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傩巫其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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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阳纹亮了一下便又熄灭了。白子澈心中激动道，“系统！你回来了？”
【系统已激活。】
“跟上。”
温赤璋的声音在侧方响起，白子澈一回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跳下马车，忙紧随其后。
这塔仿佛有种神异的力量，能够混淆人对空间的感知，原先估摸得走一段的距离，眨眼便到了头，一扇约一丈高的铁门顷刻间呈于眼前。
白子澈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温赤璋前面，她看着这块钢板，眨了眨眼。
温赤璋抬眼：“怎么了？”
他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眉：“手疼？”
语罢，便上前一步，欲推开大门。
非也，是白子澈没琢磨透这道巨门是拉还是推，以及——门把手在哪里。
但她总不会推开递到脖子旁边的枕头，索性默默退到一边，可没想到那大门认主一般，论温赤璋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男人稍作思索，转向白子澈道：“你来。”
“我来？”
温赤璋颔首：“你不用使力，将手覆上门板即可。”
白子澈站到了大门边，心中犹豫——她一个异世灵魂，就算这门真的认主也和她没关系啊，万一没用，岂不是露馅露得更厉害吗？
正思索着，她试探地抚了把眼前银灰色的钢板，冰凉的触感瞬时传来，而那门却似纸一样，被推出一个狭小的缝隙。
随即，大门洞开。
白子澈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难不成这傩巫塔的门还真是触屏感应的吗？
待反应过来时，温赤璋已经进入塔中了，她忙跟上，心中道：“系统，这怎么回事啊？”
【系统待机中，无法识别您的问题。】
白子澈无语，方才激活便又待机了，AI就是方便，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直接装故障。
房间内昏暗却并不黑暗，难以辨认光源。几点绿影闪烁在她的余光中，白子澈抬起头，只见约与门同高的穹顶上，镶嵌着数颗暗青的珠子。
细细辨认，才发现那些珠子并非是圆滑的球状，而是被刻意雕作成了人头骨的形状。
一道烟直直升到顶部，同珠子相交融，白子澈顺着烟迹向下觅到源头，发现那来自一只小炉，材质不明，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坐在一张低矮的案上。
这只是一间看起来主人口味略显清奇的大厅，但不知为何，一丝怪异感始终在白子澈心间盘旋。
大厅通向一条狭窄的走廊，她随温赤璋边走边思索。
“小心。”
一只手护在她的颈侧，白子澈怔然，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她半只靴子已然悬空，黑洞洞的阶梯高且陡峭，通往未知的下方。
温赤璋道：“不下去吗？”
“下去？”白子澈愣怔，“要去下面吗？可是……”
她有些犹豫，那处像是个不见底的洞，盯着看久了，头颅有些微微眩晕。
见她不动，温赤璋皱眉，有些不耐：“下去吧。”
他伸手推了推白子澈的后背，白子澈的心跳霎时漏了一个节拍。
这时，她才想明白，先前那点怪异感来自何处了。
——太安静了。
照白子澈的推测，此塔说几百人可能有些夸张，但几十人总该是有的，然而从他们进来到现在，不仅一路无人阻拦，畅通无阻，并且还没有半分声响。
几十人就算一起喘气动静都不小了！
白子澈忽然道：“温大人，你提前召过人来此地吗？”
温赤璋睨了她一眼，淡声道：“三日前大理寺便暂时清空塔内，将众巫均请至他处。你我是近期唯二入塔之人。”
那就更不对了。
白子澈慢慢思索着，如若塔内之前真的一直空无一人，那么……
方才那柱香，是谁点的呢？
她站在楼梯边缘，凝视着望不到底的深渊，半晌，缓缓道：“温大人，大理卿想必学识渊博，只是不知大人生活经验如何？”
身旁的男人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你想说什么？”
不知是否是她精神疲惫的缘故，耳边传来的声音有些含混。
白子澈一笑：“没什么。只不过温大人身份尊贵，住屋前应当都有专人通风清扫。”
“大人也无从得知，长期未住人而封闭的房间，”她一字一顿道。
“是会散发出一股特殊气味的。”
白子澈回过头，紧紧地盯着温赤璋的双眼。
“温赤璋”与她对视半晌，而后勾唇一笑。
她愣住了。
“温赤璋”的唇则一举勾过了头，冲着耳根去了。
白子澈大脑骤然一片空白，刹那间，她凭直觉双手抱头，向后翻滚躲去。
一股黑雾尖啸着，裹挟着某种事物从楼梯下方的黑洞里向上冲击，直直将白子澈方才停留之位撞出一个大洞。
巨响迟迟到来，将白子澈击出一身冷汗。
转过头去，只见“温赤璋”像是被高温熔炼的铁水，融化在原地的阴影中。
而那物却没有停下，追着她横冲直撞。
“系统！”白子澈心惊胆战地心道，“这不是傩巫塔！我这是来哪了？温赤璋呢？”
【系统待机中，无法回复您的问题。】
“等等！有话好说！”白子澈在躲闪的间隙中艰难开口，“你是傩巫吗？”
那黑屋仿若无法沟通，不依不饶地追击，每一下都下了死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子澈脑中飞速思考，狼狈躲窜，黑雾几次都险险擦过她的衣角。
侧头看去，被燎着的地方想沾染了强酸，滋滋冒着白烟，化成一片暗青色的灰烬。
她心中暗骂一声，旋身又躲过一击黑雾的重击，剧烈的冲击力在眼前爆开，白子澈本能地眯起眼睛。
疑惑自心间生起，白子澈忍不住想——她的身手有这么好吗？
看着眼前那个堪称圆滑平整的空洞，她这才注意到，眼前那写着通魂二字的太阳纹不知何时候又亮了起来。
刹那间，一点灵光骤然爆起。
白子澈迅速后撤一步，高声道：“停手！我知道你是谁了！”
黑影攻速不减，依旧向此方向袭来。
见它动作，白子澈却反而向前迎去，她定定地直视那团黑影，吐出一个名字。
“温瑾书！”
在视野即将被吞没的前一瞬，黑影停在了白子澈的眼前。
而后，她眼前一花，视野再次清晰时，黑雾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青白的脸。
眼前是一名女子，朱砂痔下一双杏仁眼，两条柳叶眉，那是一张用温婉形容太过柔顺，用灵动形容则过于活泼的脸颊，如此可爱动人的样貌，却遍布青黑的裂纹。
她的五官僵硬地被固定于一个诡异的形态，半哭半笑，似喜似悲，眼球被活生生掏了下来，让形状姣好的眼眶只拢住两团空气。
头颅之下，便再也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那些肉｜块堆在骨架之上，欲坠不坠。
眼前一幕冲击力过大，让白子澈不由得想到曾经书中看到那些被描写糟了凌迟的人。
温瑾书打量着她，而后，露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
“姐姐，你怎么知道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傩巫其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