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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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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宇很少被工作影响情绪，也不喜欢手游，每天的生活都被练习、彩排和舞台占据，几乎没时间想其他的事，作息一直很规律。
可是今天，他失眠了。
踱步到客厅，打开电视。
搜索、调台、搜索、调台......最终，在上午参加的直播活动回放上按下了确定按钮。
把声音调成静音，字幕也懒得浏览。
众多新鲜面孔，在庞大的队伍中舞动，镜头移动很快，往往上一个名字还没想起来，画面马上又给到了下一个。
“6girls团的，小枫，这个叫啥来着，小枫团的老幺，云岚。”
“这个也是6girls的，主唱，忘了，大舞担，云岚。”
“......”
“哎——，又是他。”
能记起的名字的不超过两个，云岚出现的频率过高。
按了暂停播放，屏幕画面定格在舞台全景上。
乌央乌央一群人，偏偏一眼又又又锁定到了云岚身上，尽管他就站在队伍的最后，只露半张看不太清的脸......
金泽宇想抽一支烟，但合同上高额的违约金牵制了他，就算是电子烟也不行。
身上好像冒出了刺，哪哪都不对劲儿，哪哪都不舒服。
暂停画面被突然弹出的屏幕壁纸替换，颜色明亮，照得客厅都亮了大半。
更不舒服了。
金泽宇关掉电视掏出手机，像往常一样打开了娱乐新闻。
当看到一张漂亮脸蛋出现在断层高赞评论区时，他愣了一下。
身上的刺消失了......
可当他点开大图后，却发现照片已被恶意锐化。跟小图相比，完全变了个人，表情猥琐不说，脸上还都是坑，有点恶心。
一看就知道是黑粉引流发的，虽然他也没太仔细看过云岚的脸，但也知道，人家的脸部状态绝不是那样差。
这层评论区不堪入目，往下拉了好久都看不到一条正向评论，除了少数其他成员的粉丝安利，大多都是谩骂，太脏了。
“至于么。”
金泽宇嘟囔，小号评论【第一次见把人p丑的。】
网友：【活捉一个菜篮子，磨皮看多了吧，真以为你蒸煮是门面啊！】
金泽宇歪头，看了好一会儿，才搞懂这个“菜篮子”说的是自己。
就因为那条回复，他已经被网友归为云岚的粉丝了，他们说云岚是只有烂人才会喜欢的菜鸡，所以他的粉丝就叫“菜篮子”。
金泽宇换了个舒服姿势趴在沙发上，发现对线的网友头像是同期出道的另一个男团成员，就回复了一下。
【你才菜篮子！你敢放原图吗？原图放出来，你担还比不上人家十分之一！】
网友：【行行行，懒得理你，脑残！你俩锁死！】
【你才是脑残！】
金泽宇被气得莫名其妙，他明明只是说了实话，又不是故意和网友对线！
再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他咬紧嘴唇在那人回复下面发了一坨粑粑，拉黑了。
回到主页，发现有网友给他的每条回复都点了赞。
瞬间消了气，戳戳小头像点进去。
原本以为会是云岚的忠实拥护者，没想到主页版头居然他金泽宇的活动照片！
相册、动态、转发，也都是关于他。
相册中，人物、风景以及每次参加的活动，全部分类归纳为合集，按时间排序，最早一条是在两年前。
翻看那些人物图，有些甚至连他自己都没见过。
“真好看啊。”
“Deamer ，12级，粉丝大咖。”
他推测这位网友大概是位摄影爱好者，那些没见过的图应该都是活动时拍的。每组构图都很新颖，配色也舒适，比公司凹的硬邦邦造型图好看，他喜欢到了心坎上。
于是点了关注。
一秒不到，对方回关了。
周一休息，唐久喊大家聚餐。
云岚拉了半宿肚子，所以去的最晚，他到的时候菜都上齐了。
这是成团后第一次正式聚餐，为了避免奔波劳累，地址选在了公司楼下的一家特色铁锅炖。
土炕中间挖了洞放锅，炕底的洞口添柴烧火，菜放锅边，一群人得围着菜盘，盘着腿儿坐。
正不正宗的不知道，反正云岚进来的时候，感觉离锅最近的金金那张小脸都被熏冒油了。
林星挪出个空位给他，另一边的金泽宇也往里挪了挪屁股。
唐久脸上有了笑，比昨天晚上亲切得多，云岚主动跟他打了招呼，大经纪人也没揪着上个错误不放，点头让他坐下。
云岚挤在那个空位里，腿盘不上了，耷拉在炕沿上。
大热天的在烧炕上吃铁锅炖，也是没谁了，这家店除了他们根本没第二个顾客，可能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包场吧。
