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进入考试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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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寒风刮过校道，空气干冷，学生们的呼吸都化作一团团白雾。银杏树叶早已落尽，枝桠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孤零零的。羽绒服成了校园里最常见的风景。
宋执缩着脖子，手插在口袋里，小声抱怨：“冷死了。”
裴云深单手提着他的书包，另一只手插兜里，语气淡淡：“谁叫你少穿一件毛衣。”
“我又不知道会这么冷。”宋执嘟囔。
裴云深低笑，伸手替他把围巾往上拉紧，没再说话。
进入十二月，期末考和国外大学申请季的气氛让整个校园都紧张起来尤其是对于G11和G12的同学们。在 DP班，课程进度比以往学校更快，作业和内部考核接连不断。裴云深应付自如，解题干脆利落。楚天逸虽然成天抱怨“变态题”，却一到考试就能稳在前列。
唯独宋执，成绩还是一塌糊涂。草稿纸越写越乱，分数一次比一次差。每次成绩出来，他都要在 DP 的成绩曲线上垫底。“这一步算错了。”裴云深在自习时温柔低声提醒。宋执猛地一震，改过来果然对了。可心里却更沉重。那种差距，就像一堵高墙，把他隔在最亲近的人之外。
与此同时，在 AP班的叶锦夕，安静认真。不同于其他只想拿学分毕业的同学，他额外修了两门课，GPA 稳居年级前列。老师常常在班上说：“叶锦夕如果去 DP 也能进前十。”
这句话传到宋执耳朵里时，他心口狠狠一揪。他明明在 DP，却常年垫底。叶锦夕在 AP，却成绩亮眼。落差和自卑感如影随形。
十二月中旬。冷风灌进走廊，A市和其他地方不同很少会下雪，所以冬天只有刺骨的寒风作伴。
“再坚持一周，就放假了！”楚天逸抱着篮球，兴奋嚷嚷，“放假咱们去打球、去聚餐！出国玩！”
“先把分考好。”叶锦夕合上雅思练习册，语气冷淡，却掷地有声。宋执跟在他们身后，没出声，只是把手缩在羽绒服兜里，攥得死紧。
裴云深走在一旁，侧头看了他一眼，眉目沉静。他知道，宋执心里的那股紧张和自卑，比谁都更重。
放学后，宋执在走廊上被宋父的电话拦住。电话那头，宋父的声音少见的严肃：“这次期末考要是再考不好，这个假期你就别想着出去玩。”
“……”宋执怔了一下，手指紧紧攥住手机，声音闷闷的，“知道了。”挂断电话，他心口像被冰水浇了一下。平常自己父亲几乎不管他成绩，从不逼他。可这次不一样假期原本的期待，仿佛瞬间被压得粉碎。
晚上回到宿舍，他终于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裴云深。“……我爸说，要是考不好，就不准我出门。”宋执窝在裴云深的床上，怀里抱着泡泡，声音低低的，但听得出来十分的失落。
裴云深愣了愣，随即眉眼一沉，整个人像被点燃：“行，那我们现在开始补课。”
“啊？！”宋执抬头，满脸震惊，“现在？！”
“对，就现在。”裴云深把他课本抽过来，翻开一页，语气笃定得没有商量余地，“从今晚开始，所有薄弱的科目都学一遍。别想偷懒。在我来了以后你的GPA都应该还不错，现在只要把老师这关拿下就没事。”
“我——”宋执张了张嘴，想反驳，可迎上他那双笃定的眼睛，话又咽了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裴云深简直像打了鸡血。早自习前，他逼着宋执背单词，午休时，不让他去打球，直接摊开数学练习题。晚自习后，还要加物理练习题，一道一道盯着改错。
“我快死了……”宋执趴在桌子上，哀嚎一声，笔都拿不稳了。
“死不了。”裴云深语气冷冷，却顺手揉了揉他软软的发顶，“坚持一下。”有时候见宋执眼皮直打架，裴云深会在他耳朵边吹起，让他清醒过来。偶尔又会掏出一颗糖，丢进他手心：“吃了，继续写。”
宋执被迫撑着，可心里却隐隐有点开心。明明这是自己的考试，可为什么感觉裴云深比自己还急？
他不知道，裴云深心里早就盘算着：如果宋执考不好，就会被困在家里。那他计划好的假期打球，旅行，甚至是只属于两个人的二人世界——全都要泡汤！他想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过一个属于他们的假期。所以这不仅是宋执的考试，也是自己的考试。
傍晚的宿舍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书桌上的台灯亮着，把练习册和厚厚的草稿纸都映得雪白。“这道题不要死算，先观察条件。”裴云深耐心地指着题目，嗓音沉稳。
