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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沈煜安把作业放在语文老师的办公桌上,语文老师很年轻是个女老师,听说她家里怪有钱的,姓周,叫周敏彦。
听别的任课老师和他们说,她似乎只有29岁!虽然年轻但很严厉,有时也会和班里的同学嘻嘻哈哈,她当时选沈煜安做课代表,单纯觉得他语文成绩位列前茅,长的那么帅,放在学校里那是顶级校草般的存在,语文课代表她只选了一个。
本来还想选陈青青的奈何她是英语课代表,忙不过来,她还想选江溢,可是她不愿意,所以只有沈煜安一个。
沈煜安一进办公室就正儿八经起来,认真仔细道:"没交的人名单在这儿。"他用目光的视野告诉老师名单贴在作业上。
周敏彦一见他就高兴,沈煜安长的赏心悦目,谁见帅哥不心情大好啊?
她喝着豆浆,习惯性的咬吸管道:"行。"眼睛四处打探,她松开吸管跟做贼似的问道:"那个林许越是谁啊?我看你妈妈带他过来的!你家里的亲戚啊?"
高一办公室的老师基本都认识沈煜安,因为他经常干违纪的事儿,还经常被喊办公室喝茶,但是却从来不拉班级总分平均分。
高一一班是全年级最好的班,他的数学还可以,能考个一百三多,语文一百三、四,英语就不行了,顶多50分,他的化学也不行30分顶破天了。但他的历史却格外的好,97,98稳的,有一次联考考了满分。虽说历史好,他的政治已经是烂泥扶不上墙了,差不多30分。
至于沈煜安的妈妈,隔三差五被请过来。时间长了,也都熟了。
沈煜安疯狂的否认这件事道:"不是啊!我妈朋友的儿子。"
周敏彦若有所思的点头,停顿几秒,像是听明白似的说:"噢,原来是这样啊。"她话锋一转,露出疑惑之色说:"但是你妈跟我们说的是,那是你哥哥,说那是你小姨家的,但是你小姨离世了,就寄养在你家。
沈煜安的重点不在"哥哥"上面,更在乎的是"我们",这个的威慑力比"哥哥"要大得多,他重读我们这两个字眼,激动的语无伦次道:"我们?谁啊?"
周敏彦看他"惊喜"的样子,不由笑了笑说:"还能谁啊?办公室里的老师啊!全办公室都知道啊,你们母子俩真有意思,人家是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我看你这幅表情,估计是天上掉下来个林哥哥。"
沈煜安刚想要说话,办公室里的李昌覃喊道:"沈煜安,过来,我让你下课来办公室的,你可算来了,大课间30分钟,半天也不来,想死啊!"
上课铃被打响的第三分钟,沈煜安才回班,整整被训了将近二十分钟,耳朵都生茧了。
他懒散的倚靠着椅子,周围一圈人都问他,癫婆拿他怎么样了?
尤其是陈雨醉,她八卦到了极点。她问道:"癫婆怎么说的?"
枯乏无味揉进了沈煜安的思绪里,他有气无力乏味道:"她没说什么,就让我以后别打牌了,说这属于聚众赌博。然后
巴拉巴拉讲一堆,让我提一提英语,让我期中考试英语考70分,她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陈雨醉惋惜的摇头叹气道:"命苦啊!孩子!"
沈煜安捎了一句:"癫婆还说了,让我回来告诉陈雨醉,期中历史考不到80分,被没收的小说毕业也不还你!!!"说完还不忘贱兮兮的"啧啧啧啧",十分不爽的情绪让陈雨醉想打人,尤其是沈煜安。
这节是英语课,是个老头,姓韩。叫韩东建。教书四十年了,现在就是摆烂状态,对班级就是绝望状态,他带完这一届就退休了,这个班级是他的收官之作。
他经常性提他以前的学生有多厉害。看到班级平均分只有90分的那一刻,血压都飙上来了。说什么他以前带的普通班平均分都有120分!班里的同学只会私底下说他吹牛逼。
韩东建站在讲台上不说话,到了他这个年纪那就是发福过头了,每次他走到教室后排,后排的同学憋笑能憋死,一看他的肚子就笑。
跟怀孕5个月的一模一样。头发也不多,教室的吊灯发出的光射到他的头上,亮到反光。韩东建寻常都是笑嘻嘻很和蔼的说话,他手里捏着粉笔,目光投到沈煜安那一片道:"不学就不要说话,影响别人学习,我在这里就不点名了,都看了好几眼了,没点自知之明。"
他用粉笔点了点,也没看清他点的是谁:"那个新来的同学站起来!沈煜安把他叫起来!第一天来这里上课就睡觉!"这时沈煜安才想起左边的林许越,他晃了晃林许越的肩膀道:"林许越!起来!小老头喊你!"
