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破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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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延将伤口包扎好了，便提醒道：“别碰水，不用回答我也知道你是为了陆倦学的心理学。”
齐延收好药箱便回了自己的科室，一路上连连叹气，他的这位兄弟，可真是个深情种。
破旧的操场，墙上的漆都掉了不少，台上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扬声道：“看看你们一个个没精打采的样子！都给我站直了！”
操场上穿着病号服的一群人，立刻站直身体，没有一刻犹豫。
如果有人犹豫，旁边的教官就会下来拿着铁棒打人。
他们也是真的怕了，毕竟活生生的人，也有在他们面前被活活打死。
台上穿着白大褂顶着啤酒肚，一脸油腻中年样，他很满意刚才这群人，没有犹豫的执行他的命令。
他声音带着笑道：“你们刚刚表现不错，我决定让你们一会吃点好的。”
众人顶着太阳，站着不敢动，一句话也不敢说，陆倦已经习惯了，他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感。
那男人继续说道：“这次有几个人表现很好，恭喜你们几个人可以回去，但别抱有侥幸心理可以从外面搬救兵找到这里。”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他们谁也不知道谁会出去，这种是保密的，有时候宿舍不知不觉就会少一些人。
可能是死了，可能是出去了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问。
男人癫狂笑道：“不错，今天都很听话，早些吃早饭吧。”
说罢便挥手，让人抬过来一口大锅，里面还咕咚咕咚满着热气。
男人大笑道：“开吃吧，每人一碗，不许浪费，否则你们就是这下一锅肉汤。”
众人脸上露出慌张，院长要他们吃人肉，这是谁的肉，他们在清楚不过，最近有几个犯事的都不见了。
他们以为是死了，确没有想到是被拿去煲汤了。
“排队啊！一个一个来盛。”院长就站在台上看着这一幕，癫狂大笑。
教官抓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病人，把碗塞进他手里，那少年指尖端着碗颤抖。
他有个室友和他玩的很好，最近一直没有回来，是不是已经进了这个大锅。
教官手中的大勺在锅里搅拌，舀出来一大勺，倒入那少年碗中，教官眼底疯狂，邪笑道：“全部吃干净，肉也不能剩。”
那少年被推到一旁，他胃里翻涌，看着碗中的那一截手指，他认得这截手中。
就是那连着好几天没有回去的室友，他在这个地方最好的朋友，如今他却要吃这个人的肉，喝这个人的汤。
他一晚上没有进食了，但是他也不想喝这碗汤，人肉腥味扑面而来，让他胃里又一阵翻涌。
陆倦被迫接了一碗，碗中两块肉，不知道什么部位，他下不去口，光是人肉腥味，从碗里飘向他鼻尖他就想吐。
院长大笑道：“怎么不吃啊！你们都多久没开荤了，今天难得吃一次，这在外面都吃不到，快吃吧。”
这时候有人站出来怒吼道：“你们这群疯子！杀了人不敢抛尸，就让我们吃掉！你怎么不吃！”
说罢他便把碗摔向地上，表示自己的决心，一些人也已经受够了。
他们在外面是那样朝气蓬勃，在这里确连狗都不如，许多人同他一样，将碗摔向地上，抗议着。
院长眼眸一暗，脸色冰冷，声音狠厉道：“那就由不得你们了。”
说罢便挥手让教官动手，几个教官出动，把带头那几人抓出来，强迫他们张开嘴。
从地上捡起来的肉，尽数塞进他们嘴里。
几人挣扎，又将肉吐出来，教官又把吐出来的东西塞进去，又灌了一大口汤给他们。
几人跪在地上干呕，嘴里的人肉腥味挥之不去，他们心里都一阵恶心，胃里更是一阵翻涌。
没人敢吐，要是吐出来，又要被强迫吃自己的呕吐物。
院子对刚刚的表演很满意，又大笑：“很好，要向这几位病人学习，不要浪费，浪费可耻。”
旁边站着教官的几位病人，不敢反抗，便只能忍着心理和胃部的不适，强迫自己吃下肉，喝下汤。
陆倦看着手中的碗，指尖发颤，他不想吃，他真的觉得恶心，眼眸中满是厌恶。
旁边的教官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十年，也是老油条了，把他碗抢过来，陆倦还没回过神来。
教官掰开他的嘴，将这碗汤给他全部一滴不落的灌进去，将肉捏成软烂不需要嚼，塞进陆倦嘴里。
他一阵干呕，胃里翻涌的厉害，腥味在嘴里久久不能散去，让众人一阵恶心。
院长看着只剩骨头，抚掌大笑道：“好，好极了！今天表现这么好，便让你们回去休息。”
