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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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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捞出来一看，是钟庭言打来的，正想问他是不是出事了，先来的却是他的道歉。
【钟庭言】：对不起！我忘了你在学校住宿！
【钟庭言】：刚刚枫哥问我你有没有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我就把我俩聊天的截屏发他了。
【钟庭言】：但我一想又感觉不太对，他想知道他可以直接问你，为什么来问我呢？
【钟庭言】：你俩不会因为什么事闹别扭了吧？
【钟庭言】：你也是，睡过了就说睡过了，还非要加上做梦，很容易让人想歪哎。
【钟庭言】：你回个话啊！这个点应该没人查寝吧？
看完钟庭言叭叭的一堆，苏然有些头疼，没忍住骂了句“傻逼”。
林远枫坐在椅子上，不明所以，问：“谁啊？”
苏然边打字边说：“钟庭言，他以为我们闹矛盾，瞎猜了一堆。”
然：我俩好好的，没闹别扭。
【钟庭言】：那你半天不回我消息？
然：你一下子发那么多，我总得看完了再回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钟庭言拍了拍额头，抱歉地回道：我忘了，刚才太着急，用的语音输入，所以发的很快，对不住啊。
紧接着又发一条：你俩没事就好，同学一场不容易，要珍惜彼此的缘分。
屁的缘分。苏然心说。
苏然想知道林远枫刚刚想说什么：“可是什么？”
“啊、哦，没事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先走了。”
他这次没有说晚安，苏然舒服多了——他不太能接受诸如此类肉麻的话语。
躺在床上，林远枫回复沈亚清——
晚：没兴趣，你自己想办法追。
【沈亚清】：别着急，我好歹比你更了解苏然，知道他在什么情况下会真生气。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各取所需。
晚：各取所需可以，但不要搞出什么幺蛾子，别让他们误会。
【沈亚清】：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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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茂拿着英语教科书及相关资料缓步走上讲台，脸上显出少有的严肃，仿佛有什么大事宣告。
不出所料，当班内同学安静下来时，他通知道：“不久之后，我们将进行一次期中联考——与以往不同，这次将会赋分，之前没弄是校方嫌麻烦，干脆原始分一出就发成绩单；”
“而这一次的联考，教育局很重视，所以校方不敢松懈。我希望所有同学都能认真备考，尽自己最大努力创下辉煌。OK，let's turn to page 36……”
林远枫小声对苏然说：“这不是废话吗？哪次没认真对待？谁不想考高分？”
苏然：“赞同。他很开明，但有时又像资深的老教师说着老掉牙的话。”
林远枫：“要不，我们这次比比？”
苏然：“不比，你每次都甩我一大截，亏你说的出口。”
“Be lack in something……”郑茂声音变大，示意安静听课。
林远枫改传纸条：这次不是有赋分吗？也不是毫无悬念。
苏然回他：不比。只有两科有赋分，没区别。
虽然坐在最后一排，但也难逃郑茂法眼：“林远枫、苏然，不讲话，改传纸条是吧？”
“老师，我们在讨论这次联考相互比赛，看谁考的高，没讲闲话。”
原本想让他俩罚站的郑茂闻言顿了一下，道：“我也没说你俩讲闲话。想法很好，但现在不是讨论时间。正好，这次有赋分，你们可以比一比，不过我也有要求，”
想到之前一些科任老师向他“投诉”说这俩人上课老是讲小话，他正好以此为由，给他们提个醒，“以负分后的总分为准，你们两个要同时超过700分，否则就得分开坐，省的你们天天以学习为由，在班里横着走、无视纪律。当然，达到要求了也得遵守校规班规。请坐。”
