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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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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裴尧说。
“没有吗?”奚源低头,凑近他的脖子又闻了两下,确定道:“明明就是香的。”
裴尧没想到奚源会突然闻他,反应过来就把手盖住脖子,有点不自在地说:“你离我远点。”
从来都是奚源赶人的份,他还没被人赶过,但随即他想到什么,沉默一会儿,选择重新提刚才香水的事儿。
“是房间里香薰的味道,”裴尧指着桌角的位置,“应该是张姨住院之前买的。”
奚源看过去,那儿摆着个空空的玻璃瓶,里头的蜡烛已经燃到了底,但没有人换。
家里的东西平时都是张桂芬负责,他不太了解,而且裴尧住的这个房间,奚源也很少进,所以当然就不知道香薰的事儿。
奚源一想也是。
以裴尧沉闷的性子,除非被夺舍了,不然怎么可能主动喷香水。
这段小插曲,让本就枯燥的学习,变得更加枯燥了。
奚源本来想回房间,但怕自己到时候不小心躺到床上,再不小心睡着。
就让裴尧看着他背书。
这两天,奚源几乎都没怎么合眼,等从考场出来的时候,他觉得命都快去了半条。
不过裴尧划重点的本事确实不错,卷子上出的题目,他都会做,保底拿个九十应该没问题。
白千帆早就在考场外面等着了,一见奚源出来就迎上去,问道:“怎么样,考得不错吧?”
奚源有气无力地说:“还行。”
白千帆看他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就知道他没少熬夜,可惜道:“我本来还说酒吧来了新酒,想带你去尝尝呢,但看你今天估计去不了,那就改天吧。”
白千帆朝他扬扬手:“回见啊。”
“等会儿,”奚源叫住他,“怎么就回见了,谁说我不去?”
白千帆“嚯”了一声,质疑道:“你行吗你?”
奚源看他一眼:“男人不能说不行。”
白千帆:“......行,你最行。”
他带着奚源去了两人常去的酒吧,老板早就被电话通知过,所以奚源刚坐下,就有两杯酒被送了上来。
奚源挑眉,侧身问着白千帆:“就这?”
区区两杯酒,塞牙缝都不够。
“得了,这可是原浆,度数可高呢,祖宗你悠着点儿喝吧。”白千帆点了杯店里新出的新品。
奚源没被他这话给唬到,跟往常一样端起酒杯,尝了一口。
酒虽然度数高,但不是那种特别呛的烈酒,反而口感复杂,甚至还有点回甘。
奚源点评道:“还不错。”
白千帆耸耸肩膀,笑道:“那说明我今天带你来是带对了。”
奚源跟他有一嘴没一嘴地闲聊着,过了会儿,两杯酒见底,他觉得有点头晕,想着估计是熬夜熬得凶了,就跟白千帆说回去。
他打了个电话,喊李叔接他。
等上了车,也不知道是车里暖气开得足,还是别的什么,奚源觉得脸烫得很。
窗外的景色像是蒙着一圈水雾,模模糊糊的,叫人看不清。
他掐了掐右手虎口,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项园很快就到了,李叔把车停在门口。
奚源利落地开门下车,朝家门走。
李叔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嘀咕着:奇怪了,少爷今天走路怎么这么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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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源头疼,关门的力度也就稍微重了点,门“砰”一下被关上,打破家里的寂静,惊动了家里的“张桂芬”。
奚源懒懒地拖着步子,缩到沙发上,抬头就看到‘张桂芬’在不远处。
他朝他撅了撅嘴,带点撒娇意味地说:“我头疼。”
‘张桂芬’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才问:“要我倒水给你吗?”
