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葡萄 ...
-
林桓刚从厨房里洗完水果出来，在岑深身边坐下，问：“吃吗？”
嘴上是这么问，但实际上他已经拿着一颗葡萄喂到岑深嘴边了，岑深下意识就吃了。
林桓笑了笑：“你也不看看我给你的是什么你就吃啊？”
岑深道：“随便啦，还挺甜的。”
岑深把两条腿都盘上沙发，拿起手机想要解锁，结果尝试了好几遍都失败了，面容解锁都锁定了。
林桓笑着道：“这是我手机。”
岑深低头把沙发找了一遍，发出疑惑：“那我手机呢？”
林桓给他喂了一颗圣女果，道：“拿我手机打个电话，密码是236743。”
岑深输入了密码，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去琢磨这串数字的含义。
这看起来不像日期，应该不会是生日或者纪念日，那会是什么？
不过下一秒，他就被对方的手机屏保惊到了——画面里，他正侧着身子熟睡着，而且身上穿的衣服貌似就是他身上这件。
这张照片估计是今天早上拍的。
他把手机放到沙发上，接着把手撑在大腿上，向对方那边靠近，一副盘问的样子，玩笑道：“林大教授，你手机屏保怎么是我，暗恋我啊？”
林桓看他的样子，笑出声来：“不，我一般不搞暗恋的，我搞明恋。”
岑深看对方那样子是不打算正经说话了，于是也起了调戏对方的心思，凑的更近了一些，笑着问：“那你现在是在追我吗，林大教授？”
明明只是玩笑话，林桓的语气却突然带上了些认真，他问：“可以吗？”
岑深坐直了身子，用手拍了一下对方的大腿，力道不重，“干什么突然这么正经？”
林桓的眉眼稍稍下垂，看起来颇为可怜巴巴，他道：“因为不想错过你。”
看到他这样，岑深立刻就心软了，哄道：“好好好，我追你、我追你。”
“我不用追，”林桓抬起一双笑眸，“岑老师，我本来就是你的。”
过了几秒钟，岑深突然想起自己刚刚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在盘子里挑了一颗葡萄放到口中，“你手机密码有什么含义啊？”
午后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了进来，不会太晒，只是让人觉得身上暖暖的。
林桓的眼睛亮亮的，眸中含笑，他轻声道：“你的名字。”
莫名的，岑深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快的有些不正常。
岑深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林桓便打开备忘录，用九宫格的键盘在他面前打下“岑深”两个字，键盘的选字栏里第一个词就是他的名字。
随后，林桓将键盘切换成数字，按照刚刚的顺序按了一遍，备忘录上出现了七个数字——
2367436
岑深突然想到，那这样的话，林桓岂不是每天在解锁手机的时候，都会在心里默念一次他的名字。
对一个十分想念又见不到的人，林桓还要这么每天刺激自己，真的不会疯吗，他想。
林桓似乎很乐意为他介绍，他笑着说：“这本来是有七位数字的，但是手机密码只有六位，所以我舍弃了最后一位。但是没关系，因为我……”
岑深开口道：“缺少的数字是六，所以这就是你微信名的由来？”
林桓的微信名是six，是密码中缺失的最后一个数字，也是岑深的名字。
林桓笑着点头：“对，就是这样。怎么样，我很聪明吧……”
岑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对方的眼睛移到了对方的嘴巴。他看着眼前这人上下开合的嘴唇，突然就想吻上去。
于是他真的这么做了。
两人在一个秋日的午后，共同沐浴在橙黄色的阳光之中，交换了一个葡萄口味的吻。
北城此时正值深秋，天气正是舒服的时候。
窗外的叶子都变黄了，带着丝丝凉意的秋风一吹，树上枯黄的叶子便随风翩翩起舞，最终缓缓飘落到树下的枯叶堆里。
环卫工人并不会立刻把地上的落叶扫走，于是它们就这么堆在地上，偶尔会有过路的人停下来把落叶堆成爱心或是别的什么形状。
他们两个人十指相扣，共同走在这条树荫小道里，吹着迎面而来的秋风，感受着爱人的体温，好不惬意。
他们刚约定好一会一起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可岑深却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岑深看到来电人的备注名，立刻接起电话：“对，我是。”
他的语气渐渐变得焦急，与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几句之后便往回赶：“我马上到！”
电话挂断后，岑深语气快速地跟林桓道：“我的去一趟医院。”
林桓道：“好，我送你。”
林桓的车停的不远，他们迅速上了车，火速往医院赶。
林桓见岑深的情绪不对劲，给他递了一瓶水，试探性地开口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了？”