我们什么时候在班里横着走了？？两人默默地想。
小插曲，无伤大雅，继续上课。
不只是他们两个，全班同学都是表面平静，心里波涛汹涌。
700分，虽是赋分，但在赋分的两科原始分很高的情况下是相对吃亏的，也就是说，他们的生物和化学原始分越高，在同一水平线内赋分越少。
他们都算不上顶尖的学霸，要想达到这个要求，还有一定的难度。
课后，林远枫不由得发出一句感叹：“不得不比喽，我也得努努力了。”
苏然毫不在意：“比个屁，不就分开坐吗，怕他不成？”
林远枫不乐意了：“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坐？”
苏然反问：“你就那么想和我坐？”
此时，钟庭言默默转头，带着一副不可言说的表情，出言提醒道：“两位哥，打扰一下，说话注意分寸，不要动不动就‘zuo’不‘zuo’的，注意形象。”
听得懂的孙柚一笑不成声，仍然面向自己的桌子；苏然和林远枫耳尖微红，共同赐给钟庭言一个字：“滚。”
位于教室门口的沈亚清走过来说：“700分，听起来很有挑战性，带我一个？”
苏然：“劝你认清现实，别对自己抱有太大期望。”
“嗯，确实，那你们加油，我就和小羽同学朝着650分努力前进。”
坐在钟庭言前面、正在埋头写题的方羽颂疑惑地发出一声“啊？”，然后说：“可是我才五百来分……”
沈亚清的表情有点不怀好意：“所以我帮你嘛，之前又不是没帮过。就是不知道你们组长可否同意跨组交流？”
林远枫：“方羽颂愿意的话，我同意。”
方羽颂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听出他的激动：“当然愿意！”
孙柚一：“嘿嘿，那我就和唐唐一组咯。”
“喂，没人带我玩儿啊！”钟庭言不满道。
林远枫刚想说自己可以帮他提升，唐可佳先道：“这可不是玩。不过我想我们三个可以一组，怎么样？”
都是朋友，钟庭言答应得非常之快。
于是林远枫小组六人、外加沈亚清共七人，就此形成三个更小的小组，看上去是分裂，实际上是根据每个人的水平层级自由、合理地组合，以有效提升学习效率。
却又是只有苏然不情愿。
他不想勉强自己课后进行枯燥的学习。
同时他也不想麻烦别人，哪怕是人家主动的，他也怕在相处过程中说错话、做错事，拖累别人。
但他好像还没真正意识到，很多事情仅凭一个人是办不到的，更多的是需要朋友之间的相互帮助。
不过他底子不差，完成自己定下的目标又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心态一直保持佛系。
苏然觉得有必要再次提醒一下他的同桌学习搭子仅限课堂这一点，就听见林远枫得寸进尺道：“苏然，课下有空时我们一起刷题呗。”
语气懒洋洋的，不像原来带有要求的意思，苏然拒绝时也放轻了语调：“不要。你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行吧，我遵守约定，不然你又该生气了。”
苏然想：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爱生气的小孩儿？”
林远枫当然得顺着他：“不是，你很宽容、大度，不会斤斤计较。”就像几天前的意外，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也只是别扭一会儿，很快就无偿原谅了自己。
“少拍马屁了，做你的题去。”嘴上冷酷，心里却泛起被夸的喜悦。
看到大家都在努力，苏然也动摇过一瞬，不过由于没有课外教辅和习题册，所以也仅此一瞬。
算了，只要休息好、保持好的状态，就不会差到哪里去。他想。
办公室的一些老师听说了郑茂给班上的前两名定了700分的目标，纷纷惊叹勇气可嘉——饮月三中往年的高手中鲜少有上七百分的，因为实力更强的大多都考上了教育资源更好的一中，或者转学去了一中。
一个年级都不一定能有两个超过700分的，更何况一个班呢？
郑茂是这样解释的：“嗐，又没说一定要达到，这只是我的理想状态而已，而且我知道，即使有赋分也难为他们了。但不给他们施加点压力，他们怎么能将压力变动力、进而提升自我呢？”
四十多岁的刘新无奈道：“是啊，道理都懂，会不会去做就不知道了。那个苏然啊，我看是够呛。”
