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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会上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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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琢磨过了,能拍大尺度的,都是专门拍这种戏演员,那不如直接去阿姆斯特丹看看,那里是欧洲性之都,东欧美人集散地,演员的可选性肯定比在法国大。”狄炎秋解释。
“需要这么专业的选手吗?不是假拍吗?”慕维觉得没必要那么折腾。
“还是去看看吧。”
狄炎秋没说实话,他其实是嫌弃法国演员长得难看。
法国跟内娱不一样,选演员不怎么看脸,或者说不以颜值为首要竞争力。
首先是法国电影界多以文艺片为主,文艺片本就对颜值要求不高,更多地需要角色契合和有故事感。
再者由于近些年各行业多元化的诉求,尤其是西方意识形态对“黑和胖”的追捧,导致选角时甚至会矫枉过正,刻意避免选择“完美长相”的演员,以打破刻板印象。
这些价值主导经年积累,导致法国现在的年轻演员一个个都歪瓜裂枣的,尤其是男的,完全没眼看。
他们拍摄的是极为商业的情.涩片,谁愿意花钱看不穿衣的丑人?
“你认识那边的艺人经纪公司?”慕维好奇,他觉得两人总不能在大街上拉人头吧?
“不认识,找中介就行。”
狄炎秋虽然目前资金短缺,但本质上还是富人思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用钱,因为这是最简单的途径。
当天晚上,慕维睡得极好,前所未有的好,他归结于床垫子贵。
天还没亮,他就被狄炎秋叫醒了,这房东无比贴心,直接把早餐送进了慕维房间。
本来还想多赖一会儿床的慕维,愣是被咖啡和羊角面包的香气吊了起来。
“你这样周到的照顾,我会上瘾的,以后由奢回俭就麻烦了。”慕维吃着外壳酥脆内部松软的羊角面包说。
“那你把我娶了得了。”狄炎秋笑了。
“可以考虑。”慕维把咖啡一饮而尽。
“你吃完饭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出发了。”
狄炎秋没开车,是曹叔开车送他们去的。
一路上慕维都不敢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因为自己引起他们的争吵,虽然他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为自己争吵些什么。
两人按时抵达了Gare du Nord巴黎北站,但他们要乘坐的Thalys却晚点了。
“始发站还能晚点?”慕维震惊了。
“在欧洲出不了行的原因,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狄炎秋摊摊手。
慕维来法国后,哪也没去过,忙于埋头打工,对这些情况只是听说过,但未曾亲历。
“这次什么原因?说出来震撼我一下。”慕维问。
狄炎秋查了查车站信息:“据说是有动物保护组织的人集体卧轨。”
“……”慕维愣住了,果然想不到啊,“为什么啊?”
“好像是前几天有野猪群在铁轨上散步,被车站驱逐了,动保组织在抗议这件事,说暴力驱逐会让野猪产生恐慌,不利于野猪的心理健康。”
这原因慕维听完,内心毫无波澜——在法国两年,他已经对各种NGO组织的骚操作麻木了。刚来的时候,看到有人把自己粘在梵高《向日葵》旁边的墙上呼吁环保,用颜料把塞纳河染色抗议污染,他还会感慨一下快乐教育果然名不虚传,但日子久了,就见怪不怪了。
狄炎秋此时翻了一张别人发在X上的卧轨现场抗议图片给慕维看。
“这哥们文身图案怎么堆得跟西二旗地铁站的人流似的,而且,字母都拼错了,这是被朋友拿来练手了吧。”慕维指着其中一个穿背心的瘦猴。
“还真是。”狄炎秋也被拼错的单词逗笑了。
“那咱们怎么办?”看着越聚集越多的滞留旅客,慕维问狄炎秋。
“等着呗。”
因为铁路会随时恢复通行,去哪都不合适。
此时的火车站那叫一个满满登登,无处下脚,连垃圾桶上都坐上了人。
即便如此,连一个去跟工作人员理论的旅客都没有,也没人投诉和抱怨,大家都老老实实地等着自己遥遥无期的旅程。
倒不是外国人素质高,不爱闹事——首先是早就习惯了,每个月遇到几次,任谁都会麻木;其次是根本找不到负责人;最重要的原因,资本主义不惯巨婴,如同国内那般“一闹就会有赔偿,一闹就会有负责人被处理”的情况,根本不存在,所以闹没有意义。
终于,五个小时后,交通恢复了,他们可算上了车。他们先是抵达布鲁塞尔,在那里转车后,再前往阿姆斯特丹。
一落地阿姆斯特丹中央火车站,慕维就感觉到了人种压制——他183,狄炎秋188,别说在国内了,就在法国都算高大的,但在荷兰也就勉强混上个男性平均身高,瞬间泯然众人矣。
“你说,拥有欧洲最低地势的国家,却拥有最高身高的居民,这是什么原理?”慕维问。
法语里的荷兰就叫Pays-Bas,pays是国家的意思,bas是底的意思,合起来就是低处的国家,当初学这个单词的时候,慕维甚至以为老师在跟他们开玩笑,有点过于草率了。
狄炎秋想了想说:“他们不断往上长,只是为了呼吸跟别的国家同一层的空气,算是很励志了。”
“有道理。”
出了站,天都黑了,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早晨6点上车,中午抵达,下午办事,晚上还能坐夜车回巴黎。但如今,计划全泡汤了,两人只能找个酒店先睡一觉再说。
“咱们直接去酒店,中介已经到了,在大堂等着我们,先见面聊聊。”狄炎秋看了看微信。
“你什么时候定的酒店。”
“在巴黎等车时。”狄炎秋那时就料到了晚上要留宿。
“远吗?怎么过去。”慕维问。
他看着眼前呼啸而过的自行车大军,有点应激——他频繁丢自行车的恐惧此刻被唤醒了。
阿姆斯特丹是名副其实的自行车之城,倒不是阿姆斯特丹人穷,而是这个城市根本不适合汽车。狭窄的街道和过多的运河使汽车根本跑不起来,更不用说没有停车位了。所以,有超过60%的市民使用自行车作为主要交通工具。
不但自行车多,还骑得飞快,街上两轮超越四轮的情况比比皆是。荷兰人那个身高腿长,确实天生适合蹬自行车。
“走着去,就在附近。”狄炎秋看了看地图。
狄炎秋订的酒店还不错,就在运河边,视野开阔,景色宜人。
在酒店大堂等他们的中介是一个谢顶的中年人。
看着那男人冲他们笑着走过来,慕维低声问:“我还以为你找的是文森特呢。你之前不是拜托他找演员吗?”
