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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多吃了个苹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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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个提醒有些晚了,当他下午就有跟蓝爵的训练赛,也是战队为了决赛前更好摸排蓝爵的实力做出的安排。
约都约了,要取消也来不及了,何况洲明不方便透露谢铭的名字来做提醒,教练组就没太重视,加之下午还有高层高度关注这场比赛,是一定要打的。
然而这场对局却是百转千回,让人实在摸不透蓝爵在打什么主意?
有几次蓝爵这边占尽上风,却不急着推塔,故意制造逆风压迫的环境,迫使PE这边奋起直追,几场酣战,极限拉扯,接近五十分钟,最后被小兵推掉了水晶。
长时间对抗谁都受不了,可能是敌方某个选手大意的时刻,PE的小兵一路直上,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推掉了蓝爵的水晶。
PE赢了。
但最诧异的是PE这边,虽然是他们胜利,却没想象中激动,赢过不少比赛,但从没赢得这么窝囊过,反倒是一切好像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最高兴的莫属观战的高层了,多数人只对游戏知之半解,赢了当然最好,还大方的出资,要经理晚上犒劳选手,带他们出去吃好的。
晚上冷信然留在基地在做理疗,魏心文吃着个苹果走到沙发边坐下,看了看队长的手腕,问:“手腕还疼吗。”
冷信然摇头,下午他比赛完后嘴唇都白了,果然是打不了持续性太强的比赛,不过他有些心不在焉,问:“怎么不跟他们出去吃饭?”
魏心文打开手机看,吸了吸不通气的鼻子,他其实早上就有点呼吸不畅,后面让队医看过,有点流感,建议他留在基地,不要出去吹风,刚刚比赛完后他又吃了点感冒药,困得很就让洲明送上楼睡觉了,所以晚上没出去。
不过洲明已经给他发了信息,说一会给他带海鲜粥和鸡汤回来。
魏心文一边回消息,“咔嚓”咬了一口苹果,回道:“不想出门。”又问:“队长你想吃什么,他们给我们带。”
冷信然想说不吃,但见魏心文在等他回答,就随便报了两个菜名,这时他手机震动,只扫了一眼,心浮气躁的把手机丢远了。
魏心文瞧见,又见冷信然脸色不佳,约莫着他心情不太好,这若换个人若说不打听事情也得安慰几句,偏生是魏心文,冷不丁的两人坐着,一句话不说,魏心文咔嚓咔嚓啃完一个苹果就起身要往楼上去,让冷信然叫住:“心文,我们聊聊天。”
魏心文在楼梯上站了三秒,就转身下来,过来时还把冷信然丢在地毯上的手机捡起来给他放茶几上。
……
洲明回来时,这边刚好聊完,洲明因为怕他们饿着先开车回来的,魏心文过去接过他手上的打包袋。
“感冒好点了?”洲明门口换鞋,一边问他。
魏心文拉开袋子看里边的饭盒,点头说:“睡一觉感觉好多了。”
他把饭食带到餐桌拿出来摆好,招呼冷信然过来吃。
吃了饭,又吃了一道药,晚上再好好睡一觉,发发汗,明天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晚点时候其他人都回来了,晚上除了魏心文其他人还有训练,洲明是等魏心文药效起来上床躺着,才给他拉来被褥捻了捻,随口问:“刚才我回来前你跟队长在聊什么?”
他问的突然,魏心文先一愣,犹豫着没吭声,他是不怎么会撒谎的,这会扯着被子装困了揉眼睛,就让洲明一眼瞧出有事,不过洲明只看了他一眼,倒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没逼着他一定要说。
洲明端着咖啡到训练室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迎着一众看向他的眼睛,“怎么了?”他问。
舒漷问他:“洲明,你看热搜了吗?”
洲明挑眉:“又出事了?”
说罢把喝了一口的咖啡放在桌上,拿手机去翻微博。
消息他看见了,连队内成员都不清楚这件事,杨聘张口:“真的假的?”
洲明沉默看着这些爆料,眉头越皱越紧:“消息都是哪里来的?”
全队应该就只有魏彤知道这件事,洲明去看魏彤,发现对方刚好也在看他,就像是他怀疑是魏彤买的热搜,魏彤也怀疑是他这边的爆料,两人对视一眼,同问:“不是你吗?”
魏彤一愣,心情急切的说:“有事没事我爆这个出去干什么?既然也不是你自己说的,心文那边……”
“不是他。”洲明:“训练赛打完后他睡了一下午。”
杨聘没弄明白:“不是,这热搜不是针对花舞的吗?跟咱们应该没太大关系吧?”
确实是针对花舞,且是要将花舞往死里针对,这位自诩电竞圈颇有些神通的神秘爆料人,爆料了一系列花舞战队多年来的肮脏内幕,当然不止“高价转卖洲明”这一条,只是刚好这一条撞在枪口上,打着洲明的旗号给花舞泼脏水,作为洲明粉丝的导火索去围攻花舞官方号,但这事洲明真的不知情。
魏彤松了口气:“不是你们就好,现在花舞已经这么臭了,我们没必要去踩一脚,不过知道花舞内部这么多事的,应该是跟花舞有仇怨的自己人?”她同时想到了一个人,只是嘴上没说出来,其他人显然也猜到了,舒漷:“这得多大仇,把老东家往死里整?”
杨聘:“林霄他敢吗?”
