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深夜之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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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澜汇·地下数据中心】
随着一串复杂的指令敲入，巨大的弧形屏幕缓缓亮起，墙壁一侧的“深夜之镜”核心系统开始运转。程亦凡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跃，代码流如瀑。
“数据回溯启动，正在追踪Vortex信号源……”他的声音冷静而专注。
裴云深站在他身后，目光沉冷：“Z的通讯节点也一并处理。他不是普通执行者，恐怕已经在测试我们。”
“他不像是来执行指令的，更像是……在挑衅。”程亦凡推了下眼镜，眼神凌厉，“而且他在等什么。”
屏幕一角忽然跳出一组新增信号。
“有反应——”程亦凡声音骤然提高，“Z刚刚与Vortex主频信道接触，但只用了不到两秒就切断了连接。”
“他是在故意暴露。”裴云深喃喃自语，“像是在发出邀请。”
他转头，声音沉稳：
“接下来。”
【兰庭高中·教学楼西侧】
凌晨两点，整个校园一片寂静。风掠过走廊，只余窗帘在夜色中轻晃，仿佛某种预兆。
宋执和叶锦夕守在教学楼外侧，目光不时扫向黑暗中潜伏的角落。
“今晚如果Z还会现身，”叶锦夕低声道，“他不会错过我们布下的‘饵’。”
“这家伙已经在挑衅裴云深了。”宋执眼神锐利，“他会想看看我们到底有几分本事。”
楚天逸窝在楼梯间的小窗边，望着手中的小型监测终端，懒洋洋开口：
“说真的，我有点想看看这家伙长什么样了。搞得跟电影反派似的，刀一挥就把摄像头砍爆。”
叶锦夕冷声：“别掉以轻心。这不是电影。”
【兰庭高中·实验楼天台】
而另一端——
夜色中，Z缓缓走出暗影，站在天台边缘，身影与月色交叠。他戴着通讯耳机，低声道：
“他们动了。饵也布好了。”
耳机中传来一声冷冷的回应：【继续监控，别暴露太多。】
Z却没有回应。他望着远处教室窗内的灯光，忽然轻笑一声：“你们是不是……怕了？”
他抬手，缓缓摘下耳机，随手丢进黑夜之中，像是丢掉了某种枷锁。
“猎人不该怕脏手。”
下一秒，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夜幕之中，宛如鬼魅。
【夜澜汇·监控室】
“他摘掉耳机了。”程亦凡抬头，语气一紧，“他要脱离Vortex控制。”
裴云深目光一凝：“不，他不是脱离……是反向狩猎开始了。”
他转向身后那面巨大的战术墙，上面已经贴满了Vortex相关线索、Z的行动轨迹，以及校内的监控死角图。
“宋执他们的引线，Z会接。”他语气低沉，“但之后，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兰庭高中·实验楼后巷】
凌晨两点二十四分，实验楼后侧的监控画面闪烁了一瞬，紧接着彻底熄灭。
宋执站在教学楼转角，耳机中传来楚天逸的声音：
“监控断了，一楼西南角——他来了。”
“注意隐蔽。”叶锦夕低声回应，眼神如刃，手指已经悄然伸向袖口内侧藏匿的防身小刀。
远处，一道模糊的黑影缓缓靠近，在夜色中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目标锁定。”宋执声音极轻，眸光紧盯黑影。
对方步伐极轻，动作灵巧，没有一丝多余声音。直到走到一处墙角，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楚天逸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着他手腕上的终端，一条讯息悄然跳出：
【定位激活·目标进入陷阱区域】
然而，就在下一秒——
“砰！”
一枚小型震荡弹忽然从阴影中被扔出，落地瞬间爆发出炽白强光！
“闪！”宋执低喝一声，三人下意识侧身避让，可还是被强光晃得视野一滞。
黑影趁机冲出包围圈，身法如同滑入水中的鱼，瞬间没入黑暗。
“他反追踪了！”楚天逸骂了一句，拔腿追出。
叶锦夕反手甩出一道追踪信号弹，打在墙面上，却只捕捉到一道模糊的残影。
【夜澜汇·监控室】
“他提前察觉了监控区域。”程亦凡咬牙，眼神罕见地有些急躁，“他在玩我们。”
“这是挑衅。”裴云深目光如刀，盯着消失的红点。
“他知道我们想锁他，也知道你们三人在场。他不是来暴露——”
“而是来试探底线。”
“他想知道，我们会为了谁，失控。”
程亦凡脸色微变：“你是说……Z在刻意逼你做选择？”
“这场狩猎不是任务，而是——”
“操控。”
【兰庭高中·实验楼天台】
风声愈急，残留的光线下，宋执喘着气从追击中停下，望向城市的天际线。
叶锦夕与楚天逸随后赶到，三人无言地站在天台边缘。
“他没杀我们。”楚天逸声音干哑，“甚至没有对我们出手。”
“因为我们不是目标。”叶锦夕冷声说，“但他想看我们追他、抓不到他……像一场训练。”
“他在标记我们。”宋执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不安，“就像……为某场更大的狩猎——做准备。”
