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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姜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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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只是简单的评测,学校并没有组织换班考试,每班学生都在自己的班级里考完六科就行。
学校把考试时间安排的非常紧凑,一天就考完了。
因为今天是月考,所以姜屿也不用体育训练,考完试可以直接去拳馆练习。
“衡哥,陪我练习去。”
姜屿拿着书包站在周衡身边,拽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现在班级里的人对于姜屿和周衡越来越好的关系已经见惯不怪了。
一开始还挺震惊,然后就是恍惚,到最后就很平和的接受这两人诡异的关系。
只有一个人,心里越来越不开心。
林溪看着两人结伴离开,举止亲密,旁人会认为他们兄弟情深,只有他知道,姜屿对周衡喜欢的不行。
桌上的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两条微信消息浮现在屏幕上。
【爸爸】:小溪,考完试了吧?
【爸爸】:明天爸爸陪你上学办理一下转学的手续。
同学们已经走光了,只剩下林溪一个人。
他就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盯在手机屏幕上。
嗒——
泪珠模糊了那两行字。
他现在没有拒绝父亲的理由。
林溪苦涩的想着。
姜屿和周衡来到拳馆,发现拳馆异常安静,按照以往,曾大勇应该早早在擂台边等着姜屿的到来,但现在不见人影。
“师父?”姜屿大喊一声。
“衡哥,你先坐,我去找师父。”他指着椅子,书包扔到旁边的桌子上,往曾大勇的办公室找去。
姜屿推开办公室的门,瞧见里的人,吃惊道:“奶,奶奶?”
周衡闻言,双手环胸,二郎腿晃了晃,神情悠哉。
崔奶奶放下水杯,看着拘谨的曾大勇,说:“方便我和小屿单独聊聊吗?”
曾大勇连忙站起来,边弯腰边往门外走:“当然可以,您请。”
说完,他把姜屿拽进房间里,随手把办公室的房门关上。
曾大勇长舒一口气,转头看见坐在椅子上,神色淡然的周衡。
他招了招手:“周少来了,喝水不?”
周衡颔首:“来瓶矿泉水就好。”
“好的,”曾大勇从墙边拿了一瓶递过去,压低声音,好奇道,“今天崔奶奶突然来拳馆找我,我还以为过来兴师问罪的,结果你猜她来找我干什么的?”
周衡拧开盖:“说不定是过来了解姜屿的训练情况的呢?”
曾大勇一激动,一掌拍在周衡肩膀上:“对喽!”
刚送到嘴边的矿泉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三分之一的水都洒在了周衡的校服上。
胸前的衬衫都洇湿了。
周衡:“....”
“哎呦,对,对不起啊。”曾大勇习惯了这种一激动就拍人的举动,一时忘了身边的人是ZITA集团的大少爷。
他竟不知死活的在老虎头上动手,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曾大勇立刻拿过桌上的餐巾纸,一连抽了好几张要给周衡擦擦。
“我自己来就好。”周衡拿过纸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渍。
“不好意思,习惯了,把你当成姜屿和韩明了,实在对不起啊。”曾大勇连连抱歉。
周衡把纸巾扔进垃圾桶,看着曾大勇惊慌的神色,喝了口水:“没事,下次注意。”
“是是是,”曾大勇伸手,“水我给你拿着吧。”
“不用。”周衡拧上瓶盖,下巴微抬,“你继续说。”
“哦,对对,崔奶奶突然来找我,还真被你猜对了,她就是过来了解姜屿的训练情况的,”曾大勇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出一段视频,“这是姜屿曾经参加过的比赛,有大有小,姜屿都能获得名次,拿到奖金贴补家用。”
周衡接过,看着自己曾经欣赏过的视频集锦。
但里面还有他不曾见过的姜屿。
他指着剃寸头的姜屿,问:“这是什么时候?”
