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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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是因为他设定的核心吧。
林彻明一边无比冷静地想着，一边捏紧了筷子，红了耳朵尖。
这话，太酸了。
从来没有人跟林彻明说这话。
当然要是有，林彻明也一律会将其打为花花公子情话张口就来，甚至会被他判定油腻。
可净植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这张脸，也许是因为AI温润的语调并不是刻意拿捏出深情，尤其那双眼睛单看还是那样的冰冷，所以才让这话看上去非常像是AI因为自己的核心设定才说出来的。
这种“设定”感，冲淡了这句话的夸张，却又因为林彻明是那样柔软的性格，所以才会为这句话而有反应。
林彻明不说话，净植也没有像其他仿生人那样拥有极强的机械感，要询问人类自己是否说错了话，不然为什么不说话，而是跟着安静了下来。
等林彻明吃完饭后，净植就站起身主动收拾了桌面，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
“阿林，”净植看向林彻明，“需要我打扫卫生吗？”
林彻明扫了眼自己还算整洁的房间：“不用。”
他微顿：“你在家里待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净植有点困惑地歪头：“你要去工作吗？”
但是林彻明的手机没有人联系，林彻明今天应该也没有行程安排…他不会让人打扰他和林彻明的第一天的。
林彻明也没有敷衍AI：“不是，只是去我朋友那儿拿点东西。”
他说：“顺便给你弄把椅子。”
净植眨了下眼，语调还是那样轻柔：“我不用椅子也可以，家里多一把椅子会占位置吧？”
林彻明语气诚恳：“也不完全是为你，主要是看你那样坐着…呃，我觉得有点奇怪。”
他无奈：“毕竟你的外形不是铁皮，除了这个……”
林彻明点点自己的脖子，示意净植颈侧的仿生人标志：“你看上去和人类没有区别。”
他这话说完，就看见净植脖子上的光圈又变成了橙色。
林彻明：“……”
这么容易软体不稳定吗？
他看着每一次会因为变橙色而停顿几秒的净植，视线带着几分不确定。
而净植这一次很轻地开口：“阿林，我和人类的区别很大。”
内部结构、“思想”…各个方面。
“仿生人”
说白了就是机器，不是带“人”就是人。
这点从人类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林彻明：“我知道。”
他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说：“所以我说‘看上去’。”
不等净植再说什么，他抬起手阻止净植：“听我的，好吗？”
让他听话，却还要问他好不好。
净植温笑着：“好。”
他在自己的日志中着重记录了这一笔，同时也是重复了一遍：“我听你的，阿林。”
林彻明满意地点点头，离开前，还是没忍住在和他擦身时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净植顿了下，还才恢复一点蓝光的光圈又变成橙色。
林彻明因为视角问题没有看见，目光只停留在净植这张非常合他胃口的脸上：“乖乖在家等我回来…你有拨号功能吧？有事打我电话就好。”
净植：“……”
他的感官系统贪婪地“汲取”林彻明带给他的触感和全新的数据，同时也是低下了头，方便林彻明摸他：“…好。”
净植其实有感觉到林彻明有点像摸狗狗，可是……
他顺着林彻明的手，蹭了蹭他的掌心：“阿林，你有事也可以通过APP紧急呼叫我，我会立马赶到你的身边。”
哦。
林彻明想起来。
净植还有保镖功能。
他看着净植的小动作，觉得他真的不太像AI，而是像一个人。
而且他本来只是想揉一把，净植现在低下头，还蹭他的手，弄得他有点无所适从。
所以林彻明轻咳了声，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嗯，我出门了。”
……手感倒是不错。
而且也热热的，很温暖。
林彻明没有太过注意到目送他出门的净植那双机械眼盯他多紧，他只是觉得净植真的越来越合他心意。
已经不仅仅是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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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彻明是真的出去找朋友了，不是骗净植。
他有个朋友是属于上层人的阶梯，家里是在永恒科技负责和春来医药合作的那一条线，而他是家里的幺子，不怎么管事，主打一个公子哥随便玩，反正家里的生意有他大哥继承。林彻明和这位公子哥的关系不错。
因为他在南五区被赛博疯子打劫、甚至差点被杀死的时候，是林彻明双手插兜很轻松地就将他救了下来。
公子哥叫安沭椋，林彻明很顺利地就在南五区的酒吧里找到了他。
南五区混乱是真，但“有意思”的事儿也不少，不少像他这样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就喜欢来南五区鬼混。
而且安沭椋吃了一次教训后，之后的每一次过来都会带够保镖。
“呦。”
在林彻明被他的保镖拦下时，安沭椋眯着眼招手：“是林林呀，快来快来。”
小少爷发话了，保镖们自然放行。
林彻明也没有生气，在安沭椋的示意下走到他面前：“有事找你。”
酒吧里灯光迷乱，晃眼得很，音量过大的浪潮也吵得人耳朵疼，但安沭椋知道，林彻明会来这种地方，就是有正事找他。
所以安沭椋推开自己搂着的一个胸肌过大的男人：“走走走，楼上说。”
酒吧内的摄像头不动声色地跟着转动，盯上了林彻明。
净植一直觉得，林彻明就是最完美的人类。
不然怎么会吸引这么多人的目光？