【夜澜汇·数据中心】
“锁定一条残留跳板。”程亦凡忽然一拍桌子，“这不是Z的主线，是他故意留下的。”
“诱饵？”裴云深眼神一冷。
“不，他在等我们‘选择’跟不跟。”
程亦凡敲下一行指令，屏幕跳出一条全新的坐标链——
【信号源临时缓存·时间戳：03:17】
【备注：Deep Trace Entry Code】
裴云深低头看着那行代码，沉声开口：
“这不是他留给Vortex的。”
“是留给我们的。”
“他在邀请我们——走进他设下的‘深夜之境’。”
屏幕忽然闪动，像是电流掠过的微光。
裴云深转身，冷声下令：
“准备回线——”
“我们，接这个邀请。”
凌晨三点半，一整夜的紧张追踪终究无果，宋执和裴云深一前一后走进寝室，房门轻响关上，外面的风声似乎都被隔绝在门外。
“今晚这一局……我们输了。”宋执靠着书架站了片刻，终于脱下外套扔在椅背上，语气低哑，“Z根本没想被抓。”
“他是在放风筝。”裴云深坐在床沿，眼神沉静，“放出线，等我们上钩，然后收线，再放远。”
“他也在等你动手。”宋执嗓音沙哑，“想试探你的底线。”
“他想知道——我会不会为了某个人，先出牌。”裴云深说完，抬头望向天花板，久久无语。
“睡吧。”宋执走到自己床边，“还有三小时上课。”
“你睡吗？”
“你不睡我不睡的话，那今晚不就白累了。”
灯被关掉，寝室陷入黑暗。
两张床上，两个少年背对背躺着，夜色将他们笼罩在同一片沉默中。可睡意却迟迟不来，那串未解开的坐标、那场失败的追踪、那个在黑夜中留下模糊身影的少年，都像碎片一样在脑中反复翻涌。
直到——
“砰砰砰——！”
寝室门被急促地拍响，伴随着急促而惊恐的呼喊。
“宋执！裴云深！快醒醒——出事了！”
宋执瞬间睁眼，从床上弹起，裴云深也已经坐起身，眸光如刀。
宋执拉开门，一个室友满脸惊慌：“有人……在教学楼后巷发现尸体，是学生会副会长，高铭！！！”
空气在瞬间凝固。
宋执先是一愣，随即低声骂了句：“……操。”
他抬眼看了看对面已经下床换衣服的裴云深，两人心照不宣。
“走。”
他们几乎同时出门。
几分钟后，教学楼后巷早已拉起警戒线，警察、教职工、学生代表正在组织疏散。地上白布下的尸体已被法医确认，血迹未干，手机碎片洒了一地。围观学生越来越多，议论声压都压不住。
“死的真的是高铭……我靠，他不是学生会的么？”
“听说血肉模糊呢……”
“昨天还在群里发言呢，现在就——”
宋执站在人群边，目光沉沉地望着白布下静止的身影。他没说话。
裴云深也站在他身侧，神情冷漠如常。
不远处，楚天逸与叶锦夕快步赶来。
他们隔着几米与裴云深四人对视。
空气在那一刻变得格外沉重。
课间铃响，教学楼三楼，宋执站在窗边望着下方警戒线，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混乱与质疑。
楚天逸和叶锦夕随后赶到，脸色难看。
“确认是高铭了。”楚天逸低声说，“尸体是清洁工发现的……早上五点多。”
“身上有电击痕迹，血肉模糊，手骨折了一只，手机被粉碎。”
“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凌晨一点五十七分，从体育馆出来。”叶锦夕声音冷静却带着警觉，“那时候——只有一个人和他接触过。”
“裴云深。”
此刻，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走廊那头缓缓走来。
是裴云深。
他整洁如常，步伐稳重，神情平静。
三人径直拦住了他。
“你来了。”宋执率先开口，声音低而紧，“正好。”
“昨晚——你和高铭到底发生了什么？？”叶锦夕直截了当。
裴云深微顿，随机又一如既往的平静：“没什么。”
“你们说了什么？”楚天逸语气沉下来，“他从体育馆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现在他死了。”
“云深我只问你一句。”宋执咬牙，眼神灼烈，“是你杀的吗？”
空气瞬间凝结。
裴云深目光平静：“不是。”
“你说不是，我们就该信？”楚天逸冷笑，“他最后接触的是你，现在他死了，你不解释？”
“你恨他，大家都知道。”叶锦夕语气一冷，“你有什么理由不动手？”
“他确实活着走出了体育馆。”裴云深平静回应，“我只废了他的一只手，没有杀他。”
“那你为什么不说？”宋执步步紧逼，“你明知道会被怀疑，却一句不提他找过你？”
沉默一瞬。
裴云深缓缓开口：“我没杀他，不代表我不想让他付出代价。”
他直视三人，一字一句：“他是个混蛋，但我没有杀他。至于后来是谁动的手，我不知道。但能把他干脆利落地处理掉，而且不留痕迹——绝不是普通人。这不是私人恩怨。”他目光森冷，“这是清理‘弃子’。”
“你在指谁？”楚天逸低声问。
裴云深没有回答，只望着窗外白布覆盖的那片沉寂，声音低沉如夜：
“我还没确定。但我会找出来。”
“你们要真想知道真相，就别再只盯着我。有些猎人……藏得比你们以为的深。”
沉默良久。
宋执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别再隐藏什么。”
裴云深点头，声音如刀：“从今天开始，不再藏。”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深夜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