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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枝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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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日暮，打发走最后一个客人，程桓合紧柜子门，把柜台上那些烟膏包好，便打算关门。
叮当——
门上挂着的风铃声响了，程桓埋着头打包，并没有抬头去看，而是淡淡说了一句：“关门了。”
“啊，不、不好意思……”
然而响起的声音并不是他熟识的那些买烟膏的人的，程桓的动作一滞，抬起头来。
面前，金发少女穿着粗布裙子，怯生生地站在他的柜台前，蓝色眼睛看着他，手里攥着一团紧实的锡纸。
她十分瘦弱，站在前面还不及程桓的肩膀，只堪堪到达胸口她的金发披散，枯燥如草。本应该圆润的脸蛋也因长期的营养不良而有些干瘪，半张脸还留着前段日子被打出的红肿，模样可怜，却仍盖不住她的清丽。
是她。
喉结不自觉滚动，程桓动了动唇，感到口舌干燥。
露丝有些局促，回避他的视线，藏着肿胀的侧脸。
她脚尖互相抵着，手不安地在身前揉搓：“抱歉，我是来问您这里收不收锡纸的……要是您已经打烊，我就再找找别家店吧。”说完，她便转身打算离开。
“等下。”就在露丝即将走出店门时，程桓总算找回了语言能力。他更加慌乱不安，浓如墨色的眸子闪烁，“我、我这里收锡纸。”
“真的吗？谢谢您。”露丝笑的很是腼腆。她拿出手里的锡纸，眉心微微团着，“这些……够多少？”
程桓压下眼帘，鸦黑的睫翼颤动。
锡纸被仔细的团好，占了露丝大半的掌心，显然是她捡了很久才攒到的数量。
但他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那团锡纸上。
那是一只很小的手，他似乎一只手就可以包裹住她的两个。她很白，指尖的粉被衬的分外娇嫩。她的手没有茧，没有被烟熏的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被娇养的模样。
衣袖顺着伸出的角落缓缓滑落，露出一截玉白的手腕，那手腕也纤细无比，因为肤色白皙，青紫色的血管纤毫毕现。
这勾出了他隐藏在平和外表下原始的暴虐冲动。
紧紧擒住她的手腕，手指去抚摸她掌心的柔软，贪婪感受她的温度，再狠狠扣住她的五指，困她在方寸之间。
“先生？”
露丝的询问将程桓拉回现实，程桓恍若惊醒，连忙把握紧的手张开，回应：“哦，这些50先令。”
露丝睁大了眼睛：“50先令？先生，您没有算错吧？”
50先令足够她和父亲生活两周。
“最近有商人在高价回收锡，所以这样的价格不算高。”程桓解释道。
这是谎言。
他只是不想看到露丝再被那个男人殴打。
“先生，这定价实在太高了，您再考虑一下？”露丝摇头，坚持要程桓重新定价。
“不用重算，这是对的。”程桓露出柔和的微笑，“请等一下，我给你拿钱。”
露丝还有顾虑，但挨不住眼前那笔对她来说数额庞大的钱币，她只能咽下疑惑，目光挪移至橱窗里的人偶。
程桓手里找着钱，余光却始终不离露丝。
她的侧脸很好看，小小的鼻子高翘，会随着情绪变化而轻轻抖动。粉唇微微张着，蓝色的眼里充斥对人偶的渴望。
“给你，50先令。”程桓把钱握在手里。
露丝朝他弯腰致谢：“谢谢您，先生。”她伸手接钱，温热的指尖蹭到程桓的掌心，一股激流瞬间从掌纹脉络往上，刺地他猛然收了收手指。
好在露丝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露出一个微笑：“谢谢。”
程桓摇头：“没关系。”
“那我走了，先生再见。”露丝收好钱，朝程桓弯腰道谢。
程桓连忙低头回礼，目送那个金色的身影离开。
她走了，程桓的心也跟着走了。
像是鬼迷心窍了，他毫无自知地把锡纸贴上面颊——似是感受着少女掌心的温度。
程桓看向橱窗里的人偶。
他把它取出，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被捂得发烫的发卡，别在了人偶的发间。
第二日，露丝照常天不亮就起床。
她对着镜子理好头发，把家里简单打扫后，在餐桌上摆好了早餐。
她边想着在哪里能捡到锡纸，边打开了家门——
门侧，她看到了一个靠在墙面的人偶。
人偶的发间，别着她找了多日的珍珠发卡。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