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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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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警察扫荡的那家公司，是个黑经纪公司。公司会在网上发布模特和演员招聘的消息，骗漂亮的男女来应聘，然后半哄半骗，让他们签署有漏洞的合同，再利用合同逼迫这些人拍摄成人级电影。
警察已经盯上这个犯罪团伙很久了，慕维进去时，正好遇到警察收网，他就被当作犯罪分子一起被抓获带走了。
“老钱给我们的公司，是家黑店？”狄炎秋问曹叔。
“不，你们走错公司了。”曹叔说。
“怎么可能？没错啊。”狄炎秋又看了一眼老钱给的地址。
“你们要去的公司在3层。”
“我们去的就是3层啊。”狄炎秋十分确定。
“你们去的是中国的3层，欧洲的2层。”曹叔的语气十分无语。
“……”慕维和狄炎秋同时恍然大悟，也陷入了无语。
这个乌龙是如何发生的呢？
在国内，地面上的第一层通常被称为 “1层”，而在欧洲，地面上的第1层往往被称为 “底层” ，而国内的 “2层” 在欧洲则是 “1层”，国内的“3层”在欧洲是“2层”……以此类推。
他们应该往上爬4层，就会抵达正确的楼层了。
“你在法国这么久，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慕维埋怨狄炎秋。
“我才来几个月好吧，你在法国两年多，你不是也没发现问题吗？”狄炎秋丝毫不想背这个锅。
“我完全信任你，谁知道被你带坑里来了？”
他当时没带脑子，完全是跟着狄炎秋走的。
“行吧行吧，我的错。”狄炎秋妥协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那间华人经纪公司还去吗？”慕维问。
“不去了，回巴黎吧，我觉得跟这地方八字不合。”狄炎秋摇了摇头。
“有没有可能，是咱俩八字不合？”慕维说。
狄炎秋刚才的话激起了慕维不堪的回忆，让他再次想到每次遇到狄炎秋后自己都能收获一箩筐的倒霉事。
“那没可能，我算过，咱俩特别合，不单八字合，还有星盘，紫薇，相术，塔罗，连血型都合。”
慕维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你算这些干什么？”
“要合作啊，那肯定要算一下的。”狄炎秋一脸坦然。
他说这话时，曹叔在一旁脸色难看得紧。
“你们生意人都这么迷信的吗？”慕维感慨。
“算一算比较保险。”
回巴黎的路上，狄炎秋还是给文森特打去了电话，语气很是勉强。
“早点跟我说你们要捷克的演员啊，你们可以直接视频面试，看中的我再把人给你们调过来，还用你们这么历尽坎坷亲自跑一趟？还警局一日游？”电话那端的文森特连声音都透着一股匪夷所思，“闲的吗？”
慕维也觉得奇怪，明明文森特很是靠谱，为啥狄炎秋非要换人，找了那个老钱。
“先找找在法国的演员吧，不行再找在外国的。”狄炎秋跟文森特交代。
“行，安排好了我通知你。”文森特把电话挂了。
就这样，文森特拿回了自己的生意，正式成为了这个剧组的Casting导演。
这货速度很快，不到三天就安排好了面试时间，面试的前一天晚上，他就从芒萨坐TGV赶到了巴黎，跟狄炎秋和慕维见了个面，提前把演员资料给他俩看了看。
这些演员全部来自法国最大的成人演员经纪公司，照片看上去都不错，很明显大部分都是东欧人。
“原本东欧人的浓度没这么高，俄乌战争后，这行都快被乌克兰女人占领了。”文森特解释。
“早知道这边是这个情况，我们还去什么捷克啊？浪费钱。”慕维感觉那趟差旅费白花了。
“谁知道你们心血来潮啊？但凡跟我说一句，我都得拦着你们。”文森特也觉得狄炎秋的决策莫名其妙。
狄炎秋此时的脸色很是斑斓，有种哑巴吃黄连的美，他快速转换了话题：“这些演员能沟通吗？都不会说法语吧？”
“会说简单的法语和英语，沟通应该没问题，放心吧。”文森特表示。
谈完工作，已经半夜了，慕维以为狄炎秋会让文森特留宿，反正第二天一早还要一起去面试演员，谁知道狄炎秋竟然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见。”
“明早见。”文森特推门而出。
看着文森特远去的背影，慕维问狄炎秋：“你怎么不让他住这里？”
按他对狄炎秋的理解，这是个热情好客的人，不然也不会盛情邀请自己住下。
“我不喜欢外人住在我家。”狄炎秋一脸冷淡。
“……”这怎么跟自己了解的狄炎秋不一样啊？
