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Chapter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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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方岐开始觉得，人也是会被磨损的。
“年轻就是好啊。”他对着电话那头的冯澄说，语气感慨，“他们下午还有力气出去打网球。”
“我说你们两个，把我当个人行吗？”冯澄有气无力，“劝劝尤春遇，也劝劝你自己，这种事就不用跟我说了。”
“我劝不了，你要是能劝，你自己去。”应方岐懒得跟春娟扯皮，那家伙完全不要脸。
他们约好晚上聚一下，应方岐五点多街上打完网球的应徊和杭旋，到包厢的时候那俩已经吃上了。
“没礼貌，你们要罚酒。”应方岐脱掉外套，顺手把应徊按在座位上，杭旋早就颠颠地跑到春娟旁边。
冯澄翘着腿，挖着小山一样的熔岩冰沙，“你还迟到了，你也要罚。”
应方岐慢慢地挽起袖子，同时圆桌上一圈环形碳炉也慢慢上升，服务员拿着小刷子刷了一些橄榄油，血红的牛肉花纹十分漂亮，薄薄一片叠放在白瓷盘子上。
“哪个倒霉玩意儿点的？一盘能吃饱谁？”春娟刚要夹，冯澄率先端起盘子，冲他挑了挑眉，夹起来放在自己铁盘上。
“靠！我也要吃！”春娟啧了一声，叫来服务员直接加了十份。
“你们两个中午没吃饭？”应方岐看他们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他睡得太熟，叫不起来。”杭旋无奈地说。
春娟哼了一声，“怪谁？”
杭旋耳朵一红，不说话了。
冯澄往滚烫的铁盘上按紧肉片，滋啦滋啦的响声昭示着他强烈的不满。
“几位，这儿还有一个单身狗，可怜可怜我吧。”他怪声怪调地说。
“冯哥，上次你不是说要去相亲？相中了吗？”应徊突然问。
冯澄脸色一僵。
“对啊！”春娟也想起来了，“橙子，你去了吗？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的！”冯澄首先强调。
对面四个人齐刷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没什么反应地或烤肉或喝水。
“看这样子，是没结果。”应方岐说道。
冯澄竟然有点不自在，“那什么，算是有点结果。”
“你看上人家了？”春娟饶有兴致。
“咳。”冯澄也不再专心烤肉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挖着冰沙，“他看上我了。”
众人沉默了一下。
“老冯，你这就不地道了，”春娟啧啧，“让人家姑娘追你？瞅你这嘚瑟的样子，真是外面套西装，心里穿黑丝。”
冯澄脸一黑：“我哪有那么龌龊！那是——”
“那是？”应方岐从容地问。
“……哎呀我老实告诉你们吧，性别不对，女方弟弟看上我了。”冯澄破罐子破摔地说。
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这姑娘相亲带着弟弟来？”春娟有点不明白，但不妨碍他嘲笑冯澄，“大直男，感觉如何？”
“女方根本没来，她弟弟就是那家咖啡馆的老板。”冯澄想起这件事就觉得非常操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春娟无情嘲笑。
其他几人也有点忍俊不禁，冯澄死马当活马医，“你们说怎么办吧！出个主意。”
“等下，”尤春遇同学发现了盲点，“你不会要告诉我们，你压根没拒绝吧？”
冯澄也对自己很绝望：“我被吓愣了！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我能怎么办？冲上去拦住他，说对不起我是个直男？！！”
应方岐疑惑：“不行吗？”
应徊也不太明白，他俩一直走的都是直球的路子，行不行都是一句话。
“……多尴尬啊。”冯澄想想都觉得社死。
“你要对他没啥意思，就假装没发生呗，”春娟很有见解，“他来堵你追你了？”
“没，没有。”冯澄有点明白了。
“这不就结了，瞅你紧张的样子。”春娟嫌弃极了。