曾大勇看过去,介绍的语气难掩自豪:“这是姜屿第一次参加比赛,我记得是小学吧,应该是高年级了,青少年组的,那时候比赛也不正规,冠军奖金也就几千块,姜屿第一次比赛就得了冠军呐。”
视频里姜屿非常稚嫩,五官不像现在这么英挺,反而肉肉的,脸和身上的皮肤还是挺白的,整体看起来像个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白面馒头。
“怎么还剃个寸头?”周衡好奇道。
说起这个,曾大勇忍不住乐了两声:“刚才说了,这个比赛不太正规,有的孩子打生气了就会把拳头摘了,直接上手薅头发。”
“姜屿怕别人薅他的头发,影响他打比赛,所以他就让我给他剃了。”
周衡忍不住挑起唇角:“还挺机灵的。”
“那可不,”曾大勇接过手机,满脸骄傲,“姜屿是我教过最有天赋的学生,要是他能劝服崔奶奶,我一定能给他培养成最出名的拳击手。”
周衡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会的。”
曾大勇没听清:“周少,你说什么?”
周衡收回视线,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没什么,你继续说。”
“哦,好,”曾大勇继续说,“我把这段视频给崔奶奶看了,结果她边看边掉眼泪,这给我整的,心脏突突的,还以为崔奶奶被气哭了。”
“但我一瞧她的脸色,不像是生气,倒是有几分心疼的意思。”他不禁有些后怕。
“我猜啊,她看到姜屿这么多年的努力和坚持,对她这个亲孙子心疼了,这才忍不住哭了起来。”曾大勇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你觉得呢,周少?”
并要求旁观者给与积极的回应。
周衡附和点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曾大勇咧嘴一乐:“这么看,崔奶奶说不定会同意姜屿继续打拳。”
“有道理。”
曾大勇脸上难掩兴奋,两手一拍:“一会儿我就去买彩票,今天运气真好。”
“有道理。”
“周少,你要不要也买一...”曾大勇见周衡低头玩着手机,看屏幕像是什么益智小游戏,只不过是静音,他光顾着兴奋没注意到。
周衡仍低着头玩着消消乐,听到曾大勇的话,不费一点思考的力气,直接说:“有道理。”
曾大勇:“....”
是不是有点太敷衍了?
咔哒——
办公室的房门被打开了。‘
曾大勇瞬间紧张了起来,见姜屿和崔奶奶神色自然的走了出来。
他心里那块石头放了下来,忍不住跟周衡说:“成了,成了,你看他俩脸色很好,肯定谈拢了。”
“有道理。”
曾大勇:“...”
姜屿把崔奶奶带到周衡旁边,“奶奶,你就和周衡在这里坐着看我训练就行。”
崔奶奶点头:“好的。“
曾大勇惊讶道:“奶奶要留下看小屿训练啊?”
崔奶奶反问:“是不方便吗?”
“方便,方便,“曾大勇哪有拒绝的想法,连忙应道,“您就是要上去打一场都方便。”
崔奶奶笑了下:“我这老胳膊老头上去打都得打散架了。”
曾大勇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尴尬笑了下:“我开玩笑的,您别往心里去。”
“走,小屿,训练去,韩明一会儿就过来陪你练习,我先陪你练练。”
姜屿:“好。”
他看向周衡,趁着崔奶奶没注意这边,抬手戳了戳周衡的肩。
周衡眉头微蹙。
姜屿见状,立马收手:“戳疼你了?”
“没事。”
只是戳到了刚才曾大勇在他肩上留下的“案发现场”。
“怎么了?”周衡问。
姜屿挤眉弄眼:“你还跟我装傻,我奶奶都告诉我了。”
周衡压根也不担心自己告密这件事被姜屿发现。
他问:“你是打算兴师问罪?”