云岚屁股烫，脑袋凉，忍受着热炕和冷风直吹的双重夹击，听唐久讲述昨天被领导批评半夜之后又惨遭降薪的经过，心中过意不去，倒了一杯酒，准备再来一次现场版的赔礼道歉。
毕竟他是真的知道错了，想改。
旁边的金泽宇忽然碰了碰他的胳膊问：“咱俩是不是得敬酒？”
云岚手臂一抖，满杯白酒差点荡出来。
“又吓着你了？”
金泽宇的声音比之前更近，就停在耳边。
明明很轻，很小，云岚却感觉洪钟隆隆，一下躲开了。
“没有，没有。”
云岚偷偷捏了手背，看看金泽宇跟前的酒杯说：“你不是不能喝酒么？”
“也不是，可以喝一点点。”
金泽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云岚心虚，迅速补充：“久哥之前给我介绍了成员，很详细，所以我知道。”
金泽宇转过头，也没说什么，拿了酒瓶，把酒杯倒满。
“我的错，我先来。”
“嗯。”
两人说完，云岚直接站起来敬酒。
跟唐久道歉，跟林星道歉，跟羽潼和金泽宇道歉，又跟全员道歉。
一杯酒下肚，火辣辣的。
唐久说，那件事在他这算过去了，以后也不提了，希望云岚能跟别人多学着点，多看少说别心急，只要努力，总有出头的一天。
云岚没啥好解释的，全盘接受。
因已经结成果，长了记性，就翻篇吧。
知道酒精易上头，金泽宇自律到平日连含有酒精的饮料都不碰。之前跟唐久出去应酬，倒是陪过几次酒桌，不过后来因为酒量太菜被林星替了。
今日要道歉，酒怎么也得喝。
伸手去拿酒杯。
手还没碰到，就见云岚先一步拿走酒杯，分出去了半杯酒。
“你还喝呀？”
小声询问。
云岚低着头嗯了声，指了指已经被拿到唐久身边的酒瓶：“好不容易有酒喝呢。”
作为偶像出道，在公共场合他们是不被允许喝酒的。
这日算是沾了经纪人的光。
但为了避免喝多，剩下的半瓶已经被唐久收起来了。
金泽宇看着杯中剩的那点酒，不过半两，一口干了应该没事。
他一本正经站起来，说：“久哥，我也敬你。”
说完，学着云岚的样子微微仰头，全倒入口。
瞬时间，酒精独有的呛辣在口腔中横冲直撞起来。他紧闭双唇，攥拳忍耐，面无表情地坐下来。
......
林星偷偷对云岚说：“我敢打赌，泽宇被辣哭了。”
“啊，不至于吧，怎么会哭？”
云岚说着，从包里拿出盒牛奶，插好吸管给了金泽宇。
金泽宇一点没客气，接过手，几口就把盒子吸瘪了。
“你也喜欢喝牛奶？”金泽宇问。
“嗯。”
云岚点头，闷声吃菜。
说起牛奶，林星提到了云岚把从妆造室得到的那盒奶放在枕边，不喝也不扔的事。
云岚注意到金泽宇伸出的筷子好像顿了一下，于是赶紧解释：“我其实......我因为带了从外边买的牛奶，比咱们发的好喝多了，谁不是先喝完好喝的再喝不好喝的呀，对吧。”
金泽宇茫然看了一眼空盒，问：“就是这种吗？”
“嗯，是不是很好喝？”
“......哦，好喝。”
酒的辣味和牛奶香混合在一起，其实味道并不好。
林星对金泽宇调侃：“到目前为止，你喝了岚岚两盒牛奶，却只给了他一盒，我可都记着呢啊。回去别忘了再拿一盒上来。我们岚岚还得长个呢，不能吃亏。”
云岚坐在他俩中间，不声不响盛了两碟新料，麻辣的放在林星那边，原味放到了金泽宇那边。
“都二十了，还长呢？”
金泽宇夹了配菜蘸料吃。
新料很清淡，跟自己调的不太一样，香味突出，不糊嗓子，挺好。
“你要么？”
金泽宇微微凑近的脸上，那副认真的神色，让云岚的心像小鹿一样乱撞。
明知道他问的是牛奶，可这三个字连在一起，对于心怀不轨的云岚来说，却有种意味不明的暧昧味道。
林星推了金泽宇一下，让他别用那种眼神看人，岚岚不禁逗。
金泽宇坐正身子，说：“我可没逗他。”
云岚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因为今天金泽宇对他说了很多话。
是褪去舞台上的包装，自然的、寻常的、融洽的朋友间的对话。
他会在金泽宇说话时故意移开目光，盯盯餐盘，看看别处，或跟林星逗闹，身体却时刻准备着在察觉到对方需求时立即做出得体反应，比如说为喝空的杯子填茶，收掉跟前的空盘，从包里拿出清凉油和驱蚊水......
就连林星玩笑，说他不当偶像当个服务生也不错时，他也认了，说自己平时就这样，爱照顾人。
其实这顿饭，他吃得比谁都累。耳朵比眼睛累，心又比耳朵累。但只要金泽宇没感觉到不自在，他就觉得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