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刻伦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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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跨年夜，秦知越一个人漫步河畔，长江大桥横卧在江面上，在这个灯火璀璨的城市里，一个人是显得多么的渺小。
走神的片刻，他快被拥挤的人群冲跑了，一群人你拥我挤去着同一个地方，秦知越目光被吸引，顺着人流走。
洪崖洞人流量太大了，秦知越只能去千厮门大桥呆一会儿，他这次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人们的热情和对美景的欣赏。
他很少出来玩过，却不知自己所在的城市是有多么的繁华、美丽，站在桥上看着洪崖洞观景台攒动的人头，嘴角不自觉扬起笑容。
“横跨嘉陵江……”
秦知越喃喃自语道，见好多人都在拿手机拍照，也学着那些姑娘的样子翻转镜头举起手机，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
咔嚓——
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相机记录了他的笑容和背后的陌生人，他拿着手机放大图片，捕捉到一位熟人。
他蓦然回首，阮从竹悄无声息来到他的身后，心跳再次创了新高，他们是有几天不见，可他以为某个人又回了苍南。
“我那天给你发消息你为什么不看？”秦知越语气有些傲娇，他翻出聊天记录给阮从竹看:“都多久了，还没回我。”
这语气跟受了委屈只会小声喵喵的猫有什么区别?
“我不用那个微信了。”阮从竹告诉了他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笑着说:“那你要不要我现在的联系方式？你之前记的那个号码目前还没换。”
“切，谁稀罕…”秦知越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手已经非常自觉的伸进阮从竹大衣口袋里:“有两个手机号了不起啊……”
手机被成功拿走，阮从竹看着他解锁手机打开微信，调出二维码用自己的手机扫，加上好友后把手机还给对方。
他背过身不去看阮从竹，从对方的视角看就像是闹脾气的小孩。
这又怎么不算闹脾气的小孩?
21岁大学还没读完怎么不算小孩?
“你似乎有话对我说呢。”阮从竹走到他身边，“有什么话要说吗？”
不说就……
没机会了……
秦知越思考良久，然后牵着阮从竹的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去酒店。
什么事还要去这地方说？阮从竹被牵着走很是疑惑。
走到房门口秦知越站定几秒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好了就把门推开。跟着进去后秦知越把门锁了，然后开始脱衣服。
“等一下!”阮从竹慌了一瞬钳制住秦知越的双手，手上的动作才停下:“你……”
秦知越双手被反剪至身后，他的脸贴在对方的胸膛上，寂静的空间里，那心跳是多么的震耳欲聋。
“我不是那样的人…”阮从竹松开手将人抱进怀里:“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秦知越回抱住他，声音闷闷的:“对，我就是这样想你的…我怕我抓不住你，把你弄丢了不喜欢我了…你又要走，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留我一个人在这……”
“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喜欢我?”秦知越扬起脸，委屈的想哭:“我讨厌你…我好讨厌你……!”
阮从竹心底一动，伸手扶住他的脸颊，与他额头相抵:“别讨厌我…别讨厌我好不好？别讨厌我…”
秦知越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伤心，体内的情绪气管就开始管制他，难过到极点时还会突发哮喘。
“你是不是不行？”秦知越顶着个不开心的脸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在精神病院呆那么多年，你就不怕我身上有病毒?就不怕我感染你…让你成了不健康的小孩……阿越，我不喜欢你……我爱你。”
阮从竹是这样对他说的，怀里的人一动不动，脸埋在他胸膛去听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你看你，又在唬我。我不怕，你如果觉得我们这样进展太快了，那我们慢慢来…重新培养感情。你不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吗？你走了我上哪找人培养感情?还是说是你把我想的太脏了？亦或者，你走之后，我对感情不专注，找个和你有几分相似的替身，跟那个替身你情我素地上床是不是？我不想你那么辛苦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给我一个去喜欢、去爱乔听域的机会……”
“好不好……?”
那真诚的眼睛蓄着泪水，看着可怜极了。
阮从竹拿他没办法，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他的唇:“阿越…我爱你。”
很爱很爱，从喜欢到爱。
花费了七年的时间。
这七年里思念成了疾病，分裂症幻想出来的爱人就在眼前，伸手就能触碰到。
他带着那片干枯的银杏叶跌进柔软的棉云中，等到春夏季节，那片干枯的银杏叶变得繁绿。
“阿越…疼就说出来……”
“唔——！我、不疼……”
“阿越……”
“呃……”
秦知越伸手盖住他的额头，手轻轻地替他擦去薄汗，撩起耳边的头发，那张脸美的让他彻彻底底沦陷。
阮从竹侧头吻了他的手心，在他手心里蹭了蹭:“阿越…疼就说出来…”
只要说出来我马上就停下……
秦知越搂住阮从的脖子在耳边暧昧地说:“你让我舒服点、我就不……唔——!”
瞳孔猛地一缩，秦知越感觉自己全身骨架就要散掉了，他凑上去和阮从竹接吻，很珍惜很珍惜他们这次的冲动。
荒唐过后，秦知越抱着阮从竹，脸埋在对方胸口上，死死攥着他的手腕不让人走。
“乔听域…能不能别让我那么孤独了？”
秦知越声音沙哑，他真的很想很想挽留，甚至阮从竹上次答应他的陪演他还记得，让段暃易找人给他拟订了几个剧本。
“不是说我希望什么样的剧情你就陪我演吗？别说话不算话…你自己说过，你不骗人，尤其是小孩儿…”
阮从竹没想到他还记得，问道:“这次想上演什么样的内容?”