“好兄弟！”冯澄这回对他没意见，神清气爽地继续烤肉。
应徊看着冯澄，莫名觉得这事没这么容易结束。
果然，没过几天应方岐就在电话里跟他说，冯澄那家伙跟个炸药包一样天天打电话骚扰他，咖啡馆被旁边起火的民居波及，冯澄在手术台上救了那咖啡馆老板。
这下完大蛋了，冯澄说小老板对他情根深种，他现在非常为难。
“冯哥是心动了吧？”应徊听完说。
“他不承认，算了，让他嘴犟去吧，”应方岐叹了口气，“就是太唠叨了，烦人。”
应徊笑着说：“他告诉春哥了吗？”
“没有，他自己也怕被春娟笑死。”
“不说他了，你呢？应徊，夏天快到了，这次回来再量一下尺寸，做几件夏天的衣服。”应方岐跟他打电话，当然不是为了吐槽冯澄。
明后天就要升温到25度左右了，应徊的薄衣服不是很多。
“好。”应徊答应。
他基本不会反对应方岐的任何决定，不是服从，而是单纯觉得小叔叔说的做的都对，纯粹属于一种偏爱。
应方岐也明显感觉到这种变化，应徊对他越来越敞开了，这种坦荡的态度让他很舒适。
京大的春季运动会已经开始动员，辅导员发了链接让大家积极报名。应徊去年秋天就报了四乘一百接力和跳高，不过春季运动会主要是球类运动，班里自发组建了一支篮球队。
有人来问应徊要不要加入，应徊拒绝了，他还是比较想参加网球比赛。
周五的时候，本来正是中午，应徊要去食堂吃饭，却突然接到了冯澄的电话。
冯澄开门见山：“应徊！你在哪儿，方岐出车祸了！”
有那么一阵，应徊的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巨大的嗡鸣声将他淹没。灼热的日光照在他脸上，他却浑身发冷。
“在哪儿。”应徊嗓音干涩。
没等冯澄说话，那边一阵嘈杂后，响起的竟然是应方岐的声音。
“应徊，我没事儿，别听他胡说。”男人语气冷静。
应徊握紧手机：“你在哪儿？”
“我没——”
“哪个医院？”
“……”
应方岐看着自己吊起来的胳膊，不太想说。
“还是告诉他吧，不然这个年纪，倔起来能把你撞得人仰马翻。”冯澄知道他没危险，正在旁边看笑话。
“你试过？”应方岐说。
冯澄不笑了。
半个小时后，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应徊惨白的脸出现在门口。
“……应徊，”应方岐吓了一跳，小孩的脸色可比他这个病号难看多了，“我没事……”
“这叫没事？”应徊站在门口，紧紧地握着门框，青筋暴起。
“真的没事，只是关节错位，有点小小的裂缝而已。”冯澄解释。
应徊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你闭嘴吧。”应方岐瞪了冯澄一眼。
“OK，我知道我该滚了。”冯澄翻了个白眼，很识相地走出病房还关了门。
“进来。”应方岐拍了拍身边的床。
少年抿着唇，不苟言笑地过来把他全身上下扫了一遍，然后撩起他的头发看了看，又掀起裤腿，还摸了摸他的腰和另一条手臂。
“占我便宜呢你？”应方岐有些好笑，伸手握住少年的手，手背冰凉。
他心里一叹，用自己的手心覆上，无声地安慰着。
“除了手臂……”
“真的没有别的伤了。”应方岐将他拉扯得坐下，“我没骗你。”
“你刚才就想骗我。”应徊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说。
应方岐哪里还敢，冯澄这家伙对象没谈过，看人倒挺准，他现在心虚得不行。
应徊半晌没动作。
一滴水落在应方岐的手背上。
他立刻一慌：“你，你哭了？”
“应徊，我真的没事，这伤很轻，四五天就好了——”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个人趴在他怀里，搂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腹部。
应方岐的脸立刻就红了：“你……你起来……”
这个姿势太诡异了。
“小叔叔，我们会一起生活很多年，你答应我。”他声音有点闷。
“……好，我答应你。”
应方岐也不觉得姿势古怪了，应徊不过是抱一抱而已，就随他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Chapter3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