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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青梅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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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晞下午没事就往工作室跑。
前几天已经找工人把不必要的东西都拆了，按照图纸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了一遍，主色调没有改，是原来的白色，只是加了一些金色和橙色的元素，模拟日出。
现在，这家工作室就是赵南晞的“Sunlight”。
在国外的时候，赵南晞买了不少名家画作，也收藏了不少非知名艺术家的作品，风格各异。
快递早就到了。
赵南晞把裱好框的画挂在大厅，雕塑就放在展台的玻璃框内，在旁边放好铭牌。
赵南晞从来都没有指望过靠这些画作盈利。
一方面，赵南晞想让爷爷知道，她有正事做，不是只知道吃喝玩乐——虽然在老人家看来，这可能也不是什么正事。另一方面，这也的确是赵南晞想做的事情。
大理石地面随着赵南晞走路发出“哒哒”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内响起回声，孤单，但心安。
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
赵南晞听到有另一道更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在门口，闻声看去。
男人稳重低沉的声音响起：“南晞，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赵南晞看着门口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鼻梁上架着金框眼镜，浑身散发着精英气息的男人，有些心虚，“清凡哥哥。”
“还认识我？”
赵南晞磨磨蹭蹭地朝陆清凡走过去：“清凡哥哥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会不记得……”
赵南晞越说越心虚。
一起长大是没错，但后来两人闹了矛盾，赵南晞一声不吭就跑出国念书也不是假的。况且，分开的这九年，赵南晞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陆清凡。陆清凡一开始有通过赵北曜打听赵南晞的情况，赵南晞不让赵北曜说，后来联系就真的断了。
不管是吵架的起因还是后续，都是赵南晞在无理取闹。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是赵南晞亲手砍断的。
“今晚一起吃晚餐？”
才重逢就发出共进晚餐的邀请么？
赵南晞拒绝的话刚到嘴边，看着陆清凡的脸，却说不出口。
好帅的一张脸，跟青春期的时候是不一样的帅。青春期是严肃但是温和的学长，现在是一丝不苟的商界精英。
虽然从小身边人都是帅哥美女，但赵南晞还是会为这张脸流口水。最重要的是，赵北曜、贺城耀都有被家里人打得吱哇乱叫的时候，但是陆清凡没有，他完美的形象得以保存。
“好。”
赵南晞答应得干脆，全然没考虑久别重逢的尴尬。
和陆清凡一起坐在奇遇塔顶楼的餐厅里，看着出双入对的情侣，赵南晞无比后悔让陆清凡决定晚餐地点。
这人怎么带她来情人餐厅啊？
但来都来了，赵南晞总不能甩脸子走人。
“清凡哥哥，我当时是有苦衷的。”赵南晞想，不解开九年前的误会，她算是没办法活下去了。
“苦不苦衷不重要。”
“啊？”
“回来为什么不联系我？”陆清凡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把切成小块的牛排推到赵南晞面前，“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牛排，但又不喜欢自己切。”
赵南晞低头。
难为他还记得她从前的喜好。
不过在国外的时候，吃了太多牛排，现在她倒是对牛排没那么大兴趣了。
赵南晞戳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嗯……其实味道挺不错的。
“你高中、大学，回来过很多次，都没有联系过我，这次也是。”
“……”他为什么会纠结这些啊？赵南晞以为他会问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的。
“当年误会没解开，我不知道怎么联系。”赵南晞决定主动把话题往当年的误会上引。
“误会？你是说，余黎跟我表白的事情？”
“何止……”
那年，赵南晞初三，陆清凡高三，余黎也高三。
本来余黎和赵南晞、陆清凡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余家主攻影视行业，赵家主攻房地产、快消品行业，陆家主攻金融行业。
余家和另外两家的长辈没什么交集，小辈们自然也不会主动玩到一起。
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余黎冷不丁找到初中部的赵南晞，说陆清凡是她的未婚夫，还警告赵南晞不要缠着他。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哪里是余黎说拆就拆的？赵南晞气不过，直接去高中部找到陆清凡，可陆清凡没有否认婚约的事情。
就好像一拳打到沙袋上，还被弹回来的沙袋撞翻在地，怨不得任何人。
赵南晞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偏偏她是一个受不得一点委屈的人。
