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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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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闪雷鸣，雨下了半夜。
刚换了环境睡不着，加上心里有事，云岚硬生生熬到了凌晨三点。
眼睛刚闭上，还没五分钟门板子就开始咚咚咚地吵。
唐久喊他们到四楼会议室开会，内容重要且紧急，务必全员到齐。
云岚伸了个懒腰，开灯，正准备找件衣服穿，就见对床上的人火急火燎窜起来。
“别找了！！穿这个。”
林星不知道从哪扯出一件老头衫，飞速给云岚，自己也套上了一件。
云岚看他着急，也跟着着急，没敢问为什么，直接照做。
刚伸进一只胳膊，就被拽着“飞”了起来。
耳边乱糟糟的，好不容易才听清一句话，“最后到的要打扫两星期卫生啊——”
四楼住户离得近，到得早。
各个收拾妥帖坐得板正，不像他们直接顶个鸡窝头就来了。
在他们对面，总负责人、经纪人、宣传部、策划部的人都来了，加起来比艺人还多，足足占了三排座椅，却没一个好脸色。
云岚大概瞅了一眼，见金泽宇坐在里边靠墙的位置，便侧身让林星和后面进来的两位成员往里坐，自己坐在了最外边。
人到齐了，主持会议的唐久开门见山。
出道舞台在各大媒体的浏览量和讨论度都不错，成员间的人气初排名和受众趋势也统计出来了。
公司根据得到的数据连夜策划了新方案，现在把方案发到成员手中，大家一块看看，探讨探讨后续流程。
和方案一起发到手的还有之前交上去的手机。
云岚点开屏幕看了看，没有新消息，随手收进了裤兜。
文件夹中，资料有厚厚一叠。
表格、数字、插图和文字描述相互穿插，眼花缭乱的，甚至在页面的最下方，还用红字标识着各项数据总结，记录得非常详细。
云岚看字看得头痛，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八个人的名字，按照年龄排序拉了表。综合评价和备注那两列填得满满，用各色笔迹做着重点标示。
最后一列，是从直播开始到结束时间段内新增的关注数据，几乎都是五位数，非常漂亮。
标示密密麻麻的页面上，中下方的那块稀疏相当显眼。
顺着那行往前捯，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两个大字——云岚。
不算尴尬的是，空出来的位置被上下两个邻行的记录占了一点点，有几个字，就显得不那么可怜心酸。
云岚有些沮丧。
倒不是想和队友比拼人气，也不是非要证明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太拉后腿。
说真的，他同意进团，就是想安静的当个背景板，但自尊心频频作祟，让他务必当一个能为别人锦上添花的背景板。
其实养成这样的性格，有迹可循。
云岚从小寄养在亲戚家，短的住过一个月，长点的也不超过两年。
到了后面的学龄期，又开始离家住校，住了没多久，又经历转学和升学。
他渴望停留，却一直在告别。
早早学会察言观色，事事努力做到最好，就是期盼着好心收留自己的亲戚高兴一点。
六岁那年冬至夜，被姑姑赶出家门，蜷在老房坍塌的墙角下快要冻死时，是妗妗带着棉被把他裹回了家。
舅舅一家对他很好，自己日子过得紧巴巴还主动承担了他的生活费，从没让他被同学低看一等。
从那开始，他更加努力。
生活上谨言慎行，学习上争做第一，发誓绝不让自己成为累赘。
他不爱张扬，但也绝对不愿服输。
唐久走过来，拄着桌角说：“别泄气，第一次登台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很棒了！”
随后，又从表情管理到舞蹈表现，从应变能力到临场反应，把人夸了个遍。
云岚觉得挺难为情，更不敢看人了。
“你很聪明，人气早晚都会有，就看能不能配合，肯不肯吃苦了。”唐久说。
“加油呗！都是这么过来的。”
是陌生的声音。
云岚侧头，只见坐在林星里侧的男孩正对他笑着:“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们都会帮你。”
“金金说得对，反正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嘛，只要你不嫌麻烦，我们都陪你。”
林星向他靠近一些，语气之中尽是亲切。
听他说完，成员们都开始表明友好态度，安慰他、鼓励他，除了一直低头玩笔的金泽宇。
唐久绕过去，敲着桌子问他是不是对新人有意见。
金泽宇抬头，指着纸面答非所问：“久哥，我觉得这个分组有问题。”
“top联合才可以提高团队的上限，为什么官方非要推荐top和back搭档呢？云岚的人气只会拉低下限，甚至可能连林星都拉下来，他俩不合适。”
在他的提醒下，人们翻起自己的资料查看。
云岚这才注意到，他和林星、金泽宇、羽潼四人居然被作为初期官推cp拎了出来。
搭档已经分好，每组还用重点符号标示了人设风格和互动计划。
“前两位搭对走开朗狗狗双子风（笑容要有感染力，最好形影不离，可增多裸露肌肤接触，包括但不限于蹭脸、摸头、拥抱……）”
“后两位走都市熟男风（建议做强势冷男和温柔文艺组，活动搭配隐晦同款，靠粉丝扒糖……）。”
眼神、语气甚至吃醋表现都写得清清楚楚，简直就像剧本一样。
云岚深耕粉圈多年，看过cp无数。
如今自己成为其中一环，惊都惊呆了！！！
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找点事做。
于是，手里的资料就成了他的事，翻过来，翻过去。
哗啦哗啦.....
