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说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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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中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里，却在等一缕往后的希望。
就在不久前，刘熹瑶按照关月梨与她所说的，去与江洵也谈条件。
虽初听时，她只觉得不靠谱，这怎么可能？
可关月梨与她打赌道：不消一盏茶时间，江洵也便会来此。
而一盏茶过后，江洵也真的来了，她的心中自然是消了不少怀疑。
最后，江洵也竟真能应承，保下她与她母亲以及对那些事不知情的家中仆人。
刘熹瑶推开那木门，便瞧见了坐于木榻上的父亲。
许是多日未曾沐浴，他的脸上长了不少胡茬子，连头发亦有些发白，只还是很整齐周正地垂在脑后。
“爹爹。”
刘熹瑶轻声开口，生怕会惊扰到他。
刘会长亦是缓慢睁开双眼，眼中的疲态轻而易见，刘熹瑶瞬间便红了眼眶。
这几日她在外面不敢让自己停下忙碌，就为了能积点德，她心里很清楚，造成今日这般境地的是她父亲咎由自取。
她亦一直处于矛盾中，既不忍看到这彭城中如此这般伤了神气，亦不想看到自己父亲没了性命。
“爹爹，那些事你真的都有参与吗？是不是董府尹挑唆的，爹爹是不是一时识人不清才犯下此等大错？”
刘熹瑶心底中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只这最后的一点点希望都被打碎了。
“瑶儿，是爹爹对不住你们，连累你们了。”
刘熹瑶在榻前跪下，她双手搭上刘会长的手背，“爹爹，你为何要做这些？”
刘会长轻扯着唇角，无奈道：“许多事情并不是如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若是以前没把你养的如此单纯便好了。”
刘熹瑶摇头道：“可是，爹爹，我这样不好吗？”
“好，亦不好。”刘会长抽出手，眼中带着慈爱，看着这个自己膝下唯一的女儿。
刘熹瑶哭着道：“爹爹，江大人答应了，只要你当证人，指认走私之人，他会保下不知情此事的人。”
“瑶儿，他是何许人，他的话怎可信？”然刘会长丝毫没有相信，毕竟他可是亲自被江洵也骗过的人，还全然没有发现他的破绽。
“爹爹，信他一次吧。因此事已经牵连太多人了。”
刘会长还是没有松口，刘熹瑶继续道：“爹爹从小便教我，做错了事就要担起自己的责任，要知错就改，为何是爹爹食言了？”
“明明我们都不需要大富大贵的，瑶儿只想可以永远和爹爹娘亲一起，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刘会长心头一痛，是啊，曾几何时，他亦没想过要大富大贵，只是靠着生意经营老老实实能给家中赚些银子。
可是后来，好像一切都是在被推着走，他根本没有资格喊停了。
刘会长熟练地替刘熹瑶轻轻擦掉脸上的泪水，“那你去找他，爹爹想亲自见见他。”
刘熹瑶眼中还带着泪，但听到父亲的话，下一秒便破涕而笑了。
她动作很快，生怕下一秒父亲就会改变主意。
现在能保下刘会长性命的便只有江洵也了，他答应过只要刘会长将功赎罪当证人指认，便会向圣上求情。
尽管往后余生刘会长只能在牢狱度过，刘熹瑶亦不想就这样看着他因此丧命，能活着总会有希望的。
江洵也进去后不久，关月梨便也从外面回来了。
关月梨走到刘熹瑶身边，问道：“里面还没谈好？”
刘熹瑶摇头道：“江大人方才进去，我父亲并不是很愿意配合。”
“别担心，有江洵也那张嘴在，就没有没他搞不定的。”关月梨倒是有些了解江洵也，那种人最擅长的不就是拿捏人心嘛。
这一夜已经很晚了，若是往日里的彭城，此时应该有人打着三更天的锣了。
在这小亭子中，刘熹瑶在担心屋内的情况，而关月梨便在一旁陪着，思索着方才没想明白的事。
许是半夜的冷风吹来，倒让关月梨头脑清醒了不少，亦如棒子般敲醒了她。
是了，她方才的思路便是对的，只是忽略了另一样东西。
火药不仅需要硝石，还须得要硫磺啊！
若硫磺的浓度高，那周围定是长不了任何植物的。
看来日后得随许千昱去一趟他们的家乡才行。
需要大量采集硫磺，必然是和火药脱不了关系的，而这批火药亦定不是归于朝廷的，这便难以让人不多想了。
此时小屋子的门被从里面拉开，江洵也从里走出来，在看到亭子中的关月梨时，他的脚步下意识停顿了一下。