“那倒没有,你也是为我好,”姜屿没因为这件事而怨恼周衡,反而对他很感谢,要不是他从中排解,他和奶奶到现在还得互相僵持着,“我得好好感谢你。”
“到时候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那手艺别出来现眼了,”崔奶奶看着姜屿和周衡,“等姜屿训练完,小衡跟着一起回家,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周衡淡笑:“好的。”
“姜屿,赶紧过来。”曾大勇在擂台喊道。
“来了,”姜屿应道,拿起拳击手套,“我先去训练了哈。”
崔奶奶摆摆手:“去吧。”
她看着姜屿像猴子似的,灵巧的翻过围绳,和曾大勇有来有回的打了起来。
“我还以为您还要再想想。”
周衡还是挺意外崔奶奶接受的速度。
崔奶奶看向周衡:“你敢跟我说实话,就猜中了我不会犹犹豫豫。”
“就像你说的,姜屿不是他父亲,我也不该把他父亲的结局强行安在姜屿的身上。”
姜屿的父亲也是拳击手,但因为打假赛和替赛,被禁止参加各种正规赛事。
于是他一蹶不振,染上了赌,却因为在赌桌上输了太多不服气,把人给打死了。
结果那人是混/黑,找了些人报复姜屿父亲,将他打了一顿,路过的人不想惹麻烦。
最后他因为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崔奶奶揉了揉眼睛,苦涩笑了声:“他比他父亲坚定,比他父亲勇敢,比他父亲重情义,所以我愿意相信他。”
周衡目光带着一丝敬佩,抬手揉了揉她的肩膀,说:“崔奶奶,您让我很佩服。”
崔奶奶抓着周衡的手,放在掌心握住,语重心长道:“你这孩子心思通透,要不是你,我还会担心姜屿走上他爹的老路,对他又怨又恨,你是个好孩子,奶奶喜欢你。”
“姜屿能有你这么一个朋友,奶奶可太开心了。”
周衡淡淡一笑。
姜屿训练完后,韩明有事先离开了,崔奶奶也叫了曾大勇,一起回家吃饭。
崔奶奶来拳馆之前都已经准备好了菜,等回来一炒一炖就行。
曾大勇本来想大喝一场,但奈何桌上都是老人和小孩,他也就忍了酒劲儿,跟着姜鱼一起喝果粒橙。
“都吃到10点了,”曾大勇打了个饱嗝,起身道,“我得回家了,不然我老婆就得骂我了。”
周衡看了眼表,也跟着起身。
“行,小屿,送送你师父,”崔奶奶看向周衡,招呼道,“小衡,今晚别走了,在这儿住一晚,和小屿挤挤吧。”
姜屿眼睛一亮,抓住周衡的手臂,急迫道:“对,衡哥别走了,跟我挤挤也能住的。”
曾大勇“啧”了一声:“臭小子,你咋不让我留下跟你挤挤吗?”
姜屿嫌弃道:“你又打呼噜又磨牙,睡姿还差,谁要跟你挤挤?”
“你这话说的就不公平了,”曾大勇指着周衡,不乐意道,“你怎么知道周少不打呼噜,不磨牙,睡姿不好呢?”
“怎么滴?你和他睡过啊?”
姜屿一时慌乱的挠了挠头。
周衡看向崔奶奶,说:“那就麻烦了。”
“没事,麻烦什么,”崔奶奶开始收拾桌子,“小屿,去吧,送送师父去。”
“知道了,“姜屿推着曾大勇往门口走,“走走走,我送你。”
“送什么送?”曾大勇穿上鞋,把姜屿往里一推,“大老爷们的,有什么可送的。“
他朝崔奶奶摆手,“崔奶奶,我走了哈,拜拜。”
崔奶奶应道:“嗯。”
曾大勇把门一关,下了楼。
姜屿转身陪着崔奶奶收拾饭桌。
崔奶奶推开他:“不用你收拾,你去给小衡准备洗漱的和睡衣。”
“我睡衣就那么一套,穿过忘记洗了。”姜屿想起被自己仍在椅子上放置多天的睡衣。
“...”崔奶奶无奈道,“那就给小衡拿件干净的短袖和短裤吧。”
“新的牙刷和毛巾在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你找给小衡。”
姜屿:“好嘞。”
“走,衡哥,”他急不可耐的拉住周衡的手,“跟我进屋。”
周衡被他一把拉进房间,灯还没来得及打开,身后的房门就“咔哒”一声扣上了锁。
黑暗中,他被姜屿用力按在门板上,滚烫的体温透过衣料传递过来。
周衡能感觉到对方略微急促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他微微挑眉,发出一声故作不知的“嗯?”,尾音轻轻上扬,带着几分调侃和纵容。
姜屿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一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衡哥,我想亲你,行吗?”
他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
那股汹涌的情绪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就像是一瓶被剧烈摇晃过的气泡水,无数细密的气泡争先恐后地涌向瓶口,急于酣畅淋漓地迸发出来。
周衡没有说话,只是嘴角轻轻一弯,勾勒出一个温柔而了然的弧度。
他抬起手,不紧不慢地摘下了自己的眼镜。
这个看似平常的动作,在此刻却如同一声清晰的发令枪。
信号既出,所有的克制与等待瞬间瓦解。
姜屿几乎在同一时刻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