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被叼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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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塔莎充满戏谑的追问下，凌封选择了沉默。
他的目光在这间逼仄杂乱的诊室中游移，耳根却悄然染上一抹薄红。
这副罕见的羞涩模样让塔莎十分无语，她冷眼看着凌封轻轻从白斯言裤腿下牵出一截束缚带，手指翻飞，利落地将昏迷的beta固定在锈迹斑斑的床头架上。
“不是吧？他还真是拐回来的？”
塔莎抱着手臂，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等着吧，就算帝国不找你麻烦，等这小美人儿醒了，也够你喝一壶的…”
“他是beta，别用那种眼神看他！”凌封回头瞪了一眼，随即又迅速转回，仿佛生怕惊扰了怀中人。
他小心翼翼地拭去白斯言额角渗出的冷汗，指尖颤抖着描摹过对方沉静而苍白的眉眼。
塔莎从未见过凌封这副模样，她撇撇嘴，嫌弃地将空间留给“小两口”，自己则起身去准备身体检测的仪器。
荒木星的夜晚安静的瘆人，透过诊所低矮的间窗，就只能看见浓稠的黑暗。
然而，这种与世隔绝的窒息感，却让凌封紧绷的神经奇异地松弛下来。
尤其是将白斯言温凉的身体紧紧拥在怀中时，就连通气口中流通的风都沾染上他愉悦的信息素。
儿时破碎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沉浮，他竟无意识地、极轻地哼起一段模糊的调子。
与凌封的悠哉惬意不同，白斯言就是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的。
被血脉力量反复冲刷的身体如同散了架般，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
更糟的是，他体内两处精心植入的人工腺体都已经沉寂，眼下白斯言只能依靠最原始的视觉和触觉，在昏暗中艰难地拼凑环境信息。
窝在凌封怀里的姿势不算舒服，他屏住呼吸缓缓转动眼睛，唯恐惊扰到沉睡的Alpha。
借着微弱的光源，白斯言细细打量着这处狭窄的房间，墙上支出的机械手臂和扭曲束具，让人光扫过一眼都不寒而栗。
可更让人恐惧的还在后面。
当白斯言缓缓将目光收回时，他猛然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红衣女人，那人嘴角噙着一抹的微笑，与周围阴森的环境交融在一起，更加瘆人。
白斯言心脏猛地一缩，面上却纹丝不动。他维持着依偎的姿态，灰蓝色的眼眸沉静地迎上那两道审视的目光。
【我没有恶意】
【我们聊聊】
红字女人比量出两句手语。
在白斯言审视的目光中，她缓步靠近，动作迅捷地将一个造型奇特的隔音罩精准扣在凌封头上。
“呼～成了！”塔莎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愉快地拍拍手。
她见白斯言的目光又探过来，耐住性子解释一句，“他伤得不轻，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
“这里的环境，还有你，让他潜意识觉得安全，所以才彻底沉入自我修复的‘茧’里。”
“现在他对外界没有防备，你想复仇吗？”
“复仇？”白斯言缓缓坐直身体，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他不动声色地拉开凌封环抱的手臂，反客为主地将Alpha虚虚揽住。
塔莎仍然保持着笑脸，她向前一步与白斯言对峙，“不然，你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你把他变成一副鬼样子的吗？”
这同样也是白斯言的疑问。
即使知道凌封此刻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白斯言仍然放轻了动作。
他顺着凌封身上的伤口向上看，发觉此刻Alpha的头发已经完全变成银白色，每一根发丝的光泽都在减退，就像是生命力在逐渐枯竭。
更可怕的，是凌封身上的伤口愈合得很慢，甚至连皮外伤都仍在出血。
这幅惨状着实不像高等级Alpha的体质，或者说这副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面对塔莎的质询，白斯言还是摇摇头，他灰蓝色的瞳孔反而锐利地锁定了对方那只不断转动的、非人的粉色机械眼球。
“怎么样，喜欢它吗？这可是我最心爱的一颗。”塔莎恶劣地笑着，竟伸手将那颗粉色眼球抠了出来，在掌心随意揉捏把玩。
当她故意将眼球背面露向白斯言时，在繁复瑰丽的花纹之中，白斯言隐约看见了熟悉的标记。
那是一条衔尾蛇，紧紧缠绕着一个倒三角，蛇头死死咬住自己的尾巴，形成一个无限循环的闭环。
白斯言瞳孔紧缩，原本苍白的脸更是血色全无，他轻轻放下凌封，倾身逼近微笑的塔莎，声音压得极低：“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塔莎熟练地将眼球按回眼眶，指向门口，“重要的是，我现在可以放你走。”
“趁他没醒，去做你想做的，我祝你好运。”她的表情里意外透出一丝真诚。
可白斯言没动，他反而坐回凌封身边，脑内回忆疯狂翻涌，试图捕捉到关于这个女人的蛛丝马迹。
“喂，走不走？”塔莎有些不耐烦，她上前一步，伸手捏住白斯言的下颌，“我可是看在基地的面子才…”
话音未落，蓄势已久的白斯言手腕一翻，一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从袖中滑入掌心，冰冷的刃锋瞬间抵上塔莎的颈动脉。
塔莎身体一僵，她缓缓举起双手，做出示弱的表情：“放松点小美人儿，我也是被改造过的Beta，你看…”
她扯开一点领口，露出锁骨上方一道狰狞扭曲、布满金属缝合线的疤痕。