江洵也不是不知道关月梨生气了，只是他并没有想过去解释，当然他亦没有觉得自己有做错何事。
刘熹瑶快步上前，她想知道结果如何。
“他答应了。”江洵也又可以大声道：“三日后，便启程回京。”
翌日一早，关月梨醒来便直奔许千昱而出。
她将自己的猜想告知他，“你这两日去找江洵也说明情况，说你要带上我一同去查证，他会同意的。”
毕竟江洵也会将关月梨带在身边不就是因为她有点本事，而这恰巧能帮他查十五年前的军械。
许千昱家乡之事，只要江洵也听过后，必然也会想到这上面来，因为连关月梨这种对十五年前事一知半解的，都能察觉这两者可能有关联。
“敢问姑娘与江大人是何关系？”关月梨话中的意思，让许千昱有些迷糊了，毕竟在他眼里，一直以为关月梨与江洵也便是夫妻。
关月梨没想到许千昱竟也会有这种八卦的时候，但也还是好心给他解答道：“名义上我是世子妃，实际上大概是个替他打工的吧。”
“打工？姑娘是江大人的手下？”
“差不多。”关月梨心想道：可能还比不上呢，江洵也不过就是个万恶的资本家，还是个没有心的资本家！
关月梨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别忘了啊。”
结果出门便迎上了江洵也。
“呵呵，真巧啊。”若不是关月梨此时莫名有些心虚，她应该是不会主动与江洵也说话的。
可江洵也仅是瞅了关月梨一眼便往房内走去。
“不是，什么人啊，真的是！”关月梨看着那已经关上的门，冲着空气打了几拳。
关月梨临走前还特地大声地与玄色说道：“告诉你家主子，有本事永远别说话！”
屋内，江洵也听完了许千昱的细说，确实如关月梨猜想那般，他亦是联想到了那批军械。
“三日后，我会先将这的人带回京，你与她一同去往江南。”江洵也直接便将事情安排好了。
许千昱则是略微震惊于江洵也竟真的会同意关月梨的主意。
三日后，许千昱的伤亦是恢复了不少，而他们亦是往两个方向而走，江洵也一行人是想西北而走，而关月梨他们便是往东南而走。
马车内，除了关月梨便是许千昱与许清芸，“约莫今日我们便可到码头，不知关姑娘可会晕船？若是姑娘晕船，我们便走官道。”
关月梨摇头道：“还是水路吧，快些。”
马车外的两个男子是江洵也派来的人，关月梨曾见过这两人，从出发到现在，那两人都只是听从命令行事一般，完全没有开口说过别的话。
这一行，关月梨并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首先是因为许千昱家乡这件事早已经发生在九年前，而那些造成火事之人定然早已离开。其次便是有马车外的两人，能用白不用。
一路上的风景都与二十一世纪的全然不同，在关月梨亲眼所见后，才明白有许多流传千古的诗句皆是写实派。
“这个朝代真的存在过……”关月梨在船头看着这江面，忍不住担忧。
她现在有些迷茫了，不知道现在她做的这些到底对不对？
可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在这个朝代，她好像除了努力活着，其他的都不应该过多干涉，历史早就已经定好了，她不该去随意插手。
这种关乎整个民族，整个国家的走向，她没有那个能力去承担若真的带来变化后的结果。
无论是好是坏，她都承担不起的。
“夜深了，江面风大。关姑娘早些回船舱里休息吧。”许清芸从身后给关月梨披上一件大氅。
关月梨转身，笑着道：“谢谢。”
许清芸看着关月梨回了船舱，自己却还留在外面，她抬头望着洁白的明月，不知是近乡情怯亦或是害怕回到那个将她捆起来的地方。
许千昱走到甲板时便瞧见了许清芸那单薄的背影，“你劝了关姑娘，怎的自己还不去休息？”
“昱哥哥，其实我亦是前一段时间才从江南北上的，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要回去了。”
许清芸哭笑着，那时她已经妥协了，在那种地方待了九年，就算是再强的意志力也都被磨灭了。
但上天总喜爱与人开玩笑，每当人绝望时，它又会给你一丝希望，然后再看着你为了这丝希望继续在泥潭里挣扎。
“这次，我们是一同回去的，那亦会是一同离开的。”
许千昱自知道了清黎便是许清芸，便有特意去了解她这些年来所吃过的苦。
“阿芸，一人所经历过的磨难和所犯过的错，皆不应只成为其伤疤，而应是成为其日后对抗不公的铠甲。”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说服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