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白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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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雪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合适，停顿了片刻，神色不太自然地轻咳了两声，换了个话题：“算了，不说这个了，白山那边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沈临渊点头。
凤雪川：“我年后业务太多，暂且抽不了身赶过去，但我听说席家会派人过去，到时候你们应该会碰面。”
沈临渊：“嗯。”
凤雪川看了一眼李慕池，开口问道：“小李，你过几天也会一起去吧？”
李慕池点点头：“会的。”
凤雪川又是意味深长的一眼，“那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别被什么人给欺负了。”
李慕池一愣，还没等他会到这话是什么意思，沈临渊已经先一步打断了凤雪川。
“够了。”他声音低沉，语调之中带着警告的意味，“我的人，我会顾好。与其说那么多，不如管好你的女儿。”
说罢，几人的视线顺着沈临渊往厨房那边望过去，只见小贝正骑在常笑的肩膀上，给他扎小辫子……
常笑一脸生无可恋，头发已被折腾得乱七八糟。
云英杰束手无策，凤樊燕坐视不理，只有方才那个牵着小贝进来的柔弱男人在一旁轻声细语地劝阻，但用处也不太大就是了。
李慕池在心里为常笑捏了把汗。
凤雪川则掩唇轻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宠溺：“嗨，我这宝贝女儿什么都好，就是调皮了点……他爹一个赘婿，人微言轻的，也管不住她，我也是没办法呀。”
李慕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温婉的男人就是小贝的爸爸。可即便如此，这也不是普通程度的调皮可以可以概括的。
沈临渊神色一凛：“他管不住，你也惯着？”
凤雪川一摊手，无奈道：“那还能怎么办呢。”
沈临渊不愿多言，竟然径直起身走了过去，在满头被编了辫子、快要哭出来的常笑面前停下了。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沈临渊一把将小姑娘从常笑肩上抱了下来。
他动作干脆，小贝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哎！你轻点儿，你别把我姑娘扯坏了！”凤雪川在身后喊道。
沈临渊不为所动，将小贝抱下来稳当地放在地上，自己则俯下身，就这么沉默地、静静地凝视着她。
小贝在这样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不说话，也不乱动了，两分钟后，竟是“哇”地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哭声之大，几乎响彻整个大堂。
常笑立马躲到了沈临渊身后，把自己脑袋上乱七八糟的鞭子拆下来，小声嘟囔：“你哭什么哭，我还没哭呢！我的头发都成鸟窝了……”
李慕池上去帮常笑拆辫子，看着这热闹的场面，没忍住笑出了声。
看起来，这无法无天的小魔童，也有怕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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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几人启程前往白岭。
白岭市临近北海，冬日寒冷，常年积雪，更有一处海拔三千多米的白山屹立其中，每年冬日里都有许多游客慕名而来，今年也不例外。
他们乘坐高铁时，便在车上遇到了许多同去的游客，甚至还有人热情地同他们搭讪，说若是住得近，可以一起结伴。
沈临渊当然拒绝了。
李慕池却感到有些奇怪，他恰好坐在沈临渊身边，便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问道：“那件事闹得这么大，怎么还有这么多游客过去？他们都不怕吗。”
沈临渊淡淡道：“你怎么确定那件事闹得范围大？”
李慕池被问到了，忽然想到之前夏小树转发给他的那个新闻链接，立刻打开手机。
但刚刚点开链接，他就傻眼了，因为这里面压根就没有什么死者和蛊虫的照片，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白岭市冰雪集市开幕的宣传新闻——图片讯息上的市民们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微笑，手上拿着各类冰雪节的文创产品，正聚在一起参加活动。
他忽然想到之前夏小树跟他联系时，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就算了，连相关的消息都发不出去，顿时感到汗毛倒立：“怎么会这样，之前明明是案件的新闻，现在被替换了……”
“有‘人’想把这件事压下来，所以知道的人不会太多。”沈临渊给出了解释。
但李慕池心里清楚，那个不想让这件事闹大的东西，很有可能不是人。
“不说这个了。”沈临渊侧过脸，目光落在他身上，“上次你说要教我操作手机，一直没来，我等了很久。”
李慕池恍然想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我怕白天打扰您工作，就没敢随便进去，”他小声解释，“您其实随时可以过来找我，没事的时候，我一般都待在房间里。”
“嗯。”沈临渊轻轻应了一声，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好。”
李慕池：“您带手机了吗，反正现在车程还早，我们可以慢慢学的。”
沈临渊点头：“嗯。”说完便将手机掏了出来。
李慕池顺其自然地接过手机，就当他按开屏幕的时候，傻眼了。
——沈临渊手机屏幕的壁纸竟然是上次他不小心误触拍下的两人的合影！！！
而且这张壁纸还是被放大过的，因而能非常清晰地看到两人的脸和过于亲密的姿势。
李慕池被吓了一跳，迅速将手机按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扣在了前面的小桌板上。