宋执趴在桌子上，手里铅笔头一点一点地戳着草稿纸，眼皮越来越沉。他实在太困了，字迹开始歪歪扭扭。
裴云深盯着他看了几秒，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在他耳边吹了一下。
宋执抖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睁眼：“……别闹。”
“乖乖的，把这个写完在睡。”裴云深捏了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扳正。
可不到三分钟，宋执又要栽下去。裴云深这次干脆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嘶——！”宋执猛地直起身，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你有病吧！”他瞬间炸了，声音高了八度，“妈的很痛你知不知道！”
裴云深愣了一下，他自觉只是轻轻掐了一下，没想到会让宋执那么疼。心里一慌，却不知道怎么解释，硬是把那点不安压了下去，冷声道：“我只是想让你清醒。”冷冷的态度立刻让宋执更来气：“清醒？！”他拍了下桌子，眼睛都红了，“裴云深，你是老师还是我爸啊？你学习好不代表你能对我指手画脚！”
“我是在帮你。”裴云深下意识回了一句，语气仍旧冷硬。
“帮个屁！”宋执吼回去，声音因为激动而发抖，“你脸还臭得跟我欠你似的，我考不好又不是你考的，你急什么急！”
裴云深被噎住，眉头皱紧，嗓音压得更低：“因为我不想你被困在家里。”
宋执愣了愣，但很快又被怒气冲上头：“所以呢？就可以掐我？裴云深，你这种臭脸真的很烦！”
空气瞬间降到冰点。两人对峙着，谁也没再开口。裴云深手指收紧，眼神一片复杂。他并不是想摆臭脸，只是第一次谈恋爱，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宋执的怒气。想解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沉默绷得越来越长。终于，他缓缓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出轻微的声响。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留下任何话，裴云深转身，直直地走出了宿舍。
门轻轻合上的那一刻，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宋执呆了一瞬，心口莫名一紧，可随即又咬了咬牙，闷声钻回了自己的床。他不想再去理会，也懒得追。只是把被子蒙过头顶，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睡着。
宿舍里安静得出奇。宋执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安稳。心里烦得要命，干脆掀开衣角，借着床头昏暗的灯光一看腰侧一整片殷红。他倒吸一口凉气，疼意这才更真切地涌上来。气得咬牙切齿，小声骂道：“这破裴云深，教人就教人，掐人干嘛？我再怎么坚强也不是铁打的啊……真是个变态！讨厌死了！”
他把衣角猛地拽下去，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心口却闷闷的，气归气，委屈又止不住。
与此同时，夜澜会的灯火正亮。裴云深推开熟悉的办公室门，灯光冷白，程亦凡正靠在椅子上看文件。
见他进来，程亦凡只是挑了下眉，语气淡淡：“哟，我家大总裁又咋了？你和宋执不是已经好上了吗？”
裴云深没说话，径直走到酒柜前，取下一瓶酒，拧开盖子，坐到沙发里仰头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喉结滚下，他才低声道：“今天闹了点小矛盾。”程亦凡合上文件，饶有兴味地打量他：“矛盾？什么级别的？吵架还是冷战？”
裴云深盯着酒杯，眉眼沉着：“他做题的时候睡着了，我想叫醒他，掐了一下……没控制好力度，把他掐疼了。他骂了我一顿。”说到这里，他声音顿了顿，像是真的有点无措。
程亦凡挑起嘴角：“……就这？”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进入考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