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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疼爱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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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谢笛嬛的脑海里刷刷的闪过，谢笛嬛收回脑海的思绪，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她的眼眶依然酸涩，只不过，在眼睛中的泪水，一点点的干涸了。而这样的干涸，又一点点的，带走了眼眶里的酸涩。
当眼眶一点酸涩的意思都没有的时候，谢笛嬛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凄凉的，自嘲的笑容。
子女对父母的孺慕，真的是刻在DNA里的东西呀！
哪怕隔了那么多年，哪怕当年谢家对她做的事情令人发指，可是，当措不及防的见面的时候，那些刻在DNA里的本能，依然会让她对面前的这个女人心软。
不过……
谢笛嬛嘴角的凄凉和自嘲，只存在了一秒钟，下一秒钟，她脸上的表情，变的冷硬了起来：“谢女士……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女士三个字，被谢笛嬛咬的很重！
但是，其实，谢笛嬛的母亲，并不姓谢！
但是，作为谢耀祖的娘，恐怕给她一个谢的姓，更加符合她的本意？不是么？
谢笛嬛的母亲，并没有听出谢笛嬛称呼中的冷意和嘲讽，或者说，就算听出来，她也会假装没有听到。
她走过来，伸出手去拉谢笛嬛，伸手的同时，她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声音中有着几分颤抖：“换弟呀，我们母女两个好久没见了，我好想你呀，我的女儿！”
谢笛嬛的神色更加冷了。
换弟？
呵呵，好一个换弟！
那些刻在DNA里的对父母的孺慕，本就剩余不多，现在一声换弟，那些不多的孺慕，更是瞬间烟消云散。
谢笛嬛退后一步，避开母亲的手，语调中，也带上了几分不耐烦：“你到底想干什么，直接说，少来这些花里胡哨的！”
谢笛嬛母亲出口的声音，满满的都是哭腔，那颤抖的声音，仿佛她真的非常挂念这个许久不见的女儿一般。
但是可惜，只是仿佛罢了。
不看谢笛嬛母亲的眼睛，可能还会被蒙蔽，可惜，现在隔的那么近，谢笛嬛母亲眼睛里的神色，清清楚楚的投映在谢笛嬛的眼睛里面。
相对于谢笛嬛母亲哭腔里泪水的浓度，谢笛嬛母亲眼睛里的泪水，可是寡淡的很！
那双没有一点泪水的眼睛中，投射着算计的精光。
就仿佛当年……她来到谢笛嬛的高中，笑嘻嘻的告诉自己，自己马上就要有一门喜事了！
“你这个孩子……”拉不到谢笛嬛，谢笛嬛母亲并没有太多的沮丧。
她停留在原地，抹着眼睛中不存在的泪水：“母亲能干什么？还不是过来，为了你高兴的？”
“为了我高兴？”谢笛嬛扬了扬眉毛，“为了我什么事情高兴？是因为又收了一大笔钱财把我卖出去了么？”
哪怕已经隔了七年多，说起当年的事情，谢笛嬛依然感觉到，喉咙一阵腥甜。
其实，从有记事开始，谢笛嬛就知道，在谢家，在母亲心中，相对于她的弟弟，她的排名，永远是最后一位的。
但是，她没有啥怨言。
家里那么多孩子，她排名第一又怎样？最后又怎样？
不都是父母的孩子么？
不都是……
父母的……
孩子……
么……
然而，那场所谓的好婚事，彻底击碎了谢笛嬛。
无他，因为那家人实在是……太有名了……
以至于在高考那么忙碌的一年，谢笛嬛所在的重点高中重点班，偶尔放松的时候，都还能八卦一下那户人家。
“真的不知道哪家可怜的姑娘会嫁进去受罪？”
“这谁想不开会让自家的孩子嫁进去呀？”
“你别说，听说那家人现在有钱了呢？”
“就是有钱也不行呀？那不就是卖女儿了么？”
“这哪里是卖女儿？根本就是把女儿推入火坑了吧？会这么做的人家，是完全不把自己家的女儿当人看了？”
大家讨论的太多了，饶是那时候谢笛嬛眼里只有学习，这样的议论，她也听了不少。
那时候，她还暗暗可怜过那个会嫁入的姑娘。
结果搞了半天？她要可怜的人？是她自己！！！！
也是那一刻，谢笛嬛彻底醒悟了。
谢家，完全没有把她当人看！
那么，她也没有必要把谢家当人看了！
记忆再次从过往拉回，谢笛嬛看着自己的母亲，扬了扬眉毛：“这一次，你把女儿卖了多少钱？”
“你怎么跟妈说话呢？”这时候，站在旁边的庄谢东嗔怪的轻轻拍了一下谢笛嬛的胳膊。
这一下嗔怪的拍打，顿时让谢笛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让她的身体，下意识的就摆出了防御的姿势：“谁跟你妈呢？”
