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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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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情/事并不如沈世阳期待的那样酣畅淋漓,虽然程真一如既往任由沈世阳折腾,可沈世阳敏锐察觉到程真并没有完全沉浸,似乎总有一丝心神游离在外。
比如此刻,沈世阳故意带了些恶意地厮磨,程真脸上是难耐的表情,唇角却抿得很紧,似乎在有意压抑着自己。
沈世阳开始还存着体贴心思,收敛着自己,想让程真舒服,后来发现程真的不专心,便渐渐起了火气,动作也带上刻意折磨意味。
可无论他如何动作,程真只是默默承受,弄得狠了,也不似往日会哭着求情。
最后,沈世阳真的起了脾气,用力按着程真脖颈,动作狠厉,在黑暗房间中,只能听到两人低沉喘息声音,竟生出几分对峙意味。
结束后,沈世阳伏在程真身上,依然保持着禁锢的姿势,伸手拧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程真因为突如其来的光亮闭上眼睛,可沈世阳还是看到他迅速躲闪开的眼神。
因刚刚一场激烈行/爱,程真脸色潮红,头发凌乱,紧闭眼帘,睫毛还在颤着,身上几乎都是/温/痕和指印,尤其脖颈处,连绵一大片,还夹杂着几处很深的牙印,颇有几分狼狈。
沈世阳自己都没想到这次会这样失控,他居高临下看了一会儿,突然抽身而去,径直去了浴室。
程真刚出了一身的汗,此刻凉津津的腻在身上,他扯起被子盖上自己,蜷起身子侧躺着,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思绪却仍固执的对接上之前在客厅没说完的话题。
这次虽然是自己误判情况,但是通过顾明月这件事,程真清醒认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沈世阳早晚会有他的伴侣,结婚生子。
这是自己迟早要面对的事情,他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混混沌沌的生活在沈世阳身边。
可接下来要怎么做,此刻程真却想不明白,可能刚刚被弄得太狠,他感觉很不舒服,脑子里钝钝的疼,嗓子也又干又痛,实在无法清醒思考。
大概一刻钟后,浴室门打开,脚步声去了客厅,沈世阳在外面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嗓音压得很低,听不明说什么,接着又回到卧室。
床垫被压塌一处,沈世阳掀开被子躺了进来,过了几分钟,又侧过身把程真搂进怀里。
程真一动不动躺着,假装自己已经睡着,身后沈世阳很安静,也没有做什么,只能听到他沉稳呼吸。
原本发凉的身体被沈世阳渐渐烘热,程真也渐渐迷糊睡了过去,睡着之前,他又恍惚想着,明天还要早起学习韩主任给的课题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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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真第二天没能起来,他发了烧。
清晨时,恍惚感觉身边有动静,程真努力想清醒过来,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身上酸痛得厉害,嗓子更是疼得尖锐。
被人半抱起来靠坐着,有杯沿抵在唇边,程真下意识的张开口,喝完整杯温水,又有微凉手掌抚上程真脸颊,他感觉十分舒服,不由在那掌心蹭了蹭,又朝那人怀抱里蜷缩过去。
沈世阳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见程真烧得昏沉,陷在自己臂弯里,烧得绯红的脸颊蹭着自己衣襟,呼吸还带着细微的颤,整个人褪去平日的清冷,一副脆弱依赖的模样。
知道自己昨晚把人折腾狠了,沈世阳脸色有些沉冷,似是不悦指责:“平时看着乖,昨晚怎么不知道服个软?”
说着,却把程真搂得更紧。
这时,卧室门口传来敲门声,陈助理在外面低声请示道:“沈总,吴医生来了。”
吴医生是沈家的家庭医生,平日开着私人诊所,今天一大早还没开门,就被陈助理过来接走,没去沈家老宅,倒是带来这家酒店。
听到声音,沈世阳掀起眼皮看了吴医生一眼,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他托着程真后脑将他放回枕头上,正要起身,却又被程真无意识虚握住手指。
病中的人哪有什么力气,程真更是还昏沉着,可他虚虚那么一握,沈世阳竟没抽出手来。
沈世阳低头看着程真,用力反握住他的手,低声说:“你乖点,医生来了,先让医生看下。”说完,起身朝吴医生点了点头,让开空间。
吴医生给沈家做了二十多年家庭医生,算是看着沈世阳长大的,也十分了解沈家。
沈家是不折不扣的豪门,豪门内的高高在上和感情淡漠,一样都不少。
沈世阳是沈家长孙,自幼被寄予厚望,由沈家老爷子亲自教导,在极其严苛的环境下长大,吴医生是眼看着沈世阳从天真浪漫的孩童,长成了如今这样自负又薄凉的性子。