啪的一声把前排正在打瞌睡的常笑震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扭头问道：“小池哥你打干嘛……”
李慕池尴尬地笑了笑，手动将常笑的脑袋挪了回去，温声安抚道：“没事的笑笑，你快继续睡吧。”
待常笑重新趴下，他才一脸惊悚地看向沈临渊：“先生……”
沈临渊却一脸无辜的表情，偏头问道：“怎么了？”
李慕池憋红了脸，声音更低了：“你怎么把我们的照片设置成壁纸了，太吓人了……”
沈临渊歪头：“这样不可以吗？抱歉，我不会用手机，相册里只有这一张图片，我觉得这个界面太单调了，就把它设置成壁纸了。”
“一般都是很亲密的人才能被设置为对方的壁纸的……哎算了没事，”李慕池觉得一时半会跟沈临渊也讲不清楚，干脆跳过了这个话题，“再换一张就行了。”
说着，他教沈临渊下载了浏览器和微博，在上面存储了一些适合作为壁纸的风景图片，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合影换了下来。
“好了。”这下他终于放心了。
沈临渊看着屏幕上陌生的风景照，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遗憾，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一路上，李慕池耐心地教沈临渊使用智能手机，对方也学的很快，几乎一教就会。
一整个教学流程下来，他还挺有成就感的。
最后，他让沈临渊自己注册了一个社交账号，然后用自己的手机加上了对方的好友。
“春水？”李慕池看到沈临渊的网名，有些惊讶。
“怎么了？”沈临渊不解的看向他。
李慕池连忙摇头：“没、没事，就是不知道先生为什么会起这样的名字，还挺小清新的。”
沈临渊：“五行契合。”
李慕池点头表示理解。
但他点开和沈临渊的对话框，看到自己那“一池”的网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起来了。
一池春水，连起来，就跟那初中生的情侣名似的。
还怪尴尬的。
李慕池连忙给沈临渊加上了备注，“沈先生”。
这下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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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左右，他们到站了。
一行人刚下车就被等候已久的冷家人迎上了车，一同到来的，还有席家弟子。
“临渊，可算把你盼来了。”冷家大师傅冷玄风说。
沈临渊微微颔首：“嗯。”
李慕池先前光是听说这玄幻的名字，还以为对方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但见了真人，倒也还好，就是个模样普通微胖的中年人。
倒是旁边的席家人显得更出挑一些。
为首的青年身形高挑，模样英气，剑眉星目，要不是他眼下有一道接近半公分的红色疤痕平添了几分凌厉，也称得上是温润如玉。
听常笑说，那就是席家大弟子席承。
上车后，冷玄风看向沈临渊，欲言又止道：“你这头发……是什么情况？”
沈临渊微微挑眉，眼睛微眯：“怎么，很丑？”
冷玄风一愣，随即连连摆手：“哎哟，这话说的！瞧瞧你一表人才的，是我眼拙，几年没见，一下子都没敢认。”
沈临渊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打断了冷玄风的寒暄，直接对他说：“现在认清了就行。走吧，直接去现场看看。”
聊到这事，冷玄风面色一滞，有些心虚地干笑了两声：“呵呵好，现场有点多，咱这一下午可能看不完。”
李慕池心里一惊，一下午看不完？这是死了多少人啊。
沈临渊也没说什么，简短应下后，几人便驱车离开了车站。
李慕池和常笑坐在七座车后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可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前排的席承似乎有意无意将目光落在他的方向，还不止一次。
但他也没太在意，很快就跟着几人来到了第一个案发现场——市区临街的石锅拌饭店。
白岭市区距离延边的朝鲜族自治区很近，当地的特色美食就是石锅拌饭和冷面。因而像这样的店，街区和景点开了许多，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听冷玄风说，那个死者是在吃饭的时候突然猝死的，几人便跟随店长一起来到了监控室，查看监控。
死者是个中年男性，一头长发，蓄着胡子，身上还穿着灰色道袍，在人群中有些打眼。
只见他步伐稳健地走进餐馆，点好餐后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饭菜上来，一切如常。
可等服务员将他的那份石锅拌饭送上来时，男人的神情出现了变化——
他接过碗筷，脸上浮现出一种不可置信的惊喜表情，盯着那碗饭看了许久，然后爆发出一阵极其浑厚的笑声。
随后，他竟是丢下了饭勺，直接徒手抓拌米饭，往嘴里塞。
……
监控画面在此刻变得异常诡异。男人双手深深插进滚烫的石锅中，鲜红的辣酱从他指缝间溢出，如同暗色的血液。
他疯狂地将拌饭塞进口中，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吞咽与低吼声，仿佛那不是食物，而是什么他渴求已久的东西。
突然，他的动作猛地停滞。
画面中，他缓缓抬起头，嘴角沾满酱汁与饭粒，鼻腔里忽然涌出大量黑血，蔓延至他的整个下巴，又滴落在地面上。
他的眼睛则直勾勾地望向监控摄像头——仿佛正隔着屏幕与他们对视。
可那双眼睛里……竟然已经没有了黑色的瞳孔，余下一片浑浊的眼白。
他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下一秒，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旁边几位零散的客人和员工均被吓到了，惊慌失措地逃离开了店铺，拨打了报警电话。
李慕池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在男人倒下的前一秒，他那完全翻白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白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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