林许越眯开眼起立,模样像一只被人扰醒的不菲贵族猫,迷迷糊糊的眼神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韩东建严厉的声音,下一秒就能把人吃
老头厉声道:"报你试卷的1_10题的答案。"林许越明目可见的茫然,一眼扫去全班手里都有一份卷子,那是上个星期六的家庭作业。
他既坦然又淡然,没有狡辩为什么没有卷子说:"老师,我没有卷子。"
后排的同学看出来了,韩东建压根不想放过他,小老头最讨厌有学生在他课上睡觉。
韩东建横眉竖眼道:"大课间半小时!你没看见英语课代表在喊交英语作业吗?你没有就该到办公室问我要!而不是我现在问你题目!你说老师我没有卷子。"
能看得出来老头在搞针对,他在班里讨厌李行云因为他是走后门进的一班。在他眼里睡觉的都不是好学生。一班从来不收转学生,又是一个走后门的。
沈煜安从桌洞里掏出一张塑料布,把它放在自己的桌子和周泽桌子之间的分缝隙上
他拿数着棋子数量对不对,问道:"下不下象棋啊?癱婆不让我上课打牌那我就下象棋,象棋是国粹啊!"
周泽世注视着韩东建点了个头,沈煜安也看着韩东建,手上还不忘摆棋,他抿唇不让嘴巴张开说话,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在讲小话,这样保险,他说:"我黑,你红?"
周泽世的脸色变了又变道:"我黑!你红!"沈煜安没控制住嘴唇,启唇欲说话。却被陈雨醉打断了。
陈雨醉假装回头从书包里掏书,她用只有沈煜安和周泽世能听见的分贝说话,她小心谨慎道:"玩什么好玩的啊?不带我和小溢。"
沈煜安装作很认真的记黑板上的字,手持黑笔在英语书上写不乱七八糟的英文,耷拉着头道:"你家象棋可以四个人玩?"
陈雨醉把身子转了回去,低声细语说:"那就别玩象棋了我们玩飞行棋,可以四个人玩,我这有。
周泽世也肯定这是个好主意,什么话也没说,朝陈雨醉比了个 OK 手势,陈雨醉用余光一眼就瞟到他的手势,眨了两下眼代表可以。
这时李行云冒出头,他笑道:"沈煜煜,你把你象棋布拿来,我和西域哥玩!"这个"沈煜煜"?从秦妍之那里听到的。所指的西域哥是周泽世前座张千,之所以叫他西域哥,因为他与历史上有一位伟大的人物,西汉时期的张骞,汉武帝时期的张骞,名字同音。张骞出使西域,所以叫张千"西域哥"
上初中的时候张千其实也想过改名字,因为什么都带入不进去,像朋友之间的打骂嬉戏,比如骂一句:张千你便逼
吧!就像是在骂那位伟人张骞一般。一些玩笑就是带入不进去。
张千道:"李行云,你别给我瞎取外号。"
李行云哄他道:"好好好,别气了,我还指望抄你作业呢!"
简直了!这边林许越被韩东建刁难,那边沈煜安、周泽世、陈兰泽和江溢下飞行棋,棋布放在陈雨醉桌子上,骰子轮流骰,由陈雨醉来拿棋子。至于李行云,他缠了张千好一会儿,张千才陪他下象棋。
林许越被训了好久才坐下。
沈煜安躁动不安,道:"我还有两步我的最后一颗棋就到终点了!这把稳了!'
他抬眼视野里多了一个身影,说:"哎呀~~上课第一天就被我们班小老头训!感觉怎么样?他可爱发癫了!更年期都更过头了!像你这样的好孩子很少被骂呀!"
嘲弄如蓄势待发的野兽,再多一分危机便能扑上去咬人。林许越只是默不作声,下课后他还是在睡觉。那局棋赢了,作为赌注他可以使唤别人。
他说:"陈雨醉!你去食堂给我买一板 AD 钙。""周泽世,给我写两次检讨。"江溢,你政治平时考试给我传一次答案!"
上午的课程结束,中午就要回家了,云崖一中中午除住宿生外一律不准留校,而住宿生在食堂吃完饭就要回寝室,不能在学校里游荡。差不多等到高三,沈煜安才需要住宿。
校外骄阳似火,风吹过马路两旁栽着的梧桐树,左边茂密,右边稀疏。走在左边马路边的小道,还是可以遮阳的。
现在是夏季梧桐树叶绿油油,等到秋季那就是一片金灿灿
沈煜安压根不想回家!根本因素是现在家里多出来个林许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挺讨厌林许越的,如果不是他内涵了点什么?秦妍之根本不会没睡好。
沈煜安道:"你回去跟我妈捎个话!说今天中午我不回家了,我奶课间的时候打我们门卫室的电话,让我去她那里吃饭,她新学了道菜。"
林许越正收拾着东西,他道:"你自己没手机?怕自己说的谎被识破?"
