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
次日，楚赫州到底死没死这个问题依旧萦绕在沈砚初心头，回想起楚沁在电话里反常的举动，他总觉得楚赫州真的没死，而楚沁便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
想要弄清这个问题还是要亲自去找楚沁寻求答案。
电话里撬不出答案，沈砚初只能亲自去找楚沁当面询问。
周五下午正值高中生放假回家，实验中学门口被来接孩子的家长围得水泄不通，沈砚初绕了许久才找到地方停车，下车后直奔校门口等人出来。
校门一开，学生陆陆续续向外走，其中一个梳着马尾的清秀小姑娘低着头走出来，脸上没有放假回家的欢喜，只有一种无边的忧郁。
沈砚初一眼认出楚沁，大步流星朝她走去。
“楚沁！”
楚沁跟着家里的司机正准备上车，忽然听见不远处好像有人在喊她。
她动作一顿，抬起头循声望去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等她看清沈砚初那张漂亮的脸后，她顿时变得慌乱无措，手忙脚乱地把自己塞进车里想要赶紧逃跑。
“等等，我有事找你！”沈砚初见她要走，小跑几步追过去，刚好在她要关车门的前一秒拦下她的动作。
楚沁看了一眼他撑着车门的手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个分外难看的笑容，弱弱道：“真巧啊，砚初哥，没想到你也在这。”
“下车，我有事找你。”沈砚初的表情冷得吓人，语气强硬的像是命令。
楚沁眉眼低垂根本不敢直视他，装傻道：“什么事啊……”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楚沁悄悄用余光观察他的反应，思考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在她的印象里砚初哥虽然表面看上去冷傲，实则外冷内热，脾气还算得上是不错。
如果他还没彻底气急，那自己或许还有糊弄搪塞的余地。
因为小时候是邻居，所以两个人对彼此都还算熟悉。
楚沁观察沈砚初的时候，沈砚初也在想法子让她乖乖投降。
对待楚沁严刑逼供恐怕不可行，沈砚初沉思了一会儿打算换一种缓和的方式。
楚沁抿了一下唇，等着沈砚初回话。
沈砚初冷峻的目光忽然变得柔和，笑了笑，说：“我请你吃饭。”
“……啊？” 楚沁愣了愣，神色变得迷茫，“请我吃饭？”
沈砚初：“嗯，走吗？”
楚沁往车里面缩，怀疑是鸿门宴，“……还是不了吧，我还要回家写作业。”
沈砚初脸上挂着不咸不淡的笑，“劳逸结合才能提高学习效率。”
楚沁嘴角都快笑抽筋了，继续推脱，“还是不了吧，太晚了，不如我们改天再吃？”
沈砚初挑了下眉，耐心彻底被耗尽了，也不管楚沁答不答应就把她从车里拎出来，漠然开口：“就今天，餐厅我已经订好了，走吧。”
楚沁缩了缩脖子不敢动了，因为她知道沈砚初是真的生气了。
司机坐在车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在楚家当了快三十年的司机，眼前的两个人都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虽说自从搬家后，沈家和楚家联系渐少，但沈砚初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把楚沁交给他绝对不会出事。
他的目光在俩人之间摇摆不定，竟然想不出缓和的对策。
沈砚初察觉到他的视线，朝他说道：“李叔，我请她吃顿饭，您先回去吧，等吃完饭我送她回家。”
“小姐那您……”李叔询问楚沁的意思。
楚沁思考一会儿，妥协道：“李叔您先回去吧，我去和砚初哥吃个饭，不会有事的，您放心。”
李叔点点头，不再干涉。
把李叔送走后，沈砚初在前面带路，楚沁战战兢兢地跟在他后面，脑袋里已经编出来一百句应付他的谎话了。
到了餐厅，沈砚初把菜单推到她面前让她先点。
楚沁只想快点吃完离开，一刻也不愿多待，所以随便点了几个招牌菜。
店里生意火爆，上菜时间慢。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楚沁如坐针毡，但还是假装淡定地望着窗外。
“想你哥吗？”沈砚初忽然开口。
楚沁转过头来，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张了张嘴又闭上。
沈砚初慢条斯理地端起杯子抿了口水，等着她回答。
楚沁不懂他问这句话的目的，慢悠悠开口：“我……”
“您的菜，小心烫。”
服务员上菜打断两人对话。
楚沁看向服务员的目光闪烁，像是在看救星。
“打扰了，您慢用。”菜都上完，服务员离开，又剩下他俩面面相觑。
楚沁垂眸看着冒着热气的饭菜，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应该怎么回答。
