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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一二五、千里寻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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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圆。
一丛青竹下，杨竹予坐在轮椅上晒太阳，听到下属的汇报，杨竹予坐起身，凝眉道：“岳老八死了？”
属下道：“是。”
杨竹予道：“怎么死的？”
属下道：“暴毙。”他顿了顿，补充道，“属下听闻在岳月枟暴毙当夜，祝昭提审过他。”
杨竹予道：“岳老八害死了祝昭的妹妹，祝昭若是对他刑讯过度倒也合情合理，他的尸首是如何处置的？”
属下道：“岳家没有收尸，岳月枟的尸体依规丢在城北乱葬岗。”
杨竹予道：“你去探查下，看他们是否李代桃僵。”
属下领命而去。
青竹后转出一个老者，微笑道：“杨小姐，老夫之前的提议杨小姐考虑得如何了？”
杨竹予道：“尸长老，小女子虽报仇心切，倒也不敢恩将仇报。尸长老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
尸长老叹了口气道：“杨小姐重情义老夫倒也勉强不得，如此，老夫告辞。”
待尸长老离去后，杨竹予命人取来笔墨，写了一封信：“交给巫小姐。”
丫鬟送走尸长老回来后，问杨竹予是否要推她回屋。
杨竹予摇摇头，抬头看看太阳，眯了眯眼睛，惬意道：“这太阳多好啊，我得多晒晒。”再过几天，就永远晒不到了。
青竹背后，一张符纸无火自燃，烟气绕过青竹，悄悄钻入杨竹予肺腑。那名送信的属下，出了门后不久，晕倒在路边上。
深夜，一条窈窕的鬼影在京畿郊外游荡，她怯怯懦懦又格外大胆地敲开一块又一块墓碑，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当今太子殿下的陵寝在哪里？”
大多数墓碑里都静悄悄的，没有鬼回应她。偶尔遇到坟里有鬼的，那些鬼要么跑出来骂她一顿，要么就是想把她拉进去欺负她。好在她是一条新鬼，七七未过，只要她不愿意，其他鬼近她身不得。
柳招娣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好几夜，没有好心的鬼告知她太子的陵寝在哪里，可她不放弃，依然锲而不舍地敲着每一块墓碑。
这一次从墓碑里飘出来一只被她“吵醒”的鬼，指着墓碑懊恼道：“你瞎眼吗，不会自己看碑吗？”
柳招娣嗫喏道：“我……我不识字。”
那条鬼被她噎了下，无语道：“不识字总能看出气派不气派吧，你找太子殿下的陵寝，那就往最气派的那些陵墓去找，你敲我一个商户的坟做什么。”
柳招娣很诚恳地问：“这位大哥，请问什么样的算气派，你的坟不气派么，我是一个乡下人变的鬼，在我们村里我从未见过你这么好的坟，坟顶还有亮晶晶的瓦片呢。”
商户鬼本来是个病死鬼，眼下快被柳招娣问成噎死鬼了，他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自己的墓道：“大概就是比我这墓气派一千倍一万倍吧。”说完，他叹了口气，指向南御山，“那边，你往那边飘。”
柳招娣听从商户鬼的话，往南御山飘，南御山的墓碑被她之前飘过的坟堆都静悄悄，她敲了好多墓碑都没有回应，她很饿，很委屈，很害怕，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道温柔的女声轻轻问她：“小姑娘，你为何要找太子殿下的墓？”
好心的女鬼听了柳招娣说的前因后果，柔声道：“好孩子，我带你去。”
在好心的女鬼的引路下，柳招娣终于飘到了太子的陵寝前，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小梳子，重新梳了下头发，怯怯地上前敲了敲墓碑。
陵寝内，一帮子鬼闲着无聊正在打架，此刻是老达和一个侍卫在打，如拙走过来大声道：“老达，有人，哦不，有鬼找你。”
“有鬼找我？”老达正斗得酣畅，没好气道，“什么鬼？不会是一路过来被我干死那些人寻仇来了吧，寻仇老子也不怕，老子能干他们一次，就能干他们两次三次。”他说完又冲刚才一起打架的侍卫道，“嘿，老钱，老子发现了，这当鬼也有当鬼的好处，就比方说这打架，你看，嘿，当鬼不会流汗。打再多架，身上都是干爽的。”
如拙道：“是个女鬼。”
一听说是个“女鬼”，这一帮糙老爷们的嘘声起此彼伏。
有个汉子故意大声道：“老达，什么时候干死了个女鬼了啊。”
另几个汉子跟着起哄：“能干她一次，就能干她两次三次，老达快去干啊。”
老达被他们臊得有些烦，冲他们挥了挥拳头，不耐烦地跟如拙道：“小拙子，你听错了吧，怎么会有女鬼找我？这南燕，我认识的女鬼就一个，那就是太子妃娘娘。”
如拙道：“我问了，她就是找你。她说她是你的同乡，叫柳招娣。”
听到这个名字，老达整个人如被雷劈，他愣了一会儿发疯似地往墓外跑，都忘了他现在是鬼，是会飘的。
看到俏生生站在陵墓外的柳招娣，老达的目光落在她悬空在地面的双脚，颤声道：“小铁儿，你这是怎么了？”
“达哥！”柳招娣哽咽着唤了老达一声，唰一下扑入老达怀里，“达哥，小铁儿终于找到你了。”
陵寝的墓碑后，其他鬼跟洞穴里的黄鳝一样，你探一个头，我探一个头；又跟树上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
“嘿，这女鬼还真跟老达认识。”
“何止认识，你没看人家都扑进老达怀里了嘛？”
“这小美人嫩得跟块豆腐似地，怎么会跟老达要好。”
“唉，我也想要一块这样的豆腐。”
听到兄弟们一点都不体贴的嘀咕声，老达将柳招娣推离怀抱，柔声问道：“小铁儿，是谁把你害死了，你跟达哥说，达哥为你报仇。”
柳招娣摇摇头道：“没人害死我，达哥，我是自己寻死的。”她抬起头看向老达，“达哥，我要跟你一块儿，再也不分开，你是人，我就是人，你是鬼，我就是鬼，我要一直一直跟着你，再也不分开。”
老达皱眉道：“你说什么，你是……你是自己寻死的？”
柳招娣点点头。
老达怒道：“荒唐！你怎么能自己寻死。”
柳招娣道：“我为什么不能寻死，达哥，我活得很苦，若不是为了再见你一面，我早就寻死了。”
老达道：“我已禀明太子殿下，殿下不日就会派人把你从黄老爷家接出来，好好安顿你的。”
柳招娣道：“达哥，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她抿了抿嘴唇，小声问道，“达哥，你是不是嫌弃我？”
老达道：“我没有嫌弃你。但是小铁儿，你是个好姑娘，你就该活到七老八十。你等等达哥，达哥这就去找太子妃娘娘，她本领大得很，我这就求她把你的魂魄送回体内。”
柳招娣摇头道：“达哥，我没有身体了。我怕他们把我的尸体拿回去葬在黄家，我把我自个儿烧成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