金金以为是金泽宇的话让人伤了心，贴心安慰：“别介意，他说话就是硬邦邦，绝对没有故意针对你的意思，以后熟了你就知道。”
“哈，没关系的，我觉得能提出自己的意见挺好的。”
云岚尬笑，其实心里早慌完了。
金泽宇在活动中待人很客气，不像个毒嘴，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自己早被看扁了......
云岚垂眸盯纸，再次陷入沉默。
“那你认为岚岚跟谁搭档更好？”
金金问。
金泽宇的目光从在场成员身上瞄过，淡淡说道：“我认为人气中下游抱团取暖才合适。”
中下游！
让我看看都有谁。
云岚直接把方案翻到人气数据页。
林星以高出第二名一倍的数据断层第一，处在中间位置的四位成员也难分伯仲，相差不大，排名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化。
再后面就是金泽宇、羽潼和云岚。
人气中下游说的就是他们仨了。
云岚挺意外。
金泽宇和羽潼人气都不算低，不知为啥会跟自己出现在同一个段位上，不过看样子，两位当事人并不在意。
可是三个人报团取暖？
三个人怎么组cp？
难道……
云岚惶恐摇头，赶走满满废料。
只听唐久说道：“你跟羽潼不就正好是下游么？”
两个人进公司最早，练习生活曝光时就有了一批cp粉，数据表明，这批粉丝粘性很大，公司不会轻易放弃。
“对，不过我觉得cp组的重点是高人气成员不要被拉下去，云岚和林星一组，肯定会分走他很多关注。”
“那当然了，cp粉提纯会分走相方关注,是不可避免的。除非两人人气都高。”
唐久突发奇想:“诶？你人气其实可以，也很稳定，那要不你跟林星组？”
走双强路线好像也不错。
“久哥你看，数据表明羽潼的上升势头更猛，比我合适。”
金泽宇主动递过资料，羽潼那栏的数据已经被他用记号笔圈了出来。
原本金金提出的“谁和云岚搭档更合适”的问题不声不响变成了“谁跟林星搭档更合适”。
羽潼整个上半身瘫在桌面上:“完了，泽宇好像不愿意跟我搭档呢~”
唐久揉揉额头:“停，现在不是写歌的时候。你给我停止想象。”
他想了一会儿，刚要说点什么，忽然被媒体负责人打断。
“cp组其实是我们多方考虑的结果，目前给出的就是最佳搭档。林星和云岚差距大没关系，多带带就好，市场需要新鲜感。”
“好，cp的事就这么定了，不再继续讨论。后面把合照发给我。”
……
会议开到五点才结束。
为了保证白天的活动顺利进行，唐久建议大家回去再补两个小时的觉。
云岚睡不着。
按照指示在新申请的国际社交软件上发布了一条图文，然后把自己捂在被窝里。
第一件事就是登录小号搜索关于出道舞台的信息。
狭小的空间中几乎能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人比登台时还要紧张！
反响真的不错！
距离初舞台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讨论热度依旧不减。
实时观点不断更新，眼睛有点忙不过来。
一页页翻下去，又期待看到关于自己的评论，又有点害怕。
不时看见各大站子发布的成员个人舞台直拍，播放量非常高，下面跟着刷不到底的评论，实在太多。
只是，别人的直拍都翻出好几个机位版本了，他啊，别说直拍，就连大名都没出现在讨论中。
云岚不信邪，默默把名字输进搜索框。
网页刷新。……
等了半天，才飘出来一张舞台合照。
在一片耀眼星光中，他看起来仿佛只是个伴舞。
评论区不算热闹，关于“云岚”这个名字唯二的讨论，一个是队内不和，一个是林星和云岚的cp很好嗑。
啊？队内不和？
继续深扒。
云岚发现这两种声音的发出源于同一个事件——有人说，他看到KD组合下班时，金泽宇不管新人云岚淋雨冷漠上车，而林星却用自己的伞护着云岚上了车。
得出结论是:云岚和金泽宇不和（可能是因为后者对前者临时进团不满)。
他嗤笑一声：话都没说两句，还不和？脑洞真大。……
继续刷新。
还是没能刷到一条关于他的单人视频。
不过刚才那条关于他的评论下的回复，倒是从【1】变到了【2】。
满怀期待点进去。
【看起来他可爱。】
字是中国字，就是读起来有些奇怪。
但这足以让云岚开心半天了，总算有一条关于他个人的正向评论了。
点赞！
犹豫一秒都是王八蛋！
从自拍照里挑拣半天，选了最满意的一张，做了个可爱表情图。
回复，并在图下很不要脸的又跟了一条【握手，我觉得也是！】
……
这下更睡不着了。
云岚摸黑起床，倒了杯水喝。
林星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失眠了？”
云岚吓了一跳，他动作已经放得很轻，没想到还是打扰到别人。
“不好意思啊哥，吵醒你了。”
“没，我也睡不着。”
林星打开灯，顺手开了窗。
夏夜雨后的风吹进屋子，很清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