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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一八一、要你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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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钦晋算得上是风月场上的老客，他不贪欲，但萨达的男人十有七八好此道，与他关系最好的三皇子自知皇位无望，更是把一身精力全投入在此道之中。萨达游牧又连年征战，保留宗种比保持礼教更为重要。萨达是实行收婚制的，烝母报嫂时常有之，对女子贞洁并不在意。他常常与三皇子厮混，逢场作戏自然不少。甚至，三皇子还曾拿他的王妃招待过他，不过在那之前，那位三皇子妃多情的目光亦未少落在他身上就是了。
与那三皇子妃风流一夜后，暮钦晋回去后吐了一场，又着实细心地洗漱一番。那女人满是邪淫的眼睛令他作恶，可现下他却不禁想念她——起码那是一个懂得取悦男人的女人，起码她清楚不相爱的两个男女滚在一起该做什么事。
不像此刻，明明是同一档子事，身上这个女人做起来却让暮钦晋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巫憬憬的手在他周身穴道游移，不像调情的抚触，更像江湖铃医胡乱的施诊，所经过处便觉得骨髓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被剥离，疼得连心肝肺都在颤抖。
难道这女人不仅喜欢这般强势的体位，还想在他身上尝尝虐小倌那一套？
又或者，她修的就是巫族那些不入流的淫巫之术？
那淫巫之术他一直是知道的，最近又知道的更多了一些，那位与他们共患难过的忻枝或许便已落在巫族神侍的手里，供他们施行淫巫之术。只是巫族的神侍是连族长巫世南都无法插手的，他即便知道亦无力相帮。
莫非这就是他的报应，他不肯救身陷淫巫的忻枝，淫巫便也来折辱于他。
一股恶心之意从喉腔窜起，肠胃内似乎有一条又长又滑的东西往口腔蠕动，那东西到了会厌处即踟蹰不前，惹得暮钦晋一阵一阵地泛着恶心。而他这番难受的始作俑者巫憬憬，她的舌还我行我素地霸占着他的唇腔，两片唇更是越贴越紧。
暮钦晋想推开她，可周身力气早随着巫憬憬那番游移按穴而抽光了，显然巫憬憬这一手功夫，比他那个吻还要厉害些。当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高估自己啊。
巫憬憬的舌尖又往他口腔深处探入。
“嗬”
她猛地深吸口气，那又滑又长的东西随着气流窜出，被巫憬憬舌尖勾住。巫憬憬倏地与暮钦晋分开，她的身体迅速往后退，一条泛着金红色光泽的麻线粗细的东西一头衔在她嘴里，另一端正从暮钦晋口腔迅速被拉出。
人的胃液是酸的，肠里的东西更是臭，可这条东西出来时不但没有带出一丝酸臭，隐隐的还泛着若有似无的兰花香气。
巫憬憬退了大约半丈的距离，那条金红色光泽的东西才完全被扯离暮钦晋身体。
暮钦晋先是错愕地看着这条东西，当捕捉到那股香气时，随机意识到了什么，一双凤眼骤然变色，锐利的光芒射向巫憬憬，杀意暴起，从滩涂上弹跳起身。
“它叫……”巫憬憬松开金红色的东西，慢慢开口。
啪。
一阵掌风呼啸而过，巫憬憬但觉脸上一阵剧痛，整个人已经被摔倒在滩涂。
一条黑影欺近，去抢夺她手里的金红色东西，一道浪刚巧打过来，那金红色的东西消失在水花间。
暮钦晋猛地扑入水中找寻它，他在水中潜伏再三，附近的水域都找遍了，却再也找不到金红色的身影。
巫憬憬半坐起身，看着他脸色阴沉地像她走来，那目光仿佛与她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巫憬憬下意识颤抖——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她承受不起。
暮钦晋走近巫憬憬，大手扣住她颈项，力量很大，巫憬憬无法呼吸，那车夫在她颈子上划开的伤口再度裂开，鲜血染红了暮钦晋的手掌，暮钦晋却毫不怜惜，他的脸此刻冷厉如地狱修罗。