这次沈煜安可是一点谎也没撒,奶奶确实让他中午去吃饭,因为秦妍之今天中午回不了家加班,而奶奶只不过是用手机发消息。
之所以不直接发给秦妍之,是因为学校不让带手机进校,而且秦妍之也不准他带手机去学校,所以现在发那就是找死!林许越就不一样了,他可是优秀好学生。
沈煜安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给秦妍之发消息:妈,我今天去小街那边,奶奶让我去吃饭。
结果对面秒回语音:我知道!老太太跟我说了!今天沈煜西被她同学喊去吃饭,中午你就带着许越去小街吃饭,不然他没饭吃。
犹如晴天霹雳打在沈煜安的头上,本来就挺烦他的!他偷瞟了眼林许越,发消息:"他又不认识奶奶!奶奶也不认识他!小街里的人也不认识他,带他去干嘛啊!多尴尬!格格不入!
秦妍之发语音道:"你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你奶奶怎么不认识许越啊?小时候还抱过他呢!他比你大六个月,他一月四生的,你七月份生的!小巷里的你赵奶奶就认识他啊!我和你林阿姨小时候整天在巷子里瞎跑,你赵奶奶可喜欢你林阿姨了。'
秦妍之小时候就在那里长大的,和林鄯一起在那里长大的,当然还有沈一森,沈煜安的父亲,就性小街对街的那个小区里.
后来爷爷奶奶去回乡下养老,前几年爷爷离世了,秦妍之就将奶奶安置过来了,没让她回原来的小区,直接让她住在外婆家了。
沈煜安将手机息屏,侧脸看向林许越,他耐心说:"你去不去?不去的话学校附近有几个便利店,你可以在里面买点饭吃,等到到时间点了,就可以进校了。"
林许越没带钱,身上现在一分钱也没带全在家里,怎么吃饭?他也没有家里的钥怎么回去?他很淡然的说了,沈煜安也没钱了,兜里就两块五,他站起叹了口气说,:"走吧。"
两个人站在校门不远处的公交车站,林许越对这个城市一无所知,这个城市对林许越也是一无所知。
他仅仅来过五六次,都是林鄯他回这里过年,他和沈煜安打交道的并不多,只听林鄯提他,说沈煜安特别活泼,讨人喜欢。说他懂事,就是有时候比较调皮。男孩子嘛!调皮也正常。
但对于沈煜安而言,林许越就是个神奇的物种,他不说话不表态,就能让秦妍之喜欢的不得了,听秦妍之说他小时候4岁去了英国,后来十二岁又回来了。动不动开口就是你看林许越上回英语考满分呢!而沈煜安直接对着秦妍之就开大:你看林阿姨上回给我包了五千块的红包呢!!!
一班107路的公交车减速驶来,小街离学校特别公交车的播音声:第一站沿淮路。
沈煜安下了车就走向那条热闹非凡的街道,正面迎上一个打扮精致的女生。
沈煜安停了下来笑道:"凉凉姐?"周凉惊愕道:"沈煜安?你怎么有时间来小街啊?今天不是周一吗?你不上课吗?"
沈煜安说:"不是,我中午放学,下午两点前还要回去呢。"
周凉仔细端量了番林许越,她笑问:"这是你同学吗?"
沈煜安点头嗯了声,周凉属实觉得林许越长得好看,眉目清晰,正午的阳光洒在林许越的脸颊,反倒显得他格外温和,可眼神中却是坠入冰窖中的的冰冷。
沈煜安好奇道:"凉凉姐,你不是在香港上大学吗?这还没到暑假呢?"
周凉回答:"我们系比较特殊,提前放假!"她向后退了两步道:"你看我这身怎么样?"
沈煜安始终弯着眼角说:"好看!包是美女!"
周凉惊讶的摸了摸脸笑道:"真假的?我现在去约会!这身真可以?你看我脸卡粉吗?"说着又凑近。沈煜安聚精会神的盯着周凉的脸看,他摇摇头说:"不卡粉。"
周凉乐道:"那我先走了!拜拜!这回恋爱要成了!请你吃饭!跟我约会的可是我们系公认的男神!
沈煜安说:"哦~~~那你早晚得请我吃饭!走啦!我得去我奶奶那吃饭了。"
这个刚走,还没走多远了呢!就碰见一个小男生,十二三岁的样子,他手里拿着卷子,看清对方是沈煜安后,他露出尖尖的虎牙说:"煜安哥!救救我!我英语30分!我妈要打死我!"