当然,沈世阳外表行事向来谦谦儒雅,吴医生也不是第一次见他对人体贴照顾,可今天却不太一样,这温柔不同于往日礼貌行事,倒像是从心底流露出来。
吴医生暗暗惊讶,不过他给豪门做事多年,深知分寸,只不动声色的拎着药箱上前替程真诊治。
程真并没有大碍,只是着了些凉,加上身体疲劳,才会发起烧,吃药退了烧,再卧床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吴医生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退烧药和消炎药,给程真吃了下去,又嘱咐几句,便先行离开。
程真这一觉睡得很沉,再醒来时窗外光线黯淡,竟已经是傍晚时分。
床头柜上放着水杯,程真坐起身,拿过杯一口气喝光,睡了这么久,感觉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精神倒是好了很多。
卧室门虚掩着,外面寂静无声,程真掀开被子起身,出了卧室。
客厅里只有陈助理一个人,正坐在餐桌旁用笔记本办公,见程真出来,起身迎了过来:“程先生,您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程真嗓子还有些哑着回答,眼神四处看了看。
“沈总本想等您醒来的,只是晚上有个应酬不得不去,下午才刚离开。”陈助理善解人意的说道,“对了,沈总早上已经替您和医院请了假。”
听说沈世阳不在,程真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昨晚那场情/事更像是一场双方心照不宣的对抗和镇压,此刻想起来,他还心有余悸,不知该怎么面对沈世阳。
屋子已经被整理过,昨晚放在鞋柜上的背包被拿进客厅,被随意扔在地上的衣服也都被清洗干净,叠好放在沙发上,那个银色表盒仍然放在茶几上。
程真刻意忽视了那个盒子,过去在背包里找出手机看了看。
微信里有几条未读消息,大多是科室群里发的工作通知,还好没什么要紧事,再有就是韩主任早上发了条消息:“好好休息。”谢景天也一如既往热心:“小真真怎么生病了?好好保重啊~”
给韩主任和谢景天都回了消息,放下手机,程真去浴室洗漱,脱下衣服时,他看到自己身上遍布的痕迹愣了一下,经过一个晚上,很多地方都泛着青紫,看起来着实有些悲惨。
锁骨下方有个很深的牙印,破了点皮,程真抬手摸了摸,有些刺痛,他自嘲笑笑,看来昨晚沈世阳是真的不太高兴,这好像还是自己第一次不那么乖顺呢。
程真冲了个热水澡,感觉身体不适也褪去了些,擦着头发出来,外面餐桌上已经摆上了餐食,样数并不多,却极为精致,一碗鸡茸粥,一份醋渍小黄瓜,一只荷煎包蛋,还有一份虾饺。
程真拿起瓷勺喝了一口粥,鸡腿肉被剁成细茸,完全融入粥里,而粥的米粒已经熬成米花,口感顺滑细腻,十分清香鲜美。
陈助理在旁说道:“沈总说您生着病,要吃清淡些,特意让广兴楼的厨师过来酒店,借了酒店的厨房给您做的。”
闻言,程真搅着粥的勺子却慢慢停下来。
这算是什么呢?金主对情人一时兴起的宠爱?还是一场暴力姓/爱后的补偿?
跟着沈世阳这五年,沈世阳在吃穿用住上从未亏待过程真,开始程真也曾天真的以为,这些多多少少是有沈世阳的用心,可后来他便知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能用金钱解决的事情,对沈世阳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后来,沈世阳的任何安排,程真都毫无意见的默默接受,然后乖巧的说声谢谢沈先生,这样的状态也算是一种平衡。
直到昨天顾明月的出现,仿佛撕开了以前浑噩的太平,而程真突然不想再维持这样的平衡。
这么想着,眼前这碗原本鲜美的粥也无味起来,程真慢慢吃着,觉得这粥还不如医院食堂两块钱一碗的绿豆粥,吃着心里踏实。
吃完半碗粥,程真便放下了筷子,他去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打算换上衣服回去医院宿舍,今天晚上他想认真看看韩主任的课题,已经耽误了一天,程真心里有点着急。
正这时,大门门铃响起,陈助理过去开门,和门外的人交谈了几句,拎了个蓝色纸袋回来,递给程真,说:“程先生,这是沈总给您的。”
纸袋里是一个墨蓝色方形盒子,沉甸甸的有些份量,程真把盒子拿出来打开,里面竟是那块江诗丹顿蓝贝母手表。
这块表不是送给顾小姐了吗?
程真困惑的看向陈助理,陈助理垂手站在一边,笑着说道:“这块表国内买不到,是沈总特意去法国定的。”
程真抿唇把盒子盖起来,重新装回纸袋,递给陈助理,说:“我不需要,麻烦您还给沈先生,另外,我要回去了,也麻烦您跟沈先生说一声。”
陈助理不知道发生什么,但他敏锐察觉到今天程真情绪不对劲,想了想,谨慎劝说道:“程先生,沈总为了买到这块表,花了很多心思,昨天半夜特意打电话去安排,今天还专门安排人从法国坐飞机把表送回来,刚落地就送来这里,您要是不要,恐怕沈先生会失望。”
见程真垂着眼帘,不为所动的样子,陈助理有些为难,又说:“还有,沈总说让您今晚在这里等他,这事我做不了主,要不我给沈总打个电话,您亲自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