岑深不打算瞒着他，并且他也有意告诉他：“我妈妈在四年前遭受了车祸，成了植物人，一直在医院躺到现在都没醒。”
“上周医生跟我说，我妈情况很不好，需要一个月之后转院做手术，就有醒过来的希望。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可是刚刚医生告诉我，我妈现在有生命危险，需要立刻做手术。”
林桓在等红灯的间隙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阿姨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别担心。”
岑深的眼帘垂了下来：“……一定会的。”
乌云滚滚，整个天空都黑了下来。紫色的闪电穿过云层，天上响起了几声闷雷，正在酝酿一场大雨。
他们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赶在下大雨之前进了医院。
大医院的电梯总是排长队，岑深没有等电梯，而是直接爬了十五楼楼梯，气喘吁吁地来到手术室门口。
李医生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见到岑深后，快步上前把知情同意书给他。
岑深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用颤抖的手在上面签了字。
李医生把知情同意书拿了回去，“我们会尽力的，家属请在外面耐心等待。”
说完，李医生把知情同意书交给了身边的护士，迅速转身踏入身后的手术室中。
手术室的门渐渐关闭，顶上的灯也从灰色状态变成了红色状态的“正在手术中”。
林桓不忍见他这样，轻声道：“手术没这么快的，我们坐着等，好不好？”
岑深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脚步，只是一直站在这里望着这扇厚重的大门。
这扇大门后面躺着的，是岑深的母亲，而此时她的生命危在旦夕。
岑深做事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最坏的结果，而且做手术本来就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他喃喃道：“你说，妈妈会不会……”
林桓打断了他，语气温柔而坚定：“不会的，阿姨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岑深缓缓地点了点头，像是为了让自己的脑子相信似的，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一定会。”
林桓轻声道：“那我们先去坐下好不好？”
岑深终于点了点头说：“好。”
往后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林桓握住了他的手，默默陪在他身边，而岑深则一直看着手术室的方向。
过了三个小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林桓问：“饿不饿？”
岑深摇了摇头说：“不想吃东西。”
很奇怪，明明他该饿了，却没有感觉到饿意，反而是觉得反胃。
林桓用手捧着岑深的脸，让他转过来看着自己，认真而缓慢地对他说：“岑深，不吃东西是不行的，你总不想看到自己在阿姨醒来之前就倒下吧，所以多少吃一点。”
岑深看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林桓特别理解岑深现在的心情，他在外婆去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处于这种状态。
他很清楚，岑深并不是不饿，只是他现在因为难过而反胃，所以才不想吃东西。
身体需要补充能量，不能完全不吃，所以他给他买了比较清淡的鲜肉云吞和瘦肉粥。
但是岑深最后还是没有吃进去多少，他忍着恶心吃了一点之后实在受不了了，就没再吃了。
林桓没有强迫他吃，而是自己把剩下的吃完了，打算晚点的时候再给他买宵夜。
凌晨一点半，手术室上亮着的红灯终于熄灭，李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看起来非常疲惫。
岑深着急地上前问道：“我妈怎么样了？”
李医生道：“病人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情况依旧不太好，所以我建议尽快转院。”
岑深忙道：“好，资料什么的我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能转院？”
李医生道：“病人刚做完手术，最好休息一周再转院。”
岑深点了点头道：“谢谢，辛苦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葡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