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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对戒 ...

  •   隔天的议会质询他们又恢复如初,如果不是阿塔纳颈侧那晃眼的吻痕,昨晚的一切本可以当做没发生。明明穿平日领口稍高的衬衫就能遮住吻痕,可阿塔纳没有这么做,他像是故意的。

      整个质询过程,塞埃尔都没再敢看他一眼,可阿塔纳仍旧热切,热切且固执地选择他面前的话筒,游刃有余地回答那些针对,像有使不完的劲。
      好像他们还在一起,他在议会上张扬、肆无忌惮,笑起来可可爱爱。而自己就拼命避嫌,却仍抵不住他从台上离场时笑着抛过来的无声“午餐”。

      哪有这么任性的政客呢?
      该权衡言行举止会不会给国家带来危害才对,怎么就这么坦率地盯着自己看呢?

      议会接近尾声,议长说道:“各位先生女士,请我们的总理先生为本届政府做最后的致辞。”
      掌声雷动,不管六天后他能否竞选成功,这几年会上的质询与问责还是培养出了些感情。

      塞埃尔就坐在讲台正下方,他没有看讲台,只是默数阿塔纳什么时候会开口。
      可掌声停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熟悉的声音,塞埃尔匆忙抬眼,发现台上的人竟是那么的不安,不安地张望、搜寻,撞上自己的视线才恢复平静。

      塞埃尔觉得不可置信,这样的阿塔纳应该出现在2017年,而不是当下的2027年。

      他到底,是要说什么?

      台上的人移开视线面向大众,总结回顾了任职几年来的国家变化与期许。他说了很多,台下多次响起掌声,不曾想他的演讲重点竟是最后一句话。

      “我选择辞去总理一职。”

      全场哗然,如果说法兰西议会上最魔幻的的事,那当属随时的辞职和走人。

      塞埃尔慌乱,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参透阿塔纳。
      阿塔纳却笑,波浪唇咧开的时候,一排皓齿尽显可爱:“我33岁当选,在政治上相对年轻。一个人可以为公众利益献出5到10年的生命,但之后,他必须做其他事情。”

      他看向塞埃尔。
      致辞完毕。

      ·
      塞埃尔在爱丽舍宫等了很久才看到阿塔纳走出总统办公室,他的脸上漾着笑,像是终于自由了。

      “一起吃午餐吧。”他说,笑意藏都藏不住。
      塞埃尔看着他,想看懂他,却发现已时过境迁。

      他们对坐,像是回到了从前,繁忙之余把吃午餐当约会。

      “为什么?”塞埃尔问。
      阿塔纳说:“与爱相比,其他一切没什么重要的。”
      这句话显然不该出现在他们这类人身上。

      阿塔纳继续说:“2015年,我跟爸爸说我和一个男孩交往六个月了。爸爸笑了笑,说,与爱相比,其他一切没什么重要的。”

      塞埃尔红了眼眶,踏入政坛这么多年,他从没这么失态过。为了自己,为了爱人,为了国家,他一直处心积虑,一直战战兢兢。
      他被这条路上的荆棘刺得面目全非,然后重塑。可他的爱人还是一如往昔地热忱,热忱地对着他笑。

      这一次,他没有紧张,只是难得了,千言万语都堵在喉间,只好挪开视线低头吃饭。
      阿塔纳看着他,放肆地在大庭广众下注视他,直到助理提醒才回办公室继续下午的工作。

      塞埃尔一个人缓了很久,他该怎么去理解往昔爱人的决定。这样的请辞只给他们的感情留两条路,要么重归于好,要么再无可能。

      他得不出任何结论,忙碌行程也容不得他去深思。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只在会议上见过几面,
      大选前的最后一次会议,总统在台上为几年来的任职致辞。他和阿塔纳隔开坐着,脸色平和。

      在致辞即将收尾时,明知有摄像头,他还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拿出手机编辑信息。

      阿塔纳感受到手机振动,愣了愣拿出来点开,一行文字落在埃菲尔铁塔壁纸上。他也知道有摄像师在拍,可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嘴角漾开甜蜜的笑。

      短信来自塞埃尔:
      「把“可能”去掉 。」
      「说你会爱我一辈子。」

      会议结束,他们一起走出爱舍丽宫。
      阿塔纳玩笑道:“今天之后,你又可以叫我了。”
      皮鞋迈下最后一级台阶,塞埃尔停步。

      阿塔纳当上总理后,塞埃尔就没叫过他的名字了,更别说昵称。他尽职尽责的当好一国外长,尊称他为总理先生。起初阿塔纳跟他闹了很久的别扭,但国家利益面前,他硬生生忍住了。

      塞埃尔以为他不过是提醒自己他要开始新的生活角色了,也没多说什么。
      他只在意那条没被回复的短信。

      抬眼看了眼迎风飘扬的红白蓝,塞埃尔扭头,幽邃眼眸布满柔情:“我爱你。”
      阿塔纳嘴角的笑越发肆无忌惮,却装作被问责时一样认真作答道:“我会爱你一辈子。”

      当天晚上,他们回到那栋建筑,在窗边相拥。
      阿塔纳不停地吻着塞埃尔的泪痣,像是徒行沙漠久了获得一壶甘霖。

      “我没有想要卖了我们的家。”他道歉道,“我只是怕你不要我了。亲爱的,你总是为了我的政途选择把爱置后,我是这么地想念你。”
      塞埃尔疼惜地抚着他的眉毛,“我很抱歉。”

      阿塔纳摇了摇头,“帮人背了这么久的锅了,烫手山芋也接得快麻木,我早该清楚自己不适合这条路。真的抱歉,上任之后就让我的外长身兼数职。”
      塞埃尔吻上他的唇:“我很乐意效劳。”

      “我的外长临危受命,憔悴但美丽。”阿塔纳单膝下跪,双眼好似被埃菲尔铁塔的夜灯照亮:“外长先生,请允许我为你戴上象征我们一生到老的戒指。”
      塞埃尔笑着点了点头。

      他想起从前,他们也戴过对戒,阿塔纳更是手不离对戒,哪怕左手受伤也要换右手戴,无论什么场合都喜欢摸向左手上的对戒。
      刚开始分开那会儿阿塔纳到地方视察,电视上的他因摸不到对戒而露出的不安让他愧疚了很久。

      现在,他们回到对方身边,还是以前那个对戒,还是为对方戴上。
      他们继续拥吻着,深爱着。

      几个月后,PACS迎来同一对恋人:
      「PACS由大师注册Alain Euvard
      巴黎第三区公证人2028年1月6日第75016号公证处,编号为750162028000001」

      注册人:
      斯特凡纳·塞埃尔
      加布里埃尔·阿塔纳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你看,我们是这么的天生一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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