的子弹射向了五条悟，夏油杰急匆匆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叮，商城咒灵已完成派送，请宿主自行签收咒灵。]
[咒灵：新裂口女
等级：一级
简介：大人，冷兵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时代是：A/K47、加特/林、火箭/炮、洲际导/弹、光子鱼/雷......迎接新时代裂口女的屠杀吧，世界！]
夏油杰：“......”
眼前一黑。
【不是，这是啥？咒灵？？？】
【我超，时代变了，大人】
【这个姐姐的妆造吓我一跳，但她掏出加特林还是让我忍不住笑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主播，你带我们飞奔三分钟就是为了给我们看这种画面吗？？？】
【呃，等等，我记得裂口女是被整容医院整成怪物之后被市民们枪/杀的吧？那她掏出一把大枪似乎也很合情合理......】
但紧接着，裂口女便从自己的大衣里掏出闪光弹，用力丢向路灯上的五条悟，咔嚓一声后，街道骤然亮如白昼，所有人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裂口女便又在这个空档里丢出七八个手/雷，一心一意只盯着五条悟打。
夏油杰连忙张开五指：“小袖之手！”
一张华丽的和服飘飘悠悠地飞出来，宽大的衣服随风飘荡一般，以看似很慢实则很快的速度飞过去，华美的袖子当中伸出来两只幽灵手，抱住裂口女丢出来的手/雷飞向天空，然后在天空中炸开了。
砰！砰砰砰砰砰！！！
夏油杰暗道不妙。
这么大的动静，绝对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的！
“涂壁，构筑！”
他放出更多咒灵去帮五条悟抗裂口女的火力，同时让涂壁在裂口女周围构筑墙壁，终于，在报废掉多只咒灵之后，涂壁的读条终于完成，灰色的围墙拔地而起，将裂口女关在了里面。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裂口女用加特林疯狂轰炸着涂壁，火力大刀整只涂壁都开始摇晃起来，夏油杰一咬牙，用咒力强化了身体素质，打算不顾危险带着虹龙硬上。
是的，他虽然有近300只式神，但一直缺少强有力的进攻型式神，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亲自上的，然而就在夏油杰冲进去的刹那，一道白影破开烟雾，冲入了涂壁构筑的围墙。
“！”
这一瞬间，夏油杰想起了昨天的那一幕。
当时的白发少年也是这样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冲进龙卷风当中的。
“——术式正转，苍。”
轰！！！
恐怖的咒力在涂壁的包围圈中爆发，裂口女当场扭曲、变型，四分五裂地炸成了一块一块儿，它的各种热武器也像是打怪后的爆装备一样爆了一地。
灰色的墙壁害怕得抖了抖，睁开一双豆豆眼左顾右盼，随后，它飞快地张开口，吞掉了裂口女掉在墙边的头颅。
咕嘟。
这是裂口女的咒力核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牛逼的打戏，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
【卧槽你管这个叫‘没有演出’，这个打戏简直流畅炸了，还是五条夏油合作版，教教我好不好！】
【太好了，这次完整地录屏了.......主播，你们一定会常驻这个平台的对不对，我点特殊关注了，一定要签约啊！】
【今晚不能给主播打赏注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太神了，这场直播太神了，下次请开打赏通道好吗！！！】
烟雾缓缓散去，五条悟和夏油杰隔着灰色的墙看见了彼此。
五条悟的脸上没有戏谑的表情，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夏油杰，一双澄澈的眼眸无喜无悲，只是注视着夏油杰而已。
“......”
警笛声由远而近，五条悟转头看了一眼警笛声传来的方向，跑了，也不管掉落一地的零食，夏油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抄起不知何时晕厥在不远处的两个同学，飞快地跑掉了。
.......
半个小时后。
两个男同学在公园里醒来，看到了坐在旁边，正在用手机发邮件的夏油杰——他正在向夜蛾正道报告这件事，夜蛾正道表示他会联系后勤部的，让夏油杰不要担心。
两个同学茫然道：“夏油，我们这是怎么了？”
夏油杰表示：“我偶然在路边发现了昏迷的你们，所以把你们带到这里休息了，你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两个同学对视一眼，然后诉说起了奇怪的女人和奇怪的白发少年，他们越说越觉得害怕：“我们不会是遇上什么变态杀人犯了吧？！幸亏你救了我们，夏油！”
夏油杰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我想，是那个少年救了你们。”
根据两个同学的描述，裂口女最开始盯上的是他们两个，是那个白头发的少年主动替他们回答了裂口女的问题，转移了裂口女的诅咒。
夏油杰叹了口气，这一次，引来裂口女险些害了同学的是他，而救了他的同学们的则是那个白头发的家伙，现在是他欠五条悟一个人情了。
“......”
虽然嚣张又嘴毒，但意外的是个不错的家伙啊。
系统晃晃悠悠地蹭过来：[宿主，是否正式与《宇宙直播视频平台》签约？]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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