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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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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维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被打了，而是，狄炎秋竟然生气了，他为什么生气了？
他抹掉嘴角的血丝，抬头看着狄炎秋，有一瞬间，他竟然在狄炎秋眼神中看到了屈辱。
狄炎秋本想再来一拳，他看着慕维的眼睛，最终把拳头砸在了墙上，然后一脚踹开厕格的门，走了。
看着狄炎秋果决且带着哀怨的背影，慕维开始后悔了，是不是自己太自以为是？太想当然？
也许，狄炎秋不是没开窍，也不是欲拒还迎，而是真的无法接受他。
慕维很失落，倒不是因为被拒，而是，他以为他了解狄炎秋，但看样子并不是。
自己之前之所以敢那么得寸进尺，是因为他从心底里真的认为这些都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也觉得地炎秋对这些尺度是有接受能力的，但此时此刻，他产生了怀疑，他动摇了。
可是，他们的关系，不早已经突破一切了？这生疏和距离是从哪来的？
他张了半天嘴，最后对着狄炎秋消失的方向说了句“对不起”。
慕维收手了。
他不再进行那些自以为是的小把戏，也不再主动跟狄炎秋嬉笑玩闹，他变得礼貌且疏离，回归了一个导演对主演该有的样子，克制，尊重，保持距离。
他喜欢他，自然不能强迫他接受自己不喜欢的。
自从慕维收手后，狄炎秋看似轻松了，但他的心底，似乎一天比一天焦虑，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不安日日萦绕，时时叨扰。
“他们俩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班蓝一脸不爽跟吴佳佳抱怨道，“我都给他们传话传两天了！”
吴佳佳叹了口气：“不是闹别扭，应该是分手了。你没看到慕导脸上的伤吗？谁家情侣闹别扭能打起来？”
“不可能吧？慕维这次可是很认真的。我认识他这么久，除了还债，他最上心的就是狄炎秋了。”班蓝还是不信。
“他上心，不代表狄总对他上心啊。”
“狄炎秋确实是阴晴不定的，跟驴似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班蓝恶狠狠道，“所以说，富二代没一个好东西！”
罗曼从德国演出回来后，拍了他在《让-皮埃尔·王》的最后一场戏。
这场戏是王先生已经发现自己阳.萎的问题，碍于面子，不肯跟经纪人说清楚，经纪人给他接了新的工作，他瞎编理由拒绝，俩人大吵一架，翻脸，王先生炒掉了经纪人。
这场戏这个时候拍，还真是合适，两个演员连情绪都不用铺垫，分分钟都能打起来。
“导演，我觉得王先生的反应不该这么唯唯诺诺，经纪人冲着他嚷嚷的时候，他应该反抗。”狄炎秋一改往日只用中文跟慕维交流的习惯，破天荒用法语建议。
罗曼插嘴：“我反而觉得，经纪人听到王先生罢演，应该直接给他一拳。”
“可以设计成打起来，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我有意见！”慕维看不下去了，“你俩实在看对方不顺眼，杀青后约个拳馆打一架，在我这里打，受伤我要赔钱的。”
慕维想不到这辈子竟然会有两个男人因为自己剑拔弩张到要打起来的程度，其中一个还不喜欢自己，有什么可打的？
莫名其妙！
班蓝和吴佳佳简直傻了眼，她俩在一旁偷偷议论着狄炎秋和罗曼忽然恶化的关系。
“罗曼这是跟狄炎秋翻脸了？”
“吃醋抢男人抢的。”
“抢谁？”
“慕导。”吴佳佳扶了扶眼镜。
“？！”班蓝被震惊了。
磕磕碰碰一整天，这场戏还是拍完了，呈现结果自然是很好的，俩人眼神中都带着连绵不绝的怒意，非常真实。
终于，经纪人杀青了。
在国内拍戏，但凡某个有点咖位的角色杀青，剧组都是会准备鲜花和蛋糕的，但在这里没这个条件，那么大的奶油蛋糕他们买不起。
但是，慕维还是给罗曼准备了一束鲜花，并亲手送到了他的面前。
罗曼很是自然地拥抱了慕维。
所有人都在鼓掌欢呼，只有不远处的狄炎秋脸色难看极了，直接转身走了。
慕维自然是看到了狄炎秋的反应，他都无语了，自己送上门不要，跟别人接触一下，他就吃飞醋，这人纯纯脑子不好。
送别罗曼的时候，罗曼低声在慕维耳边说：“杀青了，我要开始追你了。”
“别！别别别！”慕维赶紧拒绝。
明了自己对狄炎秋的心意后，他是肯定不可能接受罗曼的追求的。
“为什么？”罗曼觉得在戛纳约会吃饭时，慕维的态度虽然也不积极，但绝对没今天这么抗拒。