郑茂尴尬地笑笑，说：“哈哈，我们当老师的还是要对学生充满信心、多鼓励鼓励他们，您说是吧？”
“是——”刘新拖长了调子，嘴上肯定，但话语里满是嘲讽，“我对他化学及格很有信心——”
“笃笃”。
“报告。”
是苏然。
其他老师都转过头去假装继续工作，刘新和郑茂相顾无言，心里祈求刚才的话千万别被苏然听到。
他径直走向郑茂，将一只U盘轻轻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没什么感情地说：“老师，您U盘落教室了。”
“哦、好，谢谢。”
说完，他便转身朝门外走去，两位老师都松了口气，却又很快呼吸一滞。
“放心，刘老师，这次化学我一定及格，争取不拿倒数。”
得，真被他听见了。
平时挺乖的一个好学生，却因为轻飘飘地说出了这句话和那懒散的身影，竟显出一种嚣张的样子，并且给人一种混世小少爷的感觉。
苏然走后，刘新找补道：“哼，倒是会放狠话。郑老师，他要是没及格——我说是原始分，就冲他平时对化学的态度，别说我不给他面子。”
“是、是。”
附近的老师都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心想这个叫苏然的孩子，万一突然发力化学达到目标甚至优秀，刘新的面子该往哪搁。
“化学练习题册有么？”苏然面无表情的回到座位，问他同桌借东西。
“有，你要用吗？”
“嗯。”
“一本跟随教材，有适当拓展提升，我还没怎么做；一本主要提升，类似竞赛题，我已经做了一些题。你要哪本？”
苏然皱起眉：“啧，麻烦。第一本，能及格就行。”
林远枫放下笔，应他要求拿出题册给他，说：“终于决定浪子回头、好好学化学了？”
“神经。不想被刘老头阴阳、针对而已。”
“哈哈哈，他好像也不老吧？”
“年近半百，没差。”
罕见地，苏然进入刷题模式。
一连几节课，那本题册就这么摆在桌上，仗着前面的同学及其书本的层层阻挡和老师在讲台附近走动的习惯，偶尔抬个头、配合一下举手，绝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做化学题。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他在化学方面没有一点天赋，所以效果不佳。
基础题还可以，但凡上了点难度的，一错就是一大片。他有点刷不动了。
可是他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做不到的话，岂不是很难堪？
看着苏然一脸烦躁的样子，林远枫决定帮帮他：“我帮你看看。”
题册摆在靠墙位置，苏然自然也偏左坐了点，林远枫对他说话时是往他耳边凑的。
温柔的气息系数落在苏然耳垂，弄得他有些痒。
他把题册推过去，说：“别靠那么近。”
林远枫应了声，快速扫过苏然做错的题，不久便知晓问题所在。
“粗心，加上一些知识点没记牢，还踩了一些坑。你想从哪道题开始？”
“我自己看答案就行了。”
“远远不够，而且就你这心态，估计都没耐心把解析看完。”
很好，苏然已被拿捏了。
缺点暴露，他只能服从安排。
“这道题，怎么判断顺序……”
孙柚一和钟庭言他们有道题不能解决，想回头问问两位大佬，却发现他们在进行“一对一”教学。
“我没看错吧？苏然在刷题？还是被教的、这么认真？柚子你快掐我一下让我醒醒。”
孙柚一没动，苏然拿起左手边的一本作业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疼吗？不疼的话我可以再重一点把你打醒”
“哎呦疼疼疼，看来我没做梦——还是化学！？苏然，你是被谁威胁了吗？”
林远枫轻笑道：“他醒悟了，发誓要比过我，但用的是我的书，也是我给他讲题。”
“放屁，谁发誓要和你比了？书是我找你借的，但题是你要给我讲的。劣势学科还不让我补了？”
孙柚一：“哈哈哈，难得见你这么勤奋，不得惊讶一下？”
钟庭言：“要我说，还是枫哥的影响力大，挽救了一个差点玩物丧志的男高中生！”
苏然：“可去你的吧。谁他妈玩物丧志、谁他妈受他影响？刘老头看不起我，我非得让他打脸。”
孙柚一：“说到底还是不甘心吧？化学其实挺简单的，加油，看好你。”
这一来二去，双方原本的计划都暂时被搁置，不过，这总归算一个好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