沈煜安笑道:"杨亦愠!你就考三十啊!我想你这么大的时候!英语是你的二倍!你等着被你妈打吧!我救不了你!"
杨亦愠见没指望撒腿就跑,沈煜安穿过一个小巷,路过一个小卖部,小卖部前坐着几个大妈,其中一个见沈煜安来了道:"煜安来啦!上次听你奶奶说你英语考了满分呢!"
沈煜安的英语考满分?!!这句话的可能性相当于一个星期有三节美术课连堂。甚至他本人也疑惑不已,他嘀咕道:"我是数学满分?鸟语要是满分!我做梦都能笑醒。"
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刚进小院子里头,就听见:"哎呦,我女儿可是研究生毕业啊!""我儿子也不差啊!"语调阴阳怪气。
两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拨着花生。一个是沈煜安奶奶纪念,另一个是沈煜安外婆李纪娉,沈煜安惊喜道:"外婆!您怎么也来啦?"
李纪娉满脸欢笑,拍手道:"煜安来啦!"
纪念笑说:"小翠来啦!"对于沈煜安来说!小翠这个小名儿,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至于这个名字怎么来的,还要追溯秦妍之怀上沈煜安的时候,那会儿就要给孩子起小名,但是这个名字是沈煜安他爸起的。
他爸希望是女孩儿,就希望他犹如翠竹一般坚韧不拔,然后就叫小翠,但是秦妍之死活不愿意,她说要真是女孩儿绝对不能是这个名字!
但要是男孩,随便怎么起!不管了!沈煜安道:"奶奶!!!你别喊这个名字了!你喊我煜安!喊我小安!你喊安安都行!小翠这个名字离谱的不能再离谱了!"
奶奶哈哈笑,安抚道:"好好好,奶奶以后不喊了!"就连一旁的外婆也被逗的笑翻了。
外婆招招手问道:"那是阿越吧!过来过来!让外婆看看你!"林鄯的父母双亡了,她虽然说寄养在大伯家,大伯和秦妍之父亲是同事,工作忙,大伯的妻子早亡,后来也就没再找了,所以大伯不回来林都就吃不上热乎饭,后来李纪娉就把她带到家里吃饭,就差把林都入他们家的户口了。
前几年大伯去世了,这几年里,林都经常性的回来看老太太,但并没把林许越带回来,但是老太太也知道他,因为林许越三四岁的时候,老太太带过他一段时间。
林许越皱紧英眉,瞥了眼沈煜安,他迈出长腿,走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握着他的手笑道:"许越是个好孩子!学习好!长的又这么俊俏!上次听都都说你什么考试,总分就扣了十分!肯定能上清华北大!"林许越嗯了声,也只是喊了句外婆。
可奶奶不乐意了道:"我们煜安也不差啊!英语满分呢!"
沈煜安感到无奈,他道:"奶奶,我是数学满分!不是英语满分?"
两个老太太挣来执去,外婆道:"这两个都是我外孙!!!"
奶奶道:"这两个还都是我孙子呢!外婆哪有奶奶亲!"
两个人呼天喊地,林许越的手一直被牢牢抓住。最后演变成沈煜安喊道:"奶奶外婆!!!不要争了!!外婆和奶奶一样亲,我饿了。"
吃完午饭以后,就有一个小孩,跑来问沈煜安问题,就………挺离谱的!那个小孩是隔壁家的,他问道:"所以这题答案是什么啊?"
沈煜安紧蹙眉头,这孩子问的是英语!他摆手说:"选 C !选 C !"
小孩道:"可是参考答案上的说的是选 B 。"
沈煜安一本正经道:"参考答案搞错了!选 C !"
林许越:"…………”
小孩道:"我就是有点不明白。"
沈煜安道:"这题很简单的!你自己在想想。"
打发走小孩已经是一点三十多了,再不回学校就要迟到了!迟到了!放学要留下来扫地!想到这里沈煜安跑的可快了,哪怕坐公交也要二三十分钟,等到站在公交站时,沈煜安和林许越才意识到一个严重且致命的问题!没钱了~
怎么坐公交?死皮赖脸的上车吗?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沈煜安掏了掏口袋,掏出五毛。
他问道:"你有没有零钱?你掏掏口袋,看看有没有?"
林许越:"……………………"只是翻了下外套口袋,一枚硬币!裤子口袋里也是什么都没有。
沈煜安把五毛递给他道:"一会儿你投币!有点丢人。"太丢人!!!这种事真的怪丢人的!!!
林许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