许久之后，她慢吞吞说出一个字，“想。”
还真是惜字如金，沈砚初扯了一下嘴角，拿起筷子淡道：“先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沈砚初想法设法把话题向楚赫州靠拢，旁敲侧击地从楚沁嘴里套话。
但楚沁像是有备而来，能答的问题全都回答得滴水不漏，不能轻易回答的一个字也不肯透露，只是默默低头吃饭装作不知道。
问了好半天依旧毫无进展，沈砚初只能换个办法改成打感情牌，聊着聊着一直低头慢吞吞吃饭的楚沁忽然停住动作。
沈砚初没注意到她细微的变化，把刚上桌的糖醋里脊往她面前推，“这是你哥最爱吃的，我觉得你可能也会喜欢，要不要尝尝？”
楚沁点了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却毫无动作。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点诡异。
沈砚初怔了怔，以为她被自己问烦了，思忖片刻主动用公筷给她夹了一个放进碗里。
楚沁依旧埋着头，肩膀好像在抖，鼻头也有点红。
沈砚初觉着她的状态不太对劲，担忧道：“你……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事”楚沁眨了眨眼刚要抬起头来，一滴清泪却措不及防地从她眼角滑落。
“啪嗒”眼泪滴落的声音和她的那一句“没事”重叠。
沈砚初十分诧异，没料到吃顿饭而已还能把她吃哭了，赶紧给她递纸，“怎么哭了？”
楚沁接过纸，强撑着扬起嘴角，“没有，是辣的。”
桌上的菜根本没有一个放过辣椒，可看见楚沁红着的眼眶，沈砚初竟然不忍心戳破她的谎言。
这一滴泪成功把沈砚初的疑问全都塞回肚子里。
沈砚初本不想惹她哭，道过歉后也只能安静吃饭。
一顿饭两个人吃得都很不是滋味。
楚沁拿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饭菜，像是想到什么，忽然哽咽开口道：“砚初哥，你说……被下了病危通知书的人还能活过来吗？”
紧接着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听见这句话，沈砚初心凉了半截。
曾经他以为楚赫州没死，做过最坏的打算也只不过是他可能生病了，又或是给所有人开了一个玩笑。
可他没料到楚赫州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书，危在旦夕。
楚沁的泪像断了线的珠串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流，浸湿了一张又一张纸巾。
沈砚初听着她的呜咽声，心几乎沉到谷底。
楚沁情绪上涌哭得稀里哗啦连话都说不清了。
期间她模模糊糊又说了几句话，沈砚初到底没听出来她哭泣时的话语。
不过看她悲痛欲绝的样子，估计楚赫州没几日可活了。
吃完饭，楚沁的眼也哭肿了，沈砚初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堵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傍晚，沈砚初把楚沁安全送回家的时候，楚家几乎一片漆黑，只有客厅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看上去毫无生气。
临走前，沈砚初叫住楚沁，忍不住问道：“家里就你自己一个人吗？伯父伯母呢？”
楚沁呆呆开口还没从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在照顾我哥。
放下楚沁后，沈砚初在车上待了一会儿，等心口的刺痛渐消之后才行尸走肉般地开车回家。
他满心满眼都是楚赫州的事，进门的时候连坐在门口晃着尾巴等他的猫猫都没看见。
楚赫州眼睁睁看着沈砚初目不斜视地在面前走过，沈砚初连理都没理他，完全当他是空气。
楚赫州一时有些不满，跟着他脚后面喵喵叫拼命刷存在感。
但沈砚初像聋了一般，视线轻轻从他身上扫过依旧熟视无睹。
楚赫州头顶开始冒火。
他眼巴巴坐在门口等沈砚初回家可不是为了要受他冷落的。
楚赫州压着火气，又朝他字正腔圆地“喵”了一声。
沈砚初依旧没反应。
楚赫州瞬间黑脸。
好啊，冷暴力是吧。
他就知道世界上没有好心养猫的死对头，这人终于原形毕露不养自己了。
楚赫州跳到沙发上打算挠他，爪子还没碰到他的手突然听见眼前安静许久的人哽咽了一声。
楚赫州一怔，幻听了？
他抬头去看沈砚初的脸，发现这人眼眶好像红红的，眼角晶莹似有泪花闪烁。
楚赫州惊愕，又往前凑近一步，眨了眨眼仔细再看。
可他一眨眼那点泪光又没了。
楚赫州一头雾水，搞不懂状况。
怎么老眼花呢？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