说罢他自己便回到凉爽的空调房里，众人一回到宿舍便抢着厕所呕吐。
“阿倦！！”傅怀安又被午后的梦惊醒，他躺着自己的诊室沙发上。
看着四周，原来是自己睡着了，门口走进来一个年纪中年的男人。
他开口说道：“怀安，现在情况特殊，放两个月长假，你好好去休息，在回来上班。”
傅怀安理解，他现在确实是谣言满天飞，各种不好的言论都在刺向他。
他颔首淡淡道：“好，一切听院长安排。”
院长拍了拍傅怀安的肩以示安慰，便离开了。
傅怀安将相框装进牛皮纸礼袋里，刚拉开门就看见倪沐站着门口。
傅怀安疑问道：“有事？”
“傅医生，你不要太难过，就当放假两个月好好休息，出去旅游也好。”倪沐怕他因为被迫休假，会有不满。
没想到傅怀安倒是什么表情都没有，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块脸，傅怀安知道她的好意：“嗯，谢谢。”
说罢便抬脚离去，出了医院就往精品店跑去。
“欢迎光临。”
傅怀安直奔相框区域，看着这些相框，他眼中焦急，他要挑一个跟碎掉一样的。
那个相框是当初拍下照片后，陆倦和他一起挑的，可以说是意义重大。
家里的每一个相框都是，他没有找到想要的相框，便问旁边的工作人员。
他手比划着，声音有些颤抖：“你好，你们这里还有卖原木色相框吗？就这种。”
他把礼袋里碎了的相框给工作人员看，工作人员微笑道：“先生，这个是我们十年前的货了，早就不进货了。”
十年了吗？原来相框过了十年也会被淘汰掉吗？原来没有人真正会等十年，连物品也做不到，傅怀安却执着的等了十年。
十年说久也不久，说短也不短，弹指一瞬间，可是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等？
傅怀安追问道：“那可以告诉我进货的地方吗？”
工作人员微笑道：“先生，这里这么多相框你都可以选，为什么一定要那一款呢？”
傅怀安眼眸中透着悲伤，摇头喃喃道：“不一样，意义不一样，那是阿倦留给我的，那是我们一起挑的。”
工作人员有些惊讶，没想到其中原由会是这样，她开口说道：“进货地在义乌，你去义乌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
傅怀安道了谢便回家了，疲惫的躺在沙发上，手覆在眼眸上，他实在是太累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去义乌的票，选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又看了以前的机票订单。
他视线停在乘机人：陆倦的名字上，耳边又回响起陆倦的声音。
“怀安，我们去新疆吧！现在是夏季那边一定更美！”
傅怀安眼眶湿润，他知道自己是幻听，但还是忍不住买了去新疆的机票。
指尖划动屏幕，是一张去西藏的火车票，时间是十年前。
“怀安，我们去西藏玩吧，反正这个暑假无聊。”
傅怀安当时宠陆倦宠的不行，说去就去，当天就把票买了。
傅怀安又购买了一张去往西藏的票，他想在走一次，属于他和陆倦走过的路。
这次长假，他打算逛遍以前和陆倦一起去过的所有地方。
傅怀安拉出行李箱，把衣服整理好，洗漱用品都扔进去，把宝贝似的相框也一起放进去，他要带着这些照片一起旅游。
陆倦坐在角落，旁边一个少年轻戳他手臂，陆倦转过去是那天关心他的少年。
那少年靠近他，陆倦便感觉一阵恶心，立马向旁躲去，少年一愣，也理解他。
在这里被折磨久了，有这样下意识的反应他也知道，只是每个人的程度不一样。
显然陆倦的程度更严重，少年说道：“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个事。”
陆倦这才靠近一点，但无法近距离，少年看着周围没人，小声说道：“我明日便出去了，我想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也只有你不欺负我。”
陆倦点头不说话，少年继续说道：“我很谢谢你保护我，所以你有话要我带出去的吗？”
陆倦眼眸一颤，他有，他有很多，他想傅怀安了，十年了，傅怀安还记得自己吗？他过的怎么样了？
但陆倦不想让他带这些没有用的话出去，他低声道：“报警。”
少年一愣，疑问道：“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地方是在哪里？我报警有用吗？”
陆倦点头，低声说道：“这里是阳宁江州沛安河县，报警，大家都能出去，他们都可以被抓起来。”
少年用力的点点头，眼神坚定，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出去，都想要那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被抓进监狱。
少年疑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