就林彻明跟安沭椋上楼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牛鬼蛇神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昏暗中斑斓的霓虹光打在他的脸上，将林彻明那种本就瑰丽、惊心动魄的脸照出几分诡谲的美感。
像海妖，也像魅魔，偏偏他全身上下都没有散发着糜烂的气息，端正得又在这泥潭中无端生出几分神圣。
很美。
净植把这一幕存放在了他专门为林彻明准备的服务器上，人格系统里却又诞生出暴虐的“代码”。
林彻明把他丢在家里却来找安沭椋，是干什么呢？
楼上包厢里没有监控，但林彻明带着手机，而且安沭椋做过义体改造，是个赛博格，净植可以直接接入他的系统偷听。
安沭椋：“说吧，我们小林医生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找我？”
林彻明知道这些包厢有多脏，所以没有坐：“你带了仿生人用的‘营养液’吗？”
安沭椋有点意外：“……你要这个干嘛？”
他诧异，但净植却高兴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的人类…他就说他是最好的。
那东西说是“营养液”，其实是一种电解质溶液，但和仿生人的“电子血”是不太一样的。
仿生人平时确实是充电就可以使用，可这是日常。
仿生人的维护是不可避免，如果没有受损或者程序出错什么的，每年也还是要“服用”一次特殊的电解质溶液去维护。
简单来说就是，可以理解为机械使用久了后会钝，需要上润滑油。
仿生人也是如此。
每年一次都已经是极限了，其实最好是一个月一次。
只是这东西很贵，市面上还真买不到，也不是有材料就能做出来的，因为需要仪器，只能去那些企业特别定制，所以林彻明也不好问安沭椋要多的。
林彻明笑笑没说话，安沭椋就嘀咕着你真是秘密一大堆，然后说：“我倒是带了，毕竟这东西在南五区很稀罕，我怕万一手里卡突然被我哥停了。”
安沭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都给你了。”
盒子只有巴掌大，打开却有五支压缩剂。
林彻明知道这个品质是最好的，毕竟安家在永恒科技的地位并不低。
他从中拿出一支：“一支就够了，我买不起那么多。”
“喂。”
安沭椋却不接：“是不是朋友啊？干嘛呢。”
他抬抬下巴，示意林彻明收好：“这东西我要多少有多少，都是直接从永恒科技免费拿的，你救过我的命，又不愿意跟我去中心区，有恩不报不符合我的行事作风。”
林彻明看着手里的盒子，到底还是合上收好，也感叹了句：“真是有人生来就在罗马啊。”
安沭椋凉凉：“那让你去罗马过好日子又不肯。”
林彻明莞尔：“我这种野草，不习惯温室。”
安沭椋哼了声，又想到什么似的：“对了，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他皱着眉：“我也是从我哥和我爸那听来的消息，你别往外传。”
安沭椋：“我听说好像海外有一个新的公司，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背景，但他们也开始弄仿生人了。”
林彻明微顿，瞬间就想到了R公司。
安沭椋：“虽然我懒得管生意上的事，但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稳定了很多年，所有的一切基本在三家掌控下，那个公司…并没有通过我们任何一方。”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有点意味不明。但林彻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安沭椋又耸肩道：“只是也说不准，说不定是新世界那边故意弄出来的呢，他们集团想一家独大多少年了，背地里不干净的手段一大堆。”
林彻明心说永恒科技其实也没有多善良吧。
“知道了。”
林彻明无所谓道：“反正不会影响到我…算了，就算你们神仙打架殃及池鱼，我也不能怎么样。”
安沭椋：“谁说不能怎么样！”
他看着林彻明：“你倒是来投奔我啊！林林，你实在不像是人类圣教的人啊，怎么就这么倔？”
林彻明无奈：“我这不是倔，你就当我要面子，如果我跟你回中心区…一个贫民窟里的臭虫攀上了安家小少爷，你说那些人会怎么说我？”
其实林彻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他知道他总得找借口的。
而安沭椋也并不信他说的这些，但他知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法再坚持。
而且……
安沭椋交朋友，不在意的东西很多，他只看合不合缘。
林彻明合缘，就算林彻明真是人类圣教他也无所谓。
反正他只是跟林彻明做朋友，又不是为了林彻明背刺自己家。
“好吧好吧。”
安沭椋重重叹口气：“我还能怎么办呢？”
他示意林彻明：“反正你有事就找我，我能帮的就尽量帮。”
那天林彻明完全没有必要出手救他，可他还是在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的情况下救了他。
安沭椋没见过这样的人。
以至于当晚他在回家的路上，打电话问了他哥一个蠢问题——
“哥，你说，我们人类是不是因为义体改造，被这些金属变得冰冷又疯狂，少了人性？”
他哥的回答是一句脑子有病就去看看，然后挂了他电话。
可是安沭椋每一次看见林彻明，还是会忍不住想这个问题。
……
林彻明回家的时候，还顺便去“垃圾站”挑拣了一下，找了些可以拼成椅子的材料回家。
他打开家门的时候，就见净植蹲坐在进门的玄关。
林彻明一怔。
而看见他回来的净植站起身，打开了屋内的灯，屋内橙黄色的灯光和净植洗净了林彻明刚才在外面受到的光污染，高大的机器人温温柔柔地跟他说：“阿林，欢迎回家。”
林彻明的心跳就这样漏了一拍。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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