“你很希望是他吗?”狄炎秋转头严肃地看着慕维。
“我为什么要很希望是他?他赚的钱我一分也分不到。”慕维觉得狄炎秋的问题十分奇怪。
“他不够专业。”狄炎秋低声回应。
此时,那个新中介已经走到了二人面前,伸出手,分别跟两人握了握:“你好,钱俊民,叫我老钱就行。”
“老钱是当地华人,还是专门干这个行业的。”狄炎秋补充。
“哎呀我去,要不是你们冲我打招呼,我都不敢过来认。你俩真的是太帅了,”老钱不禁感慨,“我在荷兰这么些年,也没见过几个比你们帅的,跟男模似的。”
“男模?”狄炎秋感觉这个词现在不是什么好话。
“正规男模!走时装周那种。”老钱赶紧打补丁,转话题,“咱们去哪聊?”
“就在这里说吧。”狄炎秋指了指大堂的沙发。
“大庭广众之下聊这个话题好吗?”慕维有点心虚。
“中文是加密语言,怕什么。”
狄炎秋话音刚落,旁边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跟黑人同伴说着中文过去了。
“似乎没你想得那么加密。”慕维憋着没笑出声。
“行吧,去房间说吧。”狄炎秋妥协了。
三个人进了房间后,慕维明显吓了一跳,而老钱则是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这房间是间情侣大床房,有圆形电动床,屋子正中间有透明浴室,到处都是“玩具”那种套房。
“我订房时看到的房间照片,不是这样的。”狄炎秋解释。
“理解理解。”老钱表示。
“你理解什么?”狄炎秋问。
“理解你订错了。”老钱真诚表示。
这话也没办法接啊,狄炎秋张了半天嘴,还是没说出什么有效的反驳。
“说正事,说正事。”慕维赶紧打圆场。
三个人坐在奇怪的沙发上后,直接进入了主题。
听完他俩的诉求,老钱深深叹了口气,一脸尴尬:“其实你们来错地方了,如果找拍片子的演员,应该去布拉格。”
“啊?”慕维和狄炎秋同时发出错愕的声音。
“你俩大男人不看片的吗?但凡有点阅片量,都知道捷克才是这个行业的欧洲中心吧?在那些网站上,捷克都是tag呢。”
“……”慕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看。”狄炎秋倒是坦然,甚至一脸骄傲。
“阿姆斯特丹是性.都没错,但这里更倾向于服务业,对比来讲就是欧洲的泰国,要是拍片,还得是捷克,那就是欧洲的日本了。”
接下来,钱俊民给他俩详细普及了一下行业知识——
阿姆斯特丹的拍片行业,更多是作为产业布局的一部分,与性.交易,成人表演,成人级展览,成人级纪念品等其他形式,共同组成了成人级娱乐市场,而不是主营业务。
而捷克就不一样了,那是拿成人级电影当经济支柱在发展的,产业链完整,从演员发掘,演员经纪,影片拍摄,制作到发行,销售等环节都非常成熟和专业。
捷克人口不到一千万,却为行业贡献了12.8%的成人明星,每100万人中就有70人曾参与过成人级影片拍摄。每年的GDP中有22亿美元是靠成人级电影赚到的。全世界排名第一和第三的成人级网站,都是属于捷克的WGCZ集团。
而且,捷克社会对成人级电影从业者的包容度很高,那里的人动不动就下海,完全就是欧洲版的日本。
“怎么样?你们要不要去看看先?”老钱问,“如果觉得那边不行,你们再回来找我。”
“行。”狄炎秋点了点头。
老钱走后,俩人忽然尴尬了起来——三个人在这个充满情.趣的房间里没觉得别扭,但如今只剩下俩人了,就不是那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