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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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来娣今天本来就觉得委屈，现在喝粥都要被念叨，更是憋屈。
这么多年来她都是这么过的，就因为大姐突然病倒，父母对她就不一样了。
周来娣和母亲顶起嘴来：“我怎么没帮家里干活了？早上不是我洗的衣服吗？中午吃完饭不是我洗的碗吗？”说着，她看向周小杰，气呼呼道：“什么都不干的是周小杰，你为什么不说他。”
“你是女孩子，小杰是男孩子，能一样吗？”魏如兰自有一套理论，“女孩子勤快些，以后找不着婆家。”
周来娣很想说，找不着就找不着。可她到底还是不敢，如果真嫁不出去，她怀疑爸妈是不是会把她赶出整个家。
退一万步，就算爸妈不赶，等以后周小杰当家做主了，肯定也会赶。
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的周来娣，今天因为母亲这句话想到这些，无比心慌。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她又没缺胳膊少腿的，怎么会找不到婆家呢。
心事重重，却也不妨碍她吃了两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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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娟洗完澡出来，看着锅里那被扒拉剩下的残粥，还有那显然被翻来挑去剩下的咸菜，顿时什么胃口都没了。
可如果不吃就得饿一晚上。
形势逼人，李娟只能含泪把锅里剩下的粥都装到碗里，勉强凑了一碗。
她当喝苦药，三两口吞了下去，也不用咸菜配了。
一碗粥下肚，吃饱是不可能的，只能说胃里垫了点东西。
不过随后想到还有麦乳精，心情就好了很多。
睡前再喝一杯麦乳精，今晚应该不会饿醒。
最后一个吃饭，理所当然的，全家默认她洗碗筷。
不过几个碗，还几乎没油，简单冲刷一下就干净，李娟也认了。
这点劳动，就当作是抵房租吧。
李娟在院子里洗碗，魏如兰站在院门口和几个邻居聊天。
乡下生活就是这样，吃饱没事干就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聊天。
李娟对这些人聊什么并不感兴趣，但那几个人嗓门太大。
她们这会正在聊地里的庄稼，有人说今年地里种下去的秧苗蔫蔫的，不知道是不是害了病。
其他人语气笃定说是因为刚种下去，根还没扎深，等过些日子就会长势良好的。
那人却依然还有些担心，“万一真害了病怎么办？下半年吃什么？”
早稻大部分都交公粮了，这季的收成可关乎到下半年和明年初能不能有饭吃。
李娟听着，在心里默默道，村里明明有个县里派下来的技术员，直接叫去田里看一下不就知道什么问题了。
看来那天的会白开了，在这些人心里，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经验。
姜凯的工作不好开展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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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夏日的夜生活，枯燥又无聊。
入夜后，不是在自家院子乘凉，便是躺下休息。但今日魏如兰和周根洗过澡后竟然陆续出门了。
周来娣和周小杰看到父母出门，也偷偷跑出去玩了。
乡下长大的孩子，总有他们的小快乐。
只剩李娟一个人在家，她坐在院子里，一边摇着蒲扇一边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刻。
静，真的静。
平时喜欢大声嚷嚷的邻居大婶今晚都没了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被魏如兰拉着去别的邻居那串门了。
太过安静的环境其实挺瘆人的，特别是几米外的周遭都是黑乎乎的，随便脑补一下都能想一出恐怖剧。好在周家院子还有堵半米高的小围墙，多少能给人几分安全感。
李娟的视线从远方看向夜空。
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
上辈子只能从年长的长辈口中听到的繁星璀璨尽在眼前，仿佛在诉说着宇宙的秘密。
星辰大海，一直是多少人的梦想。
只可惜生活并不非星辰大海，成年人的世界终究慢慢会被柴米油盐占据。
此时此刻，她能这样仰望星空，算不算是对上辈子的一种弥补呢。
只是一想到这样的抬头看星空，似乎只能抬头看星空的夜晚有可能日复一日，就好像就变味了。
她不由想到古人。
那会的人日子是不是也是这么无聊？
能在没有任何天文仪器的情况下建立如此成熟的天象科学，可能正是因为夜生活太无聊，找不到别的事可干，只能观察夜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千年下来倒也给后人留下了很多宝贵的知识。
李娟转动脖子，想找寻初中地理课上老师给他们讲过的北斗七星。然而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北边的夜空哪些星星连起来看像勺子。
地理白学了。
就她这种水平，如果流落野外百分百迷路。
昂头的动作持续了太久，脖子酸了。
