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情侣合照 ...
-
走到更里面时，草地间忽然窜出几只小松鼠，尾巴蓬松，眼睛黑亮。它们一点也不怕人，在树干和草丛间灵巧地跳来跳去，还时不时停下，歪着脑袋看着人。
“哇，好可爱！”宋执眼睛亮晶晶，立刻掏出手机，蹲下身对着松鼠咔嚓咔嚓拍照，整个人像个小孩一样兴奋。
裴云深低笑一声，弯腰捡起几枚掉落的松果，摊在掌心递到松鼠面前。松鼠嗅了嗅，飞快地叼起一个，转眼又窜上树枝，尾巴抖得欢快。
“它居然敢吃你手上的东西。”宋执瞪大眼睛，“换我肯定早就吓跑了。”
裴云深耸耸肩，把剩下的松果递到他手里：“试试。”宋执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没想到另一只小松鼠小心翼翼靠过来，真的叼走了一颗。他整个人愣住了，随后忍不住笑出来，回头看裴云深：“你看！它真的过来了！”
裴云深望着他笑得眉眼弯弯，比看松鼠还要专注。再往里面走，视野豁然开阔，草坪尽头是一片小型游乐区。滑梯、秋千、跷跷板，一群孩子正笑闹着奔跑。空气里是清脆的童声和冬日的阳光味道。
宋执被吸引住，拉了裴云深过去，两人在长椅上坐下，看着孩子们你追我赶。小小的身影们在阳光下闪动，简单却纯粹的快乐传染开来。
宋执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羡慕：“真好啊……完全没有烦恼。”
裴云深侧过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低声道：“你也可以这样。至少在我这里。”
几个孩子在秋千旁追逐打闹，忽然发现长椅上的宋执。那双墨绿色眼睛的少年安静坐着，本就和周围格格不入。孩子们却没觉得生疏，反而觉得他长得好看极了，像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
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鼓起勇气跑过来，奶声奶气地用英语开口：“哥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秋千？”
宋执愣了愣，指了指自己，不太确定：“我？”
小女孩用力点头，笑得甜甜的：“嗯！你刚刚一直在看我们呀！”
脸上“被抓包”的窘迫感瞬间涌上来。宋执本能想拒绝，可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犹豫片刻，他还是站起来，笑着点点头：“好啊。”
他走过去，孩子们立刻兴奋地围上来，把他推到秋千上。小小的手拼命往后拉，齐声喊着：“一，二，三！”然后松开，秋千高高荡起。
宋执忍不住笑出声，眼睛在阳光下发亮，整个人少见地放松下来。
长椅上，裴云深安静看着，唇角微微勾起。那一瞬间，他觉得宋执被阳光和笑声包围着，像回到了最单纯无忧的年纪。
宋执被荡得有点晕，刚想停下来，那个先开口的小女孩又凑过来，歪着脑袋仔细盯着他看。她眼睛圆圆的，蓝得像湖水一样，忽然小声问道：“哥哥，你的眼睛……是天生绿色的吗？”
宋执一愣，下意识眨了眨眼睛，随后点点头：“嗯，天生的。”
小女孩立刻发出一声轻轻的“哇——”，眼神里满是惊奇和羡慕，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她拉着旁边的小伙伴嘀嘀咕咕：“好神奇啊，好漂亮。”
宋执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红，忍不住轻咳一声，试图转开话题。
长椅上，裴云深眯了眯眼，目光深了几分。他看着那群小孩子围着宋执叽叽喳喳，心口不知为何泛起一股细细的醋意。
裴云深看着那几个小孩叽叽喳喳围着宋执，一个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尤其是那个小女孩还不停拉着他问东问西。
他心里那股酸意就跟小火苗一样，越烧越旺。最后实在忍不住，起身走过去，毫不客气地伸手把宋执从秋千上拉了起来。
“喂！”宋执一个趔趄，被他半抱半拽地拉到一边，满脸无奈，“你连小孩子的醋都吃啊？”
裴云深眯起眼，低声冷哼：“管他们多大，谁都不准看你那么久。”
宋执一噎，盯着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愣了几秒，突然笑出声：“……你真是幼稚到不行。”