狄炎秋这个直白的双标行为，让慕维辗转到半夜，最终他想通了——对制片人来说，导演无疑是最无间的合作者，是自己人，所以可以住在家里，中介不是。
第二天一早，狄炎秋开着车带着慕维前往Studio。
“面试是几点？”慕维睡眼惺忪地坐在副驾上侧头问狄炎秋。
“通知他们9点到，但真正面试是10点开始，法国人特别爱迟到，必须通知早点。”
“那也不用提前一个小时吧？”慕维觉得狄炎秋太夸张了。
“你等着看吧。”狄炎秋一脸胜券在握，但也不知道这种事猜对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他俩走进Studio后，慕维看了一眼表，已经8点50了，大厅内空无一人。果然，9点半过后，来参加面试的演员们才开始陆陆续续到场。
文森特也是此时才喝着咖啡大摇大摆地进来的。
到了10点，人可算来得差不多了，明显女多男少。这群人都来自同一个经纪公司，大家彼此间都很熟悉。
他们或虚情假意或真情实意地相互打着招呼，按照关系亲疏，三五成群地分布在影棚的各个角落。女人们叽叽喳喳地聊着女人永恒的话题——八卦，美妆，整容，明星和男人。而男人们则是或低沉或激昂地聊着足球，政治和女人。
此时，文森特带着两个法国人过来跟狄炎秋寒暄，似乎是演员经纪公司的人。狄炎秋跟他们那叫一个相谈甚欢，不少单词慕维都听不懂。
那几个人走后，慕维低声问狄炎秋：“你法语怎么这么好？”
慕维早就想问了，这狄炎秋来法国也没多久，这口语怎么跟待了五六七八年似的。
“我天赋异禀。”狄炎秋大言不惭。
“行行行，你牛逼。”慕维笑了。
时间差不多了，慕维，狄炎秋和文森特，还有经纪公司的人坐到了桌子后面，准备开始面试了。
“有听不懂的地方，我帮你翻译。”狄炎秋低声在慕维耳边说。
慕维点了点头，心想，这货还挺贴心，知道我光顾着打工，法语学得稀烂。
面试开始了，按照女士优先的顺序，第一个女演员走了上来，她首先进行了自我介绍，然后按照要求进行了一段即兴表演。
那表演直接把慕维尬住了。
他不是没见过演技烂的，但是完全没表情的演技烂，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国内的女演员整容的也多，但没有僵成这样的。
国内追求幼态，是填充物的天下，欧美人皮松，爱长皱纹，所以无比热爱肉毒。肉毒打完后的那张脸，家里有丧事都做不出一个悲伤的表情来。
“下一个。”
狄炎秋看出了慕维的想法，默默加快了流程。但面试的人越多，慕维的心越寒——
这些女演员的面部肌肉能动的都没几个，场面跟蜡像馆团建似的。如果整容算人祸，演技就是天灾了，看她们表演就是大型沉浸式尴尬体验。
他要拍的是电影啊，情节为重，没演技还不能做表情，这怎么行？
望着眼前的演员们，慕维忽然灵感迸发，他暂停了面试，把狄炎秋拉到一边低声商量：“我决定改变策略。”
“什么？”
“咱们的戏，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你看看这些演员，再想想咱们的草台班子，让他们攒出一个及格线以上的剧本，不是不行，就是太费劲，但是！如果我们就奔着烂片去，他们反而刚好合适。”
“啊？”狄炎秋感觉自己脑子宕机了。
“《鲨卷风》你听过吗？”慕维问。
狄炎秋摇了摇头。
慕维介绍道：《鲨卷风》是一部好莱坞的B级片，最大的特点就是烂，看完直接震碎审美那种烂。影评人称其为“愤世嫉俗的垃圾”，无数观众因为它烂得超凡脱俗而争相观看，这个系列甚至拍到了第六部。
这个电影十分符合网民那句“普通烂片我是不会看的，但烂成这样就要尝尝咸淡了。”
“我回去把剧本改成这个路子，这样，这些原本根本用不了的演员，全都会成为咱们的卖点。”慕维奸笑。
最主要的是，三俗这个路子，那是慕维的舒适区啊，当了那么多年网大导演，拍烂片还不是信手拈来？
接下来的面试气氛明显轻松愉悦了起来，之前慕维眼里那些奇形怪状的废品，竟都变成了闪闪发光的精品，连带着他们无法撼动的肌肉和过于夸张的假体，都顺眼了起来。
在选定了一大堆奇行种后，出现了一个姑娘。
慕维不是没见过世面，但还是想用“惊为天人”来形容她。姑娘略施粉黛，着装也没有精心打扮，但依然从一众靓影中脱颖而出，她的脱俗和优雅衬得别的女演员纷纷变成了劣质的芭比娃娃。
“你不会要选她当女主吧？”狄炎秋显然注意到了慕维对这个女孩的特殊反应，低声问慕维。
“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是要选奇行种吗？三十分钟前咱们才决定的。”狄炎秋被慕维的快速转变震惊了。
“你让那些奇行种拍大尺度部分，拍出来催吐吗？”慕维纠正狄炎秋的观点，“而且越是烂片，越要有一个绝世美人坐镇，这叫反差。”
“行吧，你说了算。”狄炎秋看似妥协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