“内容是…”秦知越扣住他的五指和他十指相扣，缓缓张口说:“我包养你，给你治病，找最好的医生把你的脑癌彻彻底底的治好，治不好那就延长寿命，让乔听域能活的更久……然后呢，找个全世界最好的心理医生，让乔听域不用被幻觉折磨，然后我们在一起一辈子…乔听域要乖乖听话，时时刻刻向秦知越汇报目前所在的位置，时时刻刻向秦知越汇报有没有按时吃药、按时吃饭……”
他后面又说了很长一段话，但阮从竹没再听下去，七年内无人对阮从竹这样说过。
或许秦知越这话太过真诚了，给了他想要真正的活下去的勇气，他信任段暃易，更信任秦知越。
可死亡并不可怕，那只是一场长眠，阮从竹不畏惧死亡，但他害怕爱神丘比特向他射出箭矢，穿过一颗真诚的心脏将他钉在温暖的城邦灵魂困在此地。
“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讲话?”秦知越见他在发呆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等我把你治好，我们就永远是个健康的人了。”
阮从竹笑了笑说:“好。”
话音刚落，第一簇烟花迫不及待升空，金红色的火星拖着长尾窜至百米，在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中炸开，化作漫天流萤，像谁打翻了上帝的调色盘。
一簇、两簇、三簇……似流星倏然坠落，拖着长长的光带划过天际，在黑丝绒般的夜幕上留下转瞬即逝的吻痕。
整个城市在这个盛大的烟火中，完成了辞旧迎新的仪式。
秦知越的手机在安静的房间里叮叮响，他松开扣住阮从竹五指的手，伸出胳膊去摸索地上的手机。
家庭群里炸了锅，秦知越把亮度调低侧躺在阮从竹身边与他共享同一份开心。
D:阿越出来抢红包!快快快!
D:感谢江总发的红包～
邪恶妈妈:阿越干啥去了快来抢啊（思考）
秦知越看着那摸下巴的黄豆表情笑了笑，他把阮从竹拉进家庭群里，阮从竹先是一愣，群内瞬间安静了。
六个人变成七个人…阮从竹把秦知越抱的更紧一些，他说:“这样会不会不好……”
秦知越没说话，几秒钟后群内又炸了。
邪恶妈妈:阿从也出来抢红包!快快快!我发个大的（捂嘴笑）
“快拿手机抢红包了。”秦知越命令道。
“好。”阮从竹有些无奈松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拿到手机后和秦知越一起在群里等待着江安的红包，发出来的那一瞬间秦知越立马点开了，群里的人陆陆续续点开红包，然后是阮从竹。
看到抢到的金额的那一瞬间阮从竹眼睛都睁大了，手气最佳，762.5块钱。
江安发了1000的红包，看到阮从竹抢的是最大的不自觉勾了勾唇角。
“怎么我的是最小的……”秦知越看着那可怜的16块钱陷入沉思。
江安发起了群视频通话，秦知越和阮从竹在一起就没让阮从竹接。
“让我瞧瞧儿媳妇儿在哪？”
“在这儿呢。”
秦知越和阮从竹都入镜，还不要脸的当着四个大人的面亲了一下阮从竹的脸。
“咦——!阿越你个臭不要脸!”
方女士看热闹不嫌事大:“带回来啊，让我们稀罕稀罕，还是个小美人儿呢。”
段暃易喝了一口可乐说:“我就说吧，他俩肯定在一起了，秦叔，你的宝贝儿子是别人的喽。”
秦扬闯入江安的镜头里说:“段暃易，快放下我家的可乐，怎么还连吃带拿的?那听芬达是不是也被你拿走了？”
方云秀立马附和道:“我可跟孩儿他爸亲眼看见他拿的，就藏在自己床底下。”
段暃易理所当然地说:“我那是给阿越和阮从竹留的，谁说我连吃带拿了？你看人阿越，去年大姨那儿走亲戚，给人家里能吃能喝的全拿了，那才是真正的连吃带拿。”
“他诬陷我!”秦知越哼了一声。
段暃易拿起可乐问道:“唉，你们在哪呢？怎么那么黑？怎么感觉你们身上啥都没穿…”
“酒店，我们做了。”秦知越太诚实了。
刚喝进口的可乐直接喷了出来，秦扬的瓜子儿不嗑了，江安的钵仔糕掉在了衣服上，方云秀的汤洒了，段修赢的酒杯摔碎了……
阮从竹没脸见人了，秦知越还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怎么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阿越，妈妈高低得批评你，你这小孩说话怎么荤成这样？”
“咳咳，我先溜了，差点没呛死我，你们玩的愉快，等过年那天来不来吃年夜饭?”
“等过年那天再说，十一快回来你爸要偷喝芬达——!”
“我看今天谁敢偷我芬达——!”
“别跑那么快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江姨。”
秦知越嫌太吵了挂断了通话，他抱住阮从竹把脸埋进对方的肩窝。
“困了？”阮从竹回抱住他，低头亲吻他的发顶。
“嗯，我希望我睁开眼你还在我身边。”
“晚安，我的钢琴家。”
“我这次不会消失。”
晚安，我的刻伦纳。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刻伦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