裴云深脸色没什么变化，却更用力地扣住他的手腕，像在宣示主权：“对我就是幼稚，你是我的。”
宋执耳尖“唰”地红了，心跳失控地快了几拍，别过脸，嘴里还小声嘀咕：“谁是你的了……神经病。”可手，却怎么都没挣开。
宋执朝那群小朋友挥了挥手，笑着说了声“再见”，孩子们依依不舍地和他道别，才重新投入到游戏里。他转身跟上裴云深，风正好从草地间吹过来，钻进衣摆，凉飕飕的。宋执缩了缩脖子，没出声。
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覆上来，裴云深自然地牵住他的手，指尖相扣，力道坚定。掌心的温度迅速传过来，把那股冷意驱散得一干二净。
宋执怔了一下，下意识想抽开，可见裴云深神色笃定，也就没挣。耳尖微红，心里却慢慢泛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那并不是来自父母的关心与照顾，而是更深更独特的东西。是爱人独有的，只属于他的温柔是裴云深的爱。宋执低下头，掩住眼底的波澜，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住一点笑意。
走到一半，宋执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冬日的风吹得人有些疲惫，他抬手揉了揉脖子，忍不住小声嘀咕：“休息一下吧，找个凳子坐会儿。”
裴云深停下脚步，侧身看着他，眉心轻蹙，语气却带着几分心疼：“累了？”
宋执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把手插进兜里，模样有点倦。裴云深没再追问，直接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小叔，我们在中央公园这边，麻烦一会儿来接我们。”
挂掉电话，他转回身，在草坪边找到一处长椅，拉着宋执坐下：“先休息一下。”宋执靠在椅背上，呼吸慢慢放缓，耳边的风声混着远处孩子们的笑闹声，竟让他觉得分外安心。裴云深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语气低柔：“等会儿车来了，我带你去看自由女神像。”
宋执闻言，眼睛一亮，整个人都精神了些，抿着嘴角笑了：“好。”
等了没多久，昨天那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公园路边。车窗摇下，露出裴清远熟悉的脸，他朝两人挥了挥手：“上车吧。”
裴云深牵着宋执的手，将他护在前头，把行李般的小包放进后备箱后才跟着坐进后排。车子启动，驶出公园的绿荫，渐渐融入纽约市区的喧嚣。“自由女神像？”裴清开口问，目光透过后视镜扫了两人一眼，眼神里藏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嗯。”裴云深淡淡应了一声，低头替宋执整理被风吹乱的围巾。宋执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声，小声补充：“我第一次来美国，想去看看……反正来了，不去总觉得遗憾。”
“想看就去。”裴清远笑了笑，“那里每天都有成群游客，不过确实值得去一趟。”
车子一路开过布鲁克林大桥，视野渐渐开阔。远处海湾上，伫立着那座举世闻名的雕像，仿佛迎接所有到来的目光。
宋执透过车窗望去，眼睛渐渐亮起来。裴云深注意到他的神色，低声笑了：“喜欢？”
“嗯。”宋执点点头，语气很轻，却带着掩不住的兴奋。船票早已准备好下车后，三人换乘渡轮，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咸咸的气息。甲板上人很多，但裴云深始终护着宋执，替他挡风，又把他揽在怀里，生怕人群挤散。
自由女神像在海湾中央越来越近，巍然耸立，阳光打在铜绿色的雕像上，泛着独特的光泽。宋执忍不住举起手机，拍下这一幕，眼睛亮晶晶的。
“等回去我给我妈看，她肯定会羡慕死。”他一边拍，一边嘀咕。裴云深笑了，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小果子，以后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带你。”
渡轮靠岸，人群鱼贯而下。脚步踏上自由岛的瞬间，宋执下意识停了一下，仰头望着那高耸的雕像。铜绿色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庄严，火炬举向天空，仿佛永远不会熄灭。