那的确像是基地早期的实验手法，电光火石之间，一段尘封的导师闲谈涌入白斯言脑海。
他眼神微动，立即便被塔莎敏锐地捕捉到。
“我知道被强行改造成Omega有多痛苦…放心，我放你走！至于凌封…”
塔莎压低声音快速道：“他大概是中了什么毒，脑子不清醒才绑了你。不如你放他一马？”
“如果我说不呢？”白斯言并未纠正对方关于性别的误解。
他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手术刀的锋刃微微下压，“你和凌封什么关系？他是我一个人的实验体…”
冰冷的宣告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望，塔莎的目光在昏睡的凌封和白斯言之间来回逡巡，脸上渐渐浮起一种恍然大悟的暧昧神情，“哦…原来你们是…”
她做了个下流的手势，终于松了口气，“可你把他折腾成这样，明显是活不长了吧？”
“还是说你另有计划？塔莎眼中闪过狂热，”我可以配合后续实验，只要能分我一点点成果就好～”
白斯言没有反驳，也没再看塔莎一眼，他垂眸凝视着手中冰冷的手术刀，指腹轻轻一压，一道细小的血线立刻渗出。
他抬手，将沾染着鲜红血珠的指尖，缓缓探入凌封微张的唇间。
一种无声的、危险的默契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仿佛一张无形的网，正将昏迷的Alpha层层包裹。
塔莎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白斯言的动作，她发觉随着那道微小伤口快速愈合，白斯言的脸色反而迅速灰败下去。
而与之相对的，是凌封微弱颤动的眼睫。
白斯言和塔莎同时抬头，塔莎猛地拍灭了诊所内唯一的光源，当黑暗瞬间吞噬一切后，她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房间外的仪器轰鸣不停，当终于旋转过一轮后，凌封恰好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了出来。
“我去弄点吃的，”他声音沙哑，带着刚醒的倦意，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帘内，“你…尽快治好他。”
回想起白斯言昏迷中毫无血色的脸，凌封攥紧拳头。他强迫自己推开诊所小门，扑面而来的难闻气味告诉他，是真的回到了荒木星上。
几年过去，这颗他记忆中的“母星”没有丝毫改变，她依旧被狂风和酸雨包裹着，像一颗钉子般顽固地坠在帝国星图最边缘的角落。
凌封从塔莎诊所低洼的地道中爬出，他随手揪住一个裹在破旧黑衣里的男人，威胁对方将他带到最近的佣兵小队。
在荒木星上，货币是最没用的东西，人们习惯以物易物，想要什么都得自己争取，就连食物也不例外。
当凌封胁迫着那个倒霉的向导，朝着被称为“黑森林”的危险区域进发时，诊所内，一直闭目“昏睡”的白斯言，缓缓睁开了眼睛。
虽然塔莎的确与基地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可白斯言并不信任这个陌生星球上的黑医。
他将凌封留下的军装外套披在身上，悄无声息地迈出房间，几乎是一眼就能将这间不大的诊所一收眼底。
诊所内昏暗杂乱，就像是座年久失修的地下古堡，白斯言顺着旋梯向下走去，能看见墙壁上被排列整齐的器官标本。
“好看吗？这都是我的杰作。”
就在白斯言走到地下一层时，寂静的空间内突然传出人声，他猛地回头，发现一个带着鹰嘴铁口罩的怪物正朝他贴近。
白斯言冷静地站在原地，他指尖随意拨弄着玻璃瓶身上的标签，点点头，“他们被处理得很漂亮。”
而更漂亮的，却是随后塔莎手中扬起的检测报告。
当她将报告朝前递出时，脸上的表情好不遗憾，“从报告上看，你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beta，查不到任何一点植入痕迹…是身体改造实验失败了吗？”
“还是说，你体内被调动的血脉力量吞噬了原有的改造？”
白斯言捏着报告一口气看完，他思忖片刻后半真半假地回应，“或许是被吞噬了吧，那种力量确实超乎想象…”
而真正超乎想象的，却是手中的另一份报告。
那熟悉的分叉曲线再度闯入他眼中，带来的是极大的震撼。
白斯言目光扫过代表狂暴的红色和代表稳定的绿色后，他惊觉曲线分成了永不相交的两个部分。
那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生命个体…
“你似乎并不意外？”塔莎紧紧盯着白斯言毫无波澜的脸，当她首次看到这份报告时，惊骇得几乎灵魂出窍。
即使从小凌封就表现得十分怪异，可塔莎怎么也没想到那些失忆、断片的轻微异常竟是因为他精神领域的分裂。
她忍不住抓住白斯言的手臂，带着无穷地探究欲望问道：“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这到底…”
质问的话语戛然而止。
就在两人身影交错的瞬间，白斯言故技重施，猛地发力扣住塔莎的后颈。
他另一手，闪电般捏开她的下颌，将一颗带着奇异苦味的药丸精准地弹入她的喉咙深处。
“咽下去。”白斯言的声音冷得像冰，“实验数据，我会同步给你一份。但如果你有任何异动…”
他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塔莎已经停止挣扎，顺从地咽下了那颗药丸。
她是这个星球上最疯狂的黑医，当代表未知病例来袭时，完全无法升起抵抗的心思，反而全身心都投入在这两个难得的“实验体”中。
看着塔莎眼中那熟悉的、对未知病例的痴迷，白斯言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
他有信心守住自己的秘密，但凌封的状态，多一个人知晓，便多一分不可控的危险。
凌封是他独一无二的“专属玩具”，白斯言不允许任何人去染指他…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被叼回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