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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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芳，一个别的市来的姑娘，个子不高，猪肝色的皮肤，鼻子不挺，特别爱笑，笑起时总是露出两个小虎牙。
年19，据她所说，今年，是她刚拿到身份证的第一年，所以一整年她都非常开心。
经过这几天的摧残赵阳已经完全适应了累死累活的牛马生活。
这才是真正的劝学。
现在，赵阳对于发传单可谓是得心应手，已经不需要方芳和邹芸的帮助了。
也是成功出师了啊！
中午的阳光也是格外的刺眼，即使不带一丝温度，仍有许多人出来晒太阳。
邹芸坐在树底下的石凳下叫道“啊——累死我了！该死的方芳竟然待在店里。”
如今赵阳和方芳邹芸二人也是完全混熟了，邹芸也没有一开始的腼腆，也经常在赵阳面前和方芳大呼小叫。
赵阳好笑道“没办法，店里今天人手不够嘛。”
邹芸瘪瘪嘴，伸出一只手道“行吧，小赵子，拉本宫起来。”
赵阳接过手道“嗻。”
随后两人也准备回程吃饭。
两人回到店，坐在门口，一边吃，一边看着方芳在一旁的玻璃窗上卖力地擦着，嘴里还嚼着什么。
邹芸指着一边道“那边那边！”
方芳白了她一眼道“还指挥上了。”手上的抹布还是向那边移动。
方芳总是喜欢吃东西，按邹芸的话来说就是她就像饿死鬼转世。
她的身上也总是会携带各式各样的口香糖。
赵阳也曾感慨她这么喜欢口香糖，那时候她也只是用开玩笑的语气道“因为总是想吃东西，但又想省钱，所以就嚼口香糖了。”
在那个冬天里，三个坐在店门口，吃着盒饭，畅聊着明天，甚至未来，来来往往的行人，在他们眼里也变成了一幅幅世界名画。
翌日
赵阳观察眼睛红肿的方芳偷偷将邹芸拉到一边问“她怎么了，和男朋友吵架了？”
邹芸往后看了方芳一眼，低下声道“我偷偷和你说哦，她昨天和她爸吵架了...”
“喂，说什么呢。”
赵阳和邹芸吓了个激灵，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
方芳一脸不信，盯了两人老半天才放过他们“算了，你两不准偷懒！”
中午吃饭时，方芳见邹芸离开，突然凑到赵阳跟前说“邹芸那家伙是不是和你说了我的事。”
赵阳慌了神道“没有没有，她和我说要买东西给你吃，想给你个惊喜！”
方芳哼了一声道“你和她一样，完全不会撒谎，”她扒拉完最后一口，将空盒放在旁边“其实也没什么，我要是真这么在意就不会和她这个大嘴巴说了。”
赵阳眼见事情藏不住，干脆坦白道“抱歉。”
随后又安慰道“其实，我也经常和我妈吵架，这很正常嘛。”
这下轮到方芳愣住了，她睁大眼睛惊讶道“我两说的是一件事吗？”
“嗯？”
方芳笑了起来，露出标志性的两颗虎牙道“我以为那家伙说的是另一件事呢。”
随后她平静下来，低着头，冷不丁的说了句“我是私生女哦。”
赵阳睁大眼睛，看着她。
方芳看对方一股傻眼，笑道“也没什么啦，我爸我妈对我挺好的，没有发生什么小说里的情节。”
赵阳还是一脸呆样，方芳又道“真的，我爸对我可好了，他有时还会会偷偷给我钱，我弟都没有。”
“我爸呢，年轻时候到处走，人又有钱，一个地方一个老婆，我妈是跟他最久的，可能我是他唯一的女儿吧，我是被我奶奶带大的。后来我爸年纪大，也就回家了。我妈呢，也找了下家，现在都挺好的。我也是！”
“哦....”
赵阳心里又涌起了一股怪异的的感觉，是羡慕。
上一次出现，好像是在小时候第一次去周清和李越家中，看到他们父母的时候，心中隐隐约约的羡慕。
为什么？要和我一个没多熟的人讲啊！
明明比自己的事还要难以启齿，为什么她却如此能轻描淡写地说出口。
赵阳百感交集，他抿了抿唇，缓缓道“我也是。”
方芳投来个困惑的眼神“你也是私生子？”
赵阳低下头道“不，不是......”
......
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以说出口。
方芳听完，叹了口气，望着天道“人生总会有些不如意的嘛！”她扭过头，对上赵阳的眼神道“你妈妈很爱你啊。”
赵阳有些不好意思，笑得真诚，点头附和“嗯。”
最后，赵阳还是忍不住好奇道“为什么你要和我说你的事？”
方芳看着他，没有回答，反问道“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和我说？”
为什么？赵阳自己也不知道，同病相怜？又或者他们是朋友……
“喂喂喂，说什么呢？孤立我是吧。”
方芳转头，站起身，一脸感动，作势要抱她道“好姐妹，我还以为你会拿我的事和他说呢，原来你没有！”
邹芸用手挡住道“等等等，什么事？”
“就是我的那件事啊。”
邹芸反应过来，当即作出一副生气样道“我是这种人吗？会拿这种事到处说。”
方芳双手合十，讨好道“我错了邹邹大王，我会上供零食给大王的！”
邹芸坐了下来，对着赵阳问道“所以你们刚刚在说这件事？”
方芳回答“是...”
话还没说完赵阳就打断道“不是！我在和方芳姐聊我的事。”
好像第一次说出口后，那种无地自容的不适感也就消失了，第二次复述的他，平静的好像在讲述别人的事。
......
“什么嘛，还没我惨呢。”
邹芸继续自顾自说到“在我那边，重男轻女是很常见的事，好像女人生下来就应该为男人服务。房子是弟弟的，存款也是弟弟的，房子贷款却是全部人的，我受不了。”
“所以，你就来这里打工？”
“是也不是，我初中成绩不好，他们一度想让我毕业早早嫁人好给我弟换彩礼，我不想，我就和他们说，我要去打工，后来还是我奶奶帮的我。”她顿了顿，接着又道“不然我不知道在哪个山沟沟里带小孩呢。”
话说完，三人之间一阵沉默，最后还是方芳站起身大叫道“行了行了，这又不是什么比惨大会！”她指向不远处一个买烤番薯的小摊道“那有烤番薯！走，你方姐我请客！”
那个冬天，三个年轻人坐在路边，吃着热腾腾的烤番薯，抛开了一切，嬉嬉闹闹，插科打诨。
当未来的某一天赵阳回想起来，大概唯一的遗憾就是那天的烤番薯其实并不甜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