“哇……”宋执忍不住轻声感叹。照片里看过无数次，可近距离看，冲击感完全不同。他有点恍惚，像是被这份象征自由与希望的气息笼罩着。裴云深就站在他身旁，静静看他那副认真又震撼的神情，唇角微勾：“是不是很美？”
宋执点了点头，目光没有移开：“嗯……很美这里和A市的风景完全不一样。”他们跟着人流进入雕像内部，拾级而上。螺旋楼梯很窄，宋执一边爬一边嫌弃：“这也太窄了吧，差点把我的腿卡住。”
裴云深低笑一声，顺势把他往前推了推：“笨。”
“你才笨。”宋执小声反驳，但嘴角忍不住勾起。终于，他们到达观景台。四周视野开阔，整个纽约港尽收眼底。海风呼啸而过，冷得刺骨，可心里却说不出的畅快。
宋执双手撑在栏杆上，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曼哈顿天际线：“原来这就是纽约啊……”
裴云深站在他身后，顺势伸手，把围巾重新绕紧，指尖在他颈侧一掠而过。冷风刮得脸颊发红，可那一瞬，宋执却觉得脖颈处热得发烫。宋执愣了愣，回头望他。眼底的阳光和海风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却让裴云深的轮廓越发清晰。他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把头转回去。
这时，一对外国夫妇走过来，手里举着相机，用蹩脚的中文开口：“可以……帮我们拍照吗？”宋执立刻笑着点头：“可以。”他接过相机，退了几步，认真帮他们调整角度。快门按下时，阳光正好照亮那对夫妇紧紧牵在一起的手，连宋执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句——真好啊。
等把相机还回去，他正准备转身，却被一声“咔嚓”吓了一跳。“喂！你干嘛？”宋执猛地看向裴云深，只见他正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眼神坦然。裴云深唇角一挑：“留念。”
宋执耳尖立刻烧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辩解：“谁让你随便拍的！删掉！”
“不给删。”裴云深理直气壮，手腕一翻，把手机收入兜里，眼神还带着点笑意，“你刚刚的表情，我想留着。”宋执瞪他，偏偏瞪不出气势。风呼啦啦地吹过来，他只能缩了缩脖子，嘴硬道：“神经病。”裴云深看着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把他冰凉的手指一根根扣进自己掌心里。两人肩并肩站在自由女神像的观景台上，脚下是汹涌的海，远处是密集的城市轮廓。可在这一刻，宋执觉得，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裴云深忽然转过头，看着宋执，唇角勾起：“我们也来拍张照，留个纪念吧。不等宋执反应，他已经走过去，礼貌地拦下一位路过的女士，把手机递上去：“能帮我们拍一张吗？”
“当然可以。”女士笑着点头。裴云深回到宋执身边，自然而然地搂住他的腰，把人带到栏杆前。背后是整个纽约港与天际线，风声猎猎。宋执微微僵了下，却没有推开，乖乖任他搂着。
“来，准备好了吗？”女士举起手机，喊道：“三，二，一——茄子！”就在“茄子”出口的瞬间，裴云深猛地把宋执转过来，低头覆上了他的唇。“唔——！”宋执瞪大了眼，急得推了推他的胸口，却奈何裴云深力气大得惊人，挣扎几下根本没用。风呼啸着，吹得两人的衣摆和发丝凌乱翻飞，偏偏此刻的画面，竟意外地美得惊心。
咔嚓。快门声定格了这一幕裴云深专注而深情，宋执一脸惊慌又不情愿，整幅照片带着风与光的张力。
拍完后，裴云深神色如常，收回手机，低声说了句：“谢谢。”女士忍不住笑起来，把手机递还给他，祝福般地说道：“祝你们幸福！”裴云深点头，笑意淡淡却笃定：“谢谢。”
女士转身离开，只留下风声与港口的喧嚣。宋执脸涨得通红，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裴—！云！深！”
裴云深装作若无其事，把照片翻出来看，还特意调成了锁屏。“删除！”宋执伸手去抢。
“不给。”裴云深淡淡一笑，把手机举高，避开了他的手，“这可是我们第一张‘情侣合照’。”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情侣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