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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请我喝药 ...

  •   兰小叶气息奄奄,磕碰后,她白玉似的皮肤不留青紫,不愧有花魁之名。可怜她瞪圆一双惊惧的眼睛,彻夜心惊胆战。

      撕扯破烂的纱衣,藏不住一截嫩藕似的半臂,她都看在眼里,依旧不愿意相信自己被骗得这么彻底。

      陈永安忘情地舔/舐甘/露,他不知道的是,真正的算计还在后面。

      几月荒唐后,陈永保假惺惺前来慰问:“哥,那女人怎么样?”

      陈永安不动声色,知道他想要的是钱,但他手头的确没有银子。成天在兰小叶那儿纸醉金迷,为了她,都不惜对自己发妻发火。

      他敷衍点头,随口答应他:“我现在手里没有银子,等这段时间过去再给你。”

      陈永保知道自己哥哥不见黄河心不死,毫不犹豫亮出底牌,强迫他做选择:“哥,你还记得我送你的那瓶香水吗?是兰小叶做的。”

      陈永安警惕地抬起头,和他的视线交汇。

      陈永保阴森森看他,眼睛中闪过贪婪,他抓着自己哥哥的手臂说道:“她让我没法生育,更不会放你当个好人!我听说嫂嫂怀孕了……哥哥你说,她会允许兰小叶存在吗?珍惜你最后一个孩子吧哈哈哈哈……”

      陈永安怒目而视,伸出手要打这个不分轻重的弟弟:“你如果敢告诉她,我今天就杀了你。”

      突然,门外传来有人打碎碗筷的清脆声响,他们齐齐回头看,邢新新昏倒在那儿,端着的饭菜散碎一地。

      最让人担心的,她身下有一摊红色鲜血,仿佛真应了弟弟那句话,这会是他最后一个孩子。

      陈永安顾不上陈永保说什么、做什么,火急火燎喊人找产婆。男人被拒之门外,一盆盆血水端出,似乎有流不尽的血。

      再怎么说,邢新新也是他第一个妻子,她腹中是他第一个孩子,不管陈永保的话真假,都没办法把人命看得太轻。

      这是意外吗?并不是,陈永保就是要把哥哥全家拉下水。

      邢新新私底下找过他,给了他一大把银票,求他无论如何都要帮她挽回这段感情。
      她在这时,知晓了兰小叶的存在,以及陈永安龌龊不堪的心思。

      邢新新心狠,果断用孩子让陈永安回心转意,暗中和陈永保谋划,怎么悄无声息处决兰小叶。

      陈永保告诉过邢新新,让陈永安最悔恨的办法,就是胎死腹中。但她的肚子已经足月,如果强行流掉,恐怕她自己都有性命危险。

      产房折腾半天,喧闹的产房安静下来,没听到一声婴儿啼叫。

      陈永安在外头心急如焚,不顾阻拦冲进去,他看到面色惨白、已经昏迷的邢新新,以及新生儿那张憋得发紫的脸。

      他手脚发软,跪在邢新新身旁,颤抖着双手掀开包裹婴儿的小被子,还、还是个儿子。

      从那以后,陈永安像是变了个人,被一个女人毁了事业、家庭、身体以后,不再沉溺欲望。

      他找来兰小叶家乡大量原材料,逼兰小叶没日没夜研究,用成倍的剂量,炼成了最具成瘾性的药物,他先把价格压到最低,一时间风靡乞丐成群的偏僻街道。

      陈永安和陈永保冰释前嫌,一拍即合,加大规模贩卖续魂草。陈永安主管明面官场,陈永保主持私底下的不法流通。

      不知从哪天起,她又被带回这个地下室,隔三差五,受尽陈永安的羞辱和打骂。

      无穷无尽的黑暗里,兰小叶心里恨啊,悔啊……
      在这里的一分一秒,度日如年,痛苦到要立刻化作厉鬼,饮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恐惧像会杀人的黑发,钻入她的七窍,勒紧手脚,无力反抗。

      黑夜里,感官被迫放大,一切未知的恐惧将她折磨得不成人样,逐渐分不清痛苦和欢愉。

      她卑微、遥不可及的恨意,反而成了无尽黑暗里唯一的良药。

      兰小叶回忆这些事情时,害怕得发抖,薄红的纱衣,被脏腻的血污糊满一层又一层,攒聚成暗红色,堪堪掩住身体一部分。

      林郁打了个响指,通过特定的声音暗示,告诉她周围是安全的。

      他尽力放缓声音,柔声告诉她:“不用怕,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能不能请你再等一晚,明天我们就能找到钥匙,放你出去。”

      兰小叶低低喘着粗气,极力平复自己的心神,不停地点头:“好,好,多久我都愿意等。”

      在他们走时,她安静低垂着头,吟唱记忆里儿时的摇篮曲,嗓音不再年少,回荡在地牢里的歌声哀悼岁月。

      像是在诉苦,怎么积年累月的恨和求生欲,这一瞬间化为不知所措。

      真就这么容易逃出去?她不眠不休地想,熬红了眼,熬干了泪。

      一行人就这么心事重重回去,气氛异常沉重。

      林郁瘫坐于檀香木椅,满脸冷酷,手指磋磨扶手尖端,用力到骨节泛白。

      颜以难忧虑地看他,率先开口:“为什么我们今天不把她救出来?真的是因为没有钥匙?”