“要你多事！”暮钦晋短短四个字，如地狱里跳动的熔岩，全然的愤怒，全然的杀意。
一整个夜晚，他舍弃自尊在极力隐忍，可终究是功亏一篑。
他可以忍受她不通人情世故，亦可以忍受她不守妇行妇德，她的那些怪异的举止，出格的举动他统统都可以忍下，甚至，哪怕她是在行淫巫之术，他也能含辱受狎做一个巫獞供她淫乐，那些都可以视作她提供强大妻族的交易，他既愿交易便都能忍受。
但她不该去碰触郑伊的东西！
眼前这该死的女人该死的触了他的忌讳，即便是得罪巫世南，他亦要她付出代价！
地狱的熔岩已经烧至暮钦晋的眼睛，他的手指越收越紧，声音残忍如修罗：“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救我？一个姑娘家不知羞耻的与男子在野地极尽亲密，是谁给你资格自以为是，即便我是男子，亦不是每个女子都乐意碰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脸有多丑。孤忍你忍够了！”
巫憬憬的手握住暮钦晋扣着她脖子的手。
他在生气，出离的愤怒。
她做错了吗？
可是那般霸道的巫蛊留在体内极度危险，方才在山崖上时她就亲眼看到巫蛊发作，让原本躲避爆破已然很艰难的他雪上加霜，她既然看见了，又怎能放任那贪婪的毒物蚕食他的生命，怎能放着这随时随地都可能发作的毒物成为他的隐忧！
她不觉得她错了。
但如果她所作所为让他生气了，巫憬憬阖上眼睛，她愿意付出代价。
带着这份认命，巫憬憬放弃了挣扎。
在她放弃挣扎的同时，脖子上的勒劲暴增一倍，巫憬憬但觉眼前一黑，再也感知不到任何东西。
在昏迷的一瞬间，巫憬憬想，或许死在他手上便是巫神对她心之叛逃的惩戒。
透不过气，无法呼吸，胸腔剧痛无比。
巫憬憬在剧痛中醒来，来不及呼吸就被水流呛到，她猛地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躺在潮水中——潮汐潮汐，朝而潮，夕而汐。她没有换地方，此刻天已经泛白，之前躺的地方被潮水漫过了。
她在这里，那他呢？
下意识的寻找那抹清隽身影，却见远远的堤坝上，那道身影正冷漠地注视着她。见她醒来，那道身影立刻转身，极为寒薄地丢下一句“不要跟来。”旋即迈动步伐离去。
他就这样走了？
他还在生气？
巫憬憬痴坐在潮水中，目光紧紧追着那道身影，江水的寒凉从脚底漫自心间，被水呛着的鼻子酸酸的，她下意识地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衣襟袒露，大红肚兜露在外面，略浑浊的水中是自己两条赤裸的腿，除了残破的外衫，没有任何遮蔽。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想起他昨夜的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脸有多丑。孤忍你忍够了！”巫憬憬轻轻抚触自己脸颊的疤痕，她原是不太在意美丑的，却在昨夜明白了美丑——原来自己如今的模样是很丑陋很丑陋很丑陋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有一天醒过来后自己就变成这样了——变成了令他难以忍受的丑陋模样。心，很痛很痛，伴随着羞愧，伴随着无助，伴随着绝望。
天水一线处有了帆船的远影，堤坝下的官道上亦嘀嘀哒哒传来马蹄，巫憬憬下意识地环住自己的身体，缩成婴儿体态，无助无辜亦如婴儿。
“我……错了？”望着消失在天际线的身影，巫憬憬泛白的手指茫然抓着衣襟，很轻很轻地发问，却不知该问谁。
一小股温暖从左手手腕上传来，巫憬憬低头一看，却是那金红色的东西缠在了她腕间。
“妒魂。”巫憬憬道出了小东西的名字，手指轻轻抚摸它温暖光泽的身体，如此缠在自己手腕上，就仿佛一条色泽艳丽的红线。
红线。
巫憬憬的眼睛里闪烁了一瞬间的光亮。
她房间最珍贵的百宝箱里收着一条红线，比这条更美！
思及此，巫憬憬整理了衣服，站起身来，朝着暮钦晋消失的方向追去。
她得追上他，她得跟他道歉，即便之后再不相见，即便之后是永远的分离，她不愿他恨她。
她跑了几步又停下来，扯下一节衣衫蒙住自己的脸——既然她很丑，那她就把脸蒙起来，不让他看着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