奚源‘嗯’一声,他拿手撑着下巴,觉得上下眼皮快要黏在一起。
张姨今天的嗓子好像比平时粗。
奚源还没想清楚原因的时候,‘张桂芬’已经把水递到跟前,他伸手拿着玻璃杯,意思意思地喝两口,就把玻璃杯又举起来,“诺,拿走。”
‘张桂芬’伸手要拿杯子的时候,奚源跟以往一样,很熟练地用两只手圈住他的腰,脑袋贴着他的小腹,蹭了蹭。
说:“我想要抱抱。”
他喝醉酒,声音也跟着软和下来,估计谁听了都没抵抗力。
但今天的‘张桂芬’却没有哭笑不得地摸他的脑袋,劝他少喝酒,反而格外的铁石心肠。
奚源有些不解地仰脸。
他喝醉酒后,眼睛润着一层水光,像是清透的水晶,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蝴蝶般振翅欲飞。
裴尧低头,见他白皙的面庞似有绯色晕染,再加上空气中有淡淡的酒味,就知道奚源是喝了酒。
他深吸口气,慢慢说:“放开我。”
奚源眯了眯眼睛,但酒的度数实在太高,导致他跟高度近视一样,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再加上脑子混沌,就更分不清人。
但在这房子里,会穿张桂芬围裙的人,除了张桂芬还会有谁呢?
奚源听到张桂芬让他放手,顿时就涌上一股委屈,他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可怜道:“你也不要我,连你也不要我了。”
奚源的眼泪真是说来就来,比演员还会演戏。
裴尧没想到奚源会哭,再加上他不知道怎么哄人,一时间有些无措,表情也很茫然。
奚源仍旧抱着张桂芬不肯松手,埋在他怀里哭。
裴尧只能猜测也许是他那句话太重,伤到了奚源,就退让道:“你不想放也可以不放。”
奚源见苦肉计得逞,不露痕迹地笑了笑,但笑到一半,他就有点龇牙咧嘴。
裴尧听见他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奚源哭丧着脸,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头特别疼,刚才就疼,现在更疼了。”
裴尧:“......下次别喝那么多酒。”
“我没喝多,两杯,就、就两杯。”奚源朝他伸出三根手指。
裴尧:“......”
他问道:“你困不困?”
奚源熬夜三天,基本上没怎么睡,裴尧很清楚。
听到这个问题,奚源恍然大悟地点头:“我说我眼睛怎么这么酸呢,原来是困了。”
“那你回房间睡会儿。”话说完,裴尧自己沉默了。就奚源现在这个状态,别说找到房间,连站起来都成问题。
奚源丝毫没觉得自己不行,松开抱裴尧的手,噌地一下从沙发上坐起身,然后,瞬间又因为站不稳跌坐在沙发上。
幸亏沙发够软,他没什么事,但上楼就不行了,要是在楼梯上摔了,以他这个身子的柔弱程度,少说也得摔个骨折。
奚源想通这点,就朝‘张桂芬’道:“你扶我上去。”
“......不行。”
“为什么不行?”奚源打了个哈欠,有点无力地撑着额头,小声道:“可是我真的好困。”
裴尧把他这副疲惫的模样收进眼底,犹豫会儿,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我扶你上去。”
“好耶。”奚源欢呼完,就很不客气地把手搭到‘张桂芬’身上,歪歪扭扭地朝卧室走。
不过他虽然是在走,但整个人贴着‘张桂芬’,连走路的力气都在省。
而‘张桂芬’似乎尽力避免和他接触,奚源察觉到他的小意图,干脆跟刚才一样,两只手抱着他的腰。
张姨想推开他,没门。
一段路走得比平时慢得多,等把奚源送回到床上,裴尧才觉得如释重负。
而奚源头一挨到枕头,嘟囔两声,很快就睡得几近昏迷。
裴尧静静地站在床边,视线逐渐落在奚源敞开的衣领处。
那里,他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裴尧记起他身体不好,想给奚源盖点被子。
但奚源喝了酒,身上正燥热得慌,察觉到有人给他盖被子,就哼哼唧唧地拿手去拦。
裴尧看着覆在他手背的、那只白皙而纤长的手,想起二人初遇的夜晚。
有些认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养尊处优的少爷,到底跟普通人不一样。
奚源他,真的很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