李娟放弃了夜观星空，用力挥舞着手中的蒲扇。
无聊，太无聊了。
不知道同样从城里来的姜凯是怎么度过在周家村一个个漫漫长夜的。
突然，屋檐下那盏昏暗的灯灭了，世界陷入黑暗。
已经在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一段时间的李娟并不慌，知道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停电了。
这个时候的农村，停电是非常常见的事。
同样的夜空下，被李娟挂念的姜凯忽然打了喷嚏。
随着这一喷嚏，房间忽然陷入黑暗。
姜凯的反应很平静。
虽然来周家村的日子并不长，但这种情况已经遇到过几次。
全村大停电。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以为是房间的灯泡坏了。打着手电筒来到外头，试了试客厅的，发现也这样，便以为是这屋子哪处线路短路了。
第二天和大队长说这个问题，才知道原来是全村突然停电了。
大队长告诉他这种情况在乡下很常见。
姜凯当然也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国家发展还处在起步阶段，发电量远远不够满足需求。遇到用电高峰期，就算是城里也要错峰停电。
一旦停电，短时间是肯定不再来电的。
他搁下正在看的书——《七十年代世界农业技术》，熟练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烧了半截的蜡烛，又翻出火柴盒。
嘶一声过后，室内重新有了光亮。
借着烛光，他继续认真看书。
这本书还是拖了父亲的关系，让人从广州买回来的，书中罗列了世界其他国家在农业技术发展方面的努力和取得的成就。
他已经看过一遍，感触非常深。
美国和苏联的农业机械化程度已经达到百分之七八十，而中国还主要依赖人力。
差距之大，触目惊心。
半截蜡烛烧尽，姜凯没有再拿新的蜡烛出来，抹黑小心翼翼将书放好，躺下准备睡觉。
他习惯在睡前把明天准备干的事捋了一遍。
那日在村大队开会后至今，还没有村民来找过他。
他有预感，短期内想要有村民主动找上自己估计不可能。但他既然接受了领导的安排来到这里，自然是不可能什么都不干的。
所以他打算明天早上先去地里巡查大伙刚种下去的秧苗，下午再去一趟镇上买点米和菜。
这些天吃的都是大队长家借的，得赶紧买回来还人家。
虽然只有两件事安排，但姜凯依然觉得时间紧迫。
周家离镇上远，出一趟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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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加上全村停电，本来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聊打发时间的人也陆陆续续回了自己家。
安静的村子，更加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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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东方渐白，万物开始苏醒，周家村的村民们陆陆续续起床，开始新一天的忙活。
虽然现在算是农闲，地里的活并不多，但勤劳的农民早睡早起的习惯一时半会是改不了。
不一会，大半个村子的烟囱就升起炊烟袅袅。
魏如兰和平常一样，从房间出来后就下意识看向大女儿的房间。
安安静静的，听不到半点起床的动静。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这次没有养病那段时间那样忍着不悦选择忽略。
在魏如兰看来，李娟的身体已经可以帮着家里干一些轻活。
魏如兰便扯大嗓门喊：“天亮了，该起床了。”
里面依旧没反应。
魏如兰没耐心了，直接推门进去。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朦朦胧胧的光线，看到李娟躺在床上睡得沉沉的，心里就不由来气。
“病了一次后就整天只知道睡，人都变懒了。”
魏如兰不满训斥着，还伸手推了推李娟。
这次李娟终于有反应了。
她艰难睁开眼，看着魏如兰，问：“怎么了？”
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沙哑得厉害。
不仅如此，还头痛欲裂，身子重得好像穿着得不是夏天的薄衫，而是很重很重的东西。
魏如兰一听这声音顿觉不妙，怕是又病了。
她没有心疼，反而有些恼火。
怎么这么容易又生病。
魏如兰气呼呼说：“是我问你怎么了。”
说罢伸手去摸了摸李娟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烧。
这让魏如兰松了口气，心安理得要求李娟起床煮饭。
李娟头晕脑胀，浑身无力，不认为自己这状态能干活，心安理得拒绝。
“我身体难受，起不来。”
“没发烧能有多难受。”
“鼻塞，头晕，恶心，浑身无力。”
李娟说着自己的症状，觉得和感冒好像。
为了让魏如兰相信自己情况真的不好，她尝试下床，然后佯装差点摔倒。
也许是原主这么多年来勤劳肯干的形象深入人心，所以魏如兰并没有怀疑她夸大，只是脸一沉，心事沉沉出了房间。
以前那么健康的孩子，怎么大病一场后动不动就生病？不会是成病秧子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