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只要当她感受到自己不是对方的第一顺位，她就会被动触发自我保护机制，头也不回地离开。与其被放弃，不如把骂名安到自己身上，至少自己不会承受被抛弃的痛苦。
过了快十年，赵南晞也想开了。就算是再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之间都会有秘密，有不同的选择，更何况当年他们只是玩伴，她在不高兴些什么呢？
赵南晞想，她长大了，不是那个倔着什么都憋在心里的小孩子了。
“清凡哥哥，其实当初是因为婚约的事情……”
“很早以前就解除了。”
“啊？”
陆清凡解释道：“你问我的时候，我也才知道我和她之间有婚约，是上一辈在酒会上随口说的，除了她，没人当真。后来，两家正式取消了婚约，她本来也不喜欢我。”
“是吗……”
这件事赵南晞倒是从来没听说过。
陆清凡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就因为这件事，你一声不吭扔下我就跑了？”
什么叫就因为这件事……赵南晞觉得委屈。
小时候，赵北曜成天不见人影，高中开始就混迹在酒吧、夜店，赵南晞总不能形影不离地跟着赵北曜，谁家初中生和自家哥哥一起泡吧啊？
贺城耀家里管的严，去找他的时候，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学习，赵南晞也不好意思总缠着人家。
相比之下，陆清凡最适合她跟着了。陆清凡每天要么在学习，要么在高尔夫球场，不管是学习还是打高尔夫，赵南晞都能跟在旁边画画。
天天看着陆清凡这张脸，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哪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有未婚妻，对方还一句话都不解释？
对当初的这个小女生来说，这是天大的事。
看赵南晞不说话，陆清凡道：“是我的错，当年我不应该不跟你解释。我以为，等我处理好一切再解释，一切都来得及……”
陆清凡不知道赵南晞会出国，不知道整整九年，他都联系不上这个曾经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让他时刻挂念的女孩。
赵南晞想说，她也有不对的地方，不应该一声不吭就出国，不应该不给对方联系的机会……可是话到嘴边，赵南晞什么也说不出来，两道眼泪却刷一下就掉下来。
陆清凡见状慌了手脚，像小时候安慰赵南晞一样，坐在她身边，一只手拿纸巾擦眼泪，另一只手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抚摸着，像是在抚摸一只小猫的头。
总归不是当初的小哭包，赵南晞很快就调整好了。
赵南晞看向陆清凡。
陆清凡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会说话，在她哭的时候，只会手忙脚乱。
“我没事了。”
“真的？”
小时候，赵南晞哭起来就是个把小时。赵北曜哄不好，贺城耀不会哄，陆清凡硬着头皮哄。
“真的。”赵南晞拿过陆清凡手里的纸巾，擦了擦沾在睫毛上的眼泪，“清凡哥哥，我真的没事。”
陆清凡这才坐回去。
陆清凡看着这个哭了三分钟就能控制住自己的赵南晞，忽然觉得九年真的太长了，长到他已经不够了解这个女生。
“我们的误会解开了，以后还躲着我吗？”
“不会了。”赵南晞笑道，“清凡哥哥，以后有事别闷着，老想自己先解决，也可以先告诉我。”
“好。”
折腾了这么一遭，本来就不饿的两个人都没多少心情继续吃饭。
赵南晞坐在陆清凡的副驾上，恍惚中觉得一切还是老样子。
陆清凡的车里挂着一只旧旧的玩偶，是他十二岁生日的时候，她送的。
一只灰色戴金框眼镜的小松鼠。
那个时候，陆清凡并不戴眼镜。
但是赵南晞说，陆清凡长得好看，戴金框眼镜，一定更好看，就送了他戴金框眼镜的小松鼠。
车开得很稳，小松鼠轻轻转动着。
“还住在澜湖吗？”
赵南晞摇头：“被爷爷赶出来了，暂住在城耀哥家。”
“没打算住出来？”
“在找房子了。”
“不如先住我家吧。”
“啊？”
“我家离宋庄不远，地方也大。”陆清凡补充，“我一个人住。”
“我先找找吧。平时总要接触些颜料、石膏、粘土什么的，容易把家里弄脏。”
赵南晞太清楚陆清凡的生活方式了。
家里除了黑色就是白色，一尘不染，她的颜料、石膏，统统没法用。而且，住他家，实在是不合适，比住在贺城耀家更不合适。
陆清凡抿了抿嘴唇，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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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晞刚进门就看到了靠在玄关处幸灾乐祸的赵北曜。
“哥？”赵南晞看赵北曜穿得齐整，“打算出门？”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哎，妹，你和陆清凡说开了？”
“算是吧。”
她和陆清凡之间不是只有一个误会，还有九年离别，彼此的生活天差地别，哪里是说开了就能和好如初的。所以，两个人还是处于半生不熟的状态。
“你和陆清凡也算青梅竹马，说开了就好，以后还能慢慢接触。”赵北曜好像一直都很懂赵南晞在想什么，拍了拍赵南晞的头，“好了，我出去了。”
赵南晞嫌弃地摆摆手：“赶紧走。”
“喂，不厚道，我给你大晚上去买吃的，你就这态度？”
“买吃的？”
赵北曜笑道：“我妹妹这才刚回来，我怎么会天天往外跑呢？跟陆清凡一起吃饭，我那嘴硬的妹妹肯定憋了一肚子心事，吃了几口？”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赵北曜阴阳怪气地撇嘴，“某人眼角还红着呢，别以为眼泪擦干净了别人就看不出来。”
“……”
赵北曜总是最懂她的那一个。
眼看着赵南晞又开始眼泪汪汪，赵北曜赶紧一只大手盖住赵南晞的脸：“收回去。”
被捂住脸的赵南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