“我有喜欢的人了。”慕维坦言。
“这么快吗？在戛纳的时候你还没有。”罗曼明显不信，他觉得慕维就是在搪塞他。
慕维耸了耸肩，“我也是刚刚确认了对他的情感。”
“他接受了吗？”
“没有。”慕维苦笑一声。
“你喜欢的人，心理状态有点复杂啊。”罗曼笑着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怒视自己的狄炎秋，然后用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凑在慕维耳边道：“之前跟你提的条件，依然有效，你接受我追你，我帮你刺激你的小男朋友。”
“利用别人的感情达到自己目的是无耻的。我的道德观不允许我这么做。”
“但是，我享受被你利用，然后在这期间征服你的过程。”罗曼冲着慕维来了个飞吻，笑着离开了，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
从第二天起，罗曼开始时不时就去剧组报道，不是带花就是带着马卡龙之类精致的小点心，高调得不得了。
无论慕维怎么拒绝，他都锲而不舍。
无论他俩干什么，狄炎秋都在旁边看着，眼神很复杂。
“他们三个在干什么？”班蓝看糊涂了。
“罗曼应该是在故意刺激狄炎秋。”
“慕维利用罗曼刺激狄炎秋？激起他的嫉妒心？”
“不，罗曼主动的。”
“图什么？”
“肯定是图慕导啊。”
“刺激狄总，让他吃醋，助攻他俩在一起？他的爱这么伟大吗？”
“NO,NO,NO，他是觉得这俩人绝对不会在一起，所以才帮慕导，赚个好感。”
“老奸巨猾！”
原本过得飞快的日子，如今忽然慢了下来，拍摄也断断续续的，不是凑不齐人，就是准备工作不尽如人意，进度缓慢。
慕维开始高频地去上课，看着他一反常态的出勤率，科瓦特甚至怀疑他的电影黄了。
在教室门外看到罗曼时，慕维竟然下意识想跑，他忽然想到，狄炎秋对自己就是这个态度，有点难过。
“我找科瓦特有事，他说你来上课了，我就想说不定可以约你吃个午饭。”罗曼给了自己的出现一个完美的解释。
“饭吃不了，”慕维摇了摇头，“我约了菲利普去选配乐。”
“没关系。”罗曼忽然问，“下周圣诞节，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
“跟我去滑雪吧？我订好度假别墅了。”看着慕维没反应，罗曼说。
“我还是不去了吧，我也不会滑雪，去了就是花式摔跤。”慕维拒绝道。
他知道这种需要在外面过夜的邀约意味着什么，他当然不能答应。
“我可以教你。”罗曼有点穷追不舍的意味。
“还是算了吧。”慕维尽量让语法和语气都很婉转。
“我知道你的顾虑，”罗曼忽然笑了，“但首先，这是个单纯的滑雪邀约，我对你没有非分的计划，你得对我的人品有信心，其次，说句客观的，大家都是男人，你又很强壮，如果你不想，我肯定没办法强迫你做任何事的。”罗曼陈述时无比坦然。
这句话一下子戳到了慕维的痛点——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狄炎秋的，如果狄炎秋不想，反抗自己的小动作应该是轻轻松松的，既然他没反抗，就说明并不排斥。
但他最终揍了自己！
想到狄炎秋的拳头，慕维的内心忽然萌生起一股奇怪的报复心理：“行，出发时间定了，你通知我。”
“24号早晨，我去接你。”
“好。”慕维点了点头。
慕维一路心神不宁地回到Studio，发现整个剧组都在，方才想起下午要开例会，商量和确认之后的拍摄时间和计划。
开完会，在班蓝的撺掇下，大家开始起哄讨要圣诞节聚餐。
“去吃自助餐吧？”狄炎秋提议，他觉得去餐厅吃自助简单多了，不用前期准备，也不用之后收拾。
“不能去吃自助！”班蓝慌忙反对。
“为什么？”
“因为吃多了胃难受，吃少了心里难受。”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最终吵吵闹闹间，众人集体表决通过去Studio吃火锅，解馋虽然重要，喝酒才是关键。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吃多少喝多少，我全部报销。”慕维道。
他的话，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他们知道慕维和狄炎秋最近关系紧张，但不知道已经紧张到了不能同桌吃饭的地步。
慕维显然意识到了大家的猜测，赶紧补充：“我跟人约好了去阿尔卑斯滑雪，24号早晨就出发，时间赶不上。”
狄炎秋听完后明显一愣，随后说：“你是导演，你不来剧组聚什么会？”
他的语气有点严厉，让所有人都噤了声——大家知道，这件事不单单是聚会这么简单了，已经上升到了这俩人之间的某种博弈，不容外人置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