“怎么这么说呢？”庄谢东笑着看着谢笛嬛，“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虽然刚刚在病房闹的并不愉快，可是，现在庄谢东脸上，可是看不出一丝端倪。
谢笛嬛的目光，诧异的转向了庄谢东的母亲。
虽然庄谢东的母亲依然板着脸，可是，却是罕见的没有闹。她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洋洋得意，看向谢笛嬛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志得意满的压制。
谢笛嬛看着庄谢东母亲的眼睛，正在诧异她眼里的神色的时候，谢笛嬛的母亲再次开口。
“对呀对呀，你和庄谢东的婚事，我和你爸爸同意了。”
谢笛嬛的母亲伸出一边胳膊，笑着挽住了庄谢东，另外一只手，还想要去挽谢笛嬛。
谢笛嬛直接身体一闪避开了。
“你和我爸爸同意？”谢笛嬛声调上扬，由于过大的讽刺，声调中出现了几分奇异的颤抖。
“那当然！”谢笛嬛母亲没有听出谢笛嬛语调中的冷笑和讽刺。
或者，就算听出来，谢笛嬛母亲也忽略了：“之前父母不同意你和谢东的婚事，那还不是担心谢东对你不好？现在谢东已经展现了对你好的诚意了，我们当父母的，自然是全力支持女儿的幸福呀！”
“虽然女儿你已经拉黑我和你爸爸那么多年了。”谢笛嬛母亲另外一只手没有碰到谢笛嬛，就收回来，一脸哀伤的擦着自己的眼睛，“可是，做父母的，哪里有不关心自己的孩子的，你小时候生病，我可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整夜整夜的守着你……”
虽然眼睛里面一点泪水都没有，但是，谢笛嬛的母亲，声音，依然还是悲戚的抑扬顿挫。
仿佛……她真的就是一个……心疼关爱女儿的母亲一般。
真的就是……仿佛……
谢笛嬛冷笑。
还小时候生病一晚没睡照顾自己？小时候自己生病，可是被赶出家门，直到病好了才允许回来的！
就因为怕她传染病气！
谢笛嬛母亲的演技，还是糊弄了不少人，一时间，这个病房旁边就围绕了很多人。
刚刚谢笛嬛跟庄谢东母亲的那番纠纷，就已经吸引了不少人了，现在，同一个女主角，吸引过来的人，就更加多了。
“小姑娘，这毕竟是你的妈妈呀，你妈妈看中的男人，应该是不会差的！”
这时候，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忍不住开口。
这个老太太话一出，仿佛是打开了什么匣子一般，周围的人，也顿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谢笛嬛。
“对呀，小姑娘，你这个男朋友你父母同意，肯定也是不会错的。”
“哪个父母对女儿不好呀？之前闹闹脾气就算了，怎么还拉黑父母呢？”
“之前父母不同意你和男朋友，不也是怕你吃苦么？现在你男朋友有了诚意了，你父母不就同意了？”
“小姑娘家家的也要懂事点，怎么可以动不动就拉黑父母呢？”
旁边一时间，一堆声音，这些声音，都朝着谢笛嬛涌了过来。
如同深海中的海浪一般，劈头盖脸，铺天盖地，带着狰狞的面貌，裹住谢笛嬛，直至身边，都是一片黑暗。
周围一片漆黑，谢笛嬛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庄谢东母亲脸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了！
真的以为就可以这么拿捏住自己，从此再让自己回去做牛做马，她也可以拉着自己出气了是么？
至于自己的母亲……
谢笛嬛抬头看过去，虽然母女两个彼此之间已经拉黑了七年，但是，前十八年一起共渡的人生，不是白白渡过的。
起码，现在，她可以看到母亲埋在手心中，没有泪水的眼睛里，那得意的光芒。
谢笛嬛的母亲，的确很得意。
什么担心谢笛嬛，什么整夜整夜睡不着照顾谢笛嬛？当然是假的！
一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哪里值得她投过去目光？这么多年，她目光投向女儿的时候，也就是当年能把女儿卖30万的时候。
可是，就算自己说的是假话又怎样？这个死丫头片子难道能证明么？
母亲的天然身份压在这里，就算说点假话又怎样？
这个死丫头片子敢反驳自己，自己只要哭起来，自然会有周围的“正义人士”，去帮她讨伐这个不孝的丫头片子。
当然，自己这番作为，也不是白白费功夫的。
来医院之前，庄谢东已经转给自己10万了，他还跟自己承诺，若是谢笛嬛嫁入庄家，到时候，他会再孝敬自己20万。
当年拿不到的30万，现在能拿到，也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谢笛嬛的母亲哭声更加大了，出口的“疼爱女儿”事迹的声音，也愈发的抑扬顿挫。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