冷信然这时出声:“我觉得不至于,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洲明这时没加入他们的讨论,而是去到座位上,拨了个电话出去。
不一会电话接通了,其他人默契的安静下来,听洲明讲电话。
电话一接通,谢铭的声音就传来:“洲明,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多年老朋友洲明的为人谢铭还是了解的,而且洲明也不知道花舞内部一些其他的爆料,所以他很笃定这事跟洲明没关系。
洲明:“你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唉,糟透了,现在等联盟调查……”
这件事虽然跟洲明没关系,却是无形中被用作引导来对付花舞,现在在花舞官方号下撕逼最多的也是洲明的粉丝,送上一条又一条的热搜,这样的发酵热度,稍不注意会连累战队,让花舞和PE走向对立面。
PE不想背这口黑锅。
所以这事就算谢铭相信他,洲明也必须打这个电话,他对谢铭说:“你们战队主事的经理呢?”
两边不知道聊了什么,过一会洲明才放下手机,沉默一会,才对魏彤说:“花舞让我们小心蓝爵。”
魏彤皱眉:“这件事跟蓝爵有关系?”
洲明竟然点头:“花舞应该是通过一些手段打探出一些情报,等忙过这段时间,恐怕会针对蓝爵进行报复。”
“怎么报复?”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我们还是尽量少被卷进去吧。”
魏彤:“你们大家,这段时间少上网上评论,还有,你今晚上给我把魏心文的手机没收了。”
她最后这句话是对洲明说的。
“……”洲明沉默着点头,会的,是很有必要的,不然魏心文绝对要上去添柴加火搅局。
决赛前夕,PE组织成员去当地有名的寺庙上香,让魏心文作为殿前使捉三只香跟菩萨作揖的照片传到网上。
下边一堆祈祷的。
毕竟魏心文手气出了名的好,希望今年能拿到个好成绩。
结果当晚魏心文就做梦,梦到菩萨老人家抱怨四颗苹果让他车上吃了一颗,只上贡了三颗,这次也要让他们队只得个第三名,这得是多么恶毒的诅咒啊,给魏心文吓醒了。
半夜里洲明睡得正熟让他吵醒了,任谁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黑不龙湫的影子杵在眼睛跟前都要被吓一跳。
洲明醒了大半,抬起半身:“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
“哥,我有点睡不着。”魏心文怀里还抱着个枕头,一脸无辜站在他床头,不知道在这里看了多久。
洲明一手拍开灯,瞥见魏心文睡得头发乱糟糟的,光着上半身,踩着光脚站在地上,显然是也刚从床上下来,要数落的话先没说出口,而是身体往旁边一侧,空出一半床位,皱着眉说:“感冒才好,又光脚往地上踩,先上来。”
魏心文爬洲明床爬的理所当然,上去就掀开洲明睡得暖呼呼的被褥给自己盖着同时贴着洲明。
洲明摸到一手冷凝的肌肤,揉了他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怎么了?睡得好好的。”
也不是头一次同床共枕了,听着洲明有序的心跳声就是容易安静下来,魏心文埋在被子里,声音瓮声瓮气的说:“我做了个梦。”
“梦到菩萨说我们又是第三名。”
洲明:“……”
没理解他脑回路,垂了眼看他:“白天上香魔怔了?”
“哥,你说我们这次能赢吗?”
洲明没说话,隔了一会问他:“你没信心?”
魏心文:“也不是,哥,信然哥那天跟我说了很多。”
那天洲明问他还不说,这会自己倒是先提起了,洲明转身关了灯,黑暗里将人环在怀里默默等他说话。
隔了一会,魏心文再度开口:“其实也没说什么,可能是说出来会让信然哥有点难堪,所以我一开始不敢跟你讲。”
“但我觉得他有点想退缩了,他说他怕拖累我们的团队,我当时有点不好受,我以前觉得能这样一直跟你在一起就挺好的,我没想过别的,但他们——信然哥,杨聘哥,舒漷哥,他们其实对我挺好的,我也是私底下听信然哥说,才知道战队其实已经在物色新人了对吧?”
夜里,魏心文望着洲明。
洲明沉默一会:“是听教练提过。”
“我想赢。”魏心文突然说:“我真的真的,从没这么想赢过。”
洲明看着他:“这句话我不赞同,你一直都想赢的很。”
“……但这次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魏心文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像冥冥中有种使命感。
洲明叹一口气,搂着他:“你只是,太善良了而已。”
从前,或许没有这么多人对他好,所以魏心文就只是为了自己活着,后来有了洲明,又有了战队里的其他人,明白了他们是一个团队,有了想胜利的欲望,这就是羁绊。
羁绊会催生责任和义务,理解了责任,做到了义务,才算成长。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的事情,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努力去提升自己,真正的成熟,在于把有限的精力投放在能改变的事情上,能做到最好,也许就能少点遗憾。”
有点神奇,钻一个被窝他能对魏心文说出这样理智的大道理,魏心文有没有受教他不知道,但他又觉得随便聊聊这句话对魏心文来说太过沉重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让魏心文去成长成一个完美的大人,遗憾不遗憾能让魏心文高兴就好,洲明叹息一声:“我刚刚说的话,你随便听听就好,万事,都还有我呢,你就别闹心了……”
床上,魏心文似乎是应了一声“好”又说了句什么,但困意上来,洲明没仔细听,不多时,耳边就一阵窸窣声,像有人下床了,洲明只当是魏心文去卫生间。
但好一阵,也没听人上来,洲明这才睁眼,夜里窗户没关严,窗外几声鸟鸣,淡淡的月光洒进来,他见着魏心文赤裸着上半身,只下半身穿一条睡裤跪在地上,对着窗户双手虔诚的合十,面前放着个盘子,盘子里好像是个……苹果?
“……”
纵使洲明一向冷静自持,这事儿实在过于离谱,睁着眼离奇的看了会,为了避免自己对这段感情产生第一次的质疑和动摇,洲明转了个身,重新闭上眼,当眼不见心不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