      林郁嗤笑:“怎么可能?现在还不到时间。”

      “我们主人公要来了。”

      陈朝一路小跑,气都不带喘的,看到一群人围在正厅内,神情严肃,有些惊异于在场氛围,犹豫要不要开口。

      林郁抬手招呼他:“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陈朝被他迷得找不着北,林郁以往都懒得开口,他一定是回心转意了。

      陈朝眼神拉丝,在林郁不耐烦之前,急忙开口说这几天的收获:“兰小叶确实死了,上面的人查过,陈家把兰小叶推出去挡灾。”

      都雨想说什么,被颜以难及时拦下。

      陈朝继续说:“当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刑,很多人都去凑热闹,毕竟花魁掉脑袋太少见了。斩首的时候,兰小叶早被动用私刑,脸部青肿,头发凌乱,暂时不能确定是否有人替她死。”

      林郁把拳头藏在袖口底下攥紧,淡定地说:“我在兰小叶身上闻到了续魂草的味道,大概是明天,我们就能看到真相。”

      “那封信送到了吗?”

      陈朝点头:“我用的是祖传的,陈家血亲才知道的方式送信。估计后天,陈家主系的人会到,陈家不会碰毒,一旦出现这种败坏陈家声誉的人,那边动手很快。”

      戚九简单地给他讲了刚才发生的事,陈朝突然明白了林郁为什么非要等明天救兰小叶。

      林郁当时为陈家办事的时候,做事滴水不漏,如果不是陈朝年轻气盛,非要跟过去看这匹孤狼怎么做事,他可能一辈子都和林郁无缘。

      他使坏,把自己和林郁安排在一个组里,任务就是查出哪条生意链出现叛徒。

      他不善社交,一个人干几个人的工作量,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向陈朝求助,林郁那时猜到他的身份,不愿意和他扯上关系,全程金口难开,不多说一句话。

      陈朝喜欢他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这种得不到的感觉,令人着迷。

      任务之后,林郁像乌龟一样,躲了他很久,直到大学期间,再度重逢。

      这何尝不是缘分?

      林郁轻咳两声:“我出去办点事,你们先休息吧。”

      戚九听懂他的话外音,拦住陈朝要跟去的蠢蠢欲动,趁他不注意,从小路赶上林郁的目的地。

      他要去的,是西街赵先生家。

      林郁知道戚九会跟上,故意放慢脚步,毫不见外地开了门,一前一后跟进去。

      “赵先生?练字呢?麻烦您了,来您这儿,讨碗药喝。”

      赵先生乐呵呵地笑:“我这儿的药比你们家的甜?”

      林郁笑着接话:“那必定是有求于您,才来这儿顺便喝口药。”

      他浑身发虚,一只手出汗,浸湿了里面衬衣,戚九惊觉,又被林郁骗了这么久。

      他回想,大约是在地牢,一方面留给兰小叶充足时间冷静,一方面他的忍耐已经到了顶峰。

      可他为什么不早跟他说?好歹,自己也算是不会泄密的机器人。

      赵先生把药锅拿到屋内,想听听“立爷”哪方面有求于他。

      林郁闻到药香,身上的不适舒缓很多,他摁下戚九替他发言的冲动,尽量保持状态:“赵先生,明天我会把一个姑娘送来,让她留在这儿当您亲女儿,给您养老送终。”

      赵先生沉默良久:“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是个死人,怕是有心无力……”

      林郁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她的身份也是个死人。”

      “后天,我会离开这里。就在咱们最开始相遇的那条街,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您会来送我一程。”

      赵先生捋着胡须,似笑非笑:“立爷这都给我安排好了。”

      林郁端起桌上的药,一饮而尽:“嗯,您这儿的药,是甜的。”

      赵先生:“如果我拒绝呢?”

      这同样也在林郁的预料范围内,他直言:“后天,我送您一份大礼。”

      赵先生不再推辞,笑着说:“我等着。”

      林郁说完,转身带着戚九回住处。

      戚九不明白,林郁身上有太多秘密,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层抓不住的雾气,仿若下一秒,林郁就会微笑着消失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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