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身份调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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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凌封的祈求并未奏效，突然收回手的白斯言没再言语，只是似笑非笑地半倚在宽大的蕾丝床榻上。
他的目光深深地钉在alpha身上，其中翻涌的情绪逐渐冷却变淡，最终凝成一片纯粹的审视与打量。
本就幽深阴暗的地下城堡，此刻仿佛被无形的焦灼浸透，唯一的光源自高处投下，将他们的身影拉长。
二人在昏暗的房间内对峙良久后，一直蜷缩着身体的凌封才慢腾腾地挺直了脊背。
Alpha的气势变化在一瞬间，当白斯言敏锐捕捉到那股陡然升腾的危险气息后，不由得快速缩入床榻的角落之中。
只见凌封随意抬手，将散落的发丝挽起，动作中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他缓步逼近床边，声音里带着一丝真切的困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什么？”白斯言装傻回问，他悄悄歪过头去，借着那道不甚明亮的光线，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明明长相身材都毫无变化，可白斯言就是能感觉到二者的不同。
此刻笑着的凌封，要远比以前那个危险暴躁的Alpha军官，要危险更多。
可他看向白斯言的眼神，却依旧专注深情。那黏糊的目光仿佛诉说着，他们真是一对难舍难分的爱侣…
“你在透过我看什么呢？”凌封无辜地开口，语调被刻意拉长。
他指尖挑起一缕银色的发丝，意味不明地说道，“你放心哦，该有的记忆我都有，我同样…也很喜欢你这个人～”
这句是凌封的心里话，抛开记忆中与白斯言的交往不谈，当他的意识在动荡不堪的精神领域中苏醒之后，几乎是第一眼就被眼前这个男人吸引。
他们本就是同一个灵魂的两面，只不过此刻占据主导的“凌封”，更加强势、主动，也更不容抗拒。
“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强迫你…”
凌封双手撑住床沿欺身而上，膝行着爬过柔软的床面，一点点缩短两人间的距离，“我想，我们可以共同、长久地生活在一起。”
在听过凌封的一番剖白过后，白斯言没有表态，他竟罕见地迷茫过一瞬间。
如果精神领域中的“主人”被替换掉，那眼前的人真的还是“凌封”吗？
他在心底飞快得出否定答案，再抬起头时，眼底的戒备更浓。
“凌封是我费尽心机获得的实验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验，既然你接管了这副身体，那可以继续与我合作。”
“除此之外…我们并不需要长久地在一起。”白斯言冷声更正道，他努力收回自己被凌封枕住的双腿，可哗啦作响的锁链并不给他活动的机会。
一时间，黑暗的房间再次陷入寂静。
凌封仿佛全然不在意白斯言的警告，他依旧固执地贴近“心上人”，并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
各怀鬼胎的两人，在黑暗中渡过了漫长的半个下午。直至被随意扔在一旁的星脑疯狂闪烁，白斯言才推了推假寐的凌封。
“你不接吗？恐怕会有急事。”
“不用理，”凌封翻身平躺在白斯言怀里，用小臂遮住眼睛，声音里带着慵懒，“要紧的事，上午都处理完了。”
他说得虽然轻巧，可白斯言还是从中察觉出了一丝血腥味道。
眼前的地下堡垒深藏于荒木星东北腹地，与塔莎那间位于洼地的诊所之间，隔着整片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森林。
除了凌封这个疯子外，鲜少会有人敢踏足这片区域。
为了拿下这里，凌封答应帮本地佣兵公会猎杀二十头A级星兽，而将白斯言抱进来的上午，就是他达成那个疯狂合约的日子…
“那或许还有别的事情。”听过解释后，白斯言仍然坚持提醒，他目光固执地粘在那块星脑上，表情不太自然。
凌封察觉后迅速起身，他长臂一伸将星脑捞起，当指尖划过屏幕的瞬间，脸上的散漫骤然凝固。
只见一封标题醒目的“全星域治疗师大赛”邀请函，正堂而皇之地躺在信箱中央。
“你做了什么？”凌封的声音低沉下去。
白斯言依旧保持刚刚闲散的姿势，平静地开口道：“没什么，就只是想继续参加比赛。”
他目光直直迎上凌封眼底的不悦，语气却有意放软：“我会继续留在你身边，尝试治疗你的身体，也会继续进行药物实验，争取早日做出真正改善特种人精神力狂暴的药剂…但前提是你要让我参加比赛。”
“治疗师大赛是我唯一的机会。”
白斯言无视凌封脸上的不悦，坚定地说出自己的目的，他不断强调实验，也是为了将凌封和自己绑在一起。
这个实验体太特殊了…尤其在出现第二种人格后，他几乎成为了星际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白斯言绝不会容许凌封带着一身秘密消失在茫茫星海之中。
想到那些“秘密”，他的眼神又沉了下去。
他一直猜想造成凌封“双重人格”的诱因，不光是特种人狂暴期的崩溃，更有可能是自己在死星推入的那管药剂。
那支从未进行过临床试验的半成品，几乎凝聚了老师早年间全部的科技成果。
它可能是星球上最先进的药剂，却也可能是最致命的毒药…
眼下看似被囚禁的窘境，恰恰是白斯言观察实验的最好机会。
当帝国的收养法案无法约束凌封时，他只能铤而走险，用“感情”将二人绑在一起。
至于那个已经沉睡的“凌封”…
白斯言轻轻叹气，试图回避心中那一抹酸涩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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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联系上了希维尔，却并不打算离开，是因为另一个‘我’吗？”凌封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他在白斯言疑惑地神色中翻身下床，动作利落地解开锁链，一把便将人拉起，“跟我来。”
说着，二人就直插进城堡地下的更深处。
向下延伸的城堡到处都被黑暗所渲染，他们走了许久，直到眼前出现一扇沉重的阻隔门后，四周的灯光才瞬间亮起。
眼球被强光刺激得剧烈疼痛，白斯言下意识抬手遮挡，待完全适应光线后，才赫然发现面前竟是一个布置得极其完善的高规格实验室。
从布局来看，主人一定是花了不少的心思，而当白斯言走到一排仪器中间时，几个镌刻在基座上的名字猛地攫住了他的视线。
“这几位是？”
“是荒木星上的黑医。”凌封无所谓地回答道，“这个星球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死去的治疗师和来路不明的医疗器械～”
他走近几步，指尖拂过冰冷的仪器外壳，语气轻佻地开口：“当初承诺的二十个实验对象飞了。这次，我可以为你绑来更多。”
“你放心，我比你想象的更离不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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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束那场莫名其妙的对峙之后，“言出必行”的凌封果然又重新隐藏进佣兵小队。
他那双泛红的眸子肆意地观察着队友，似乎每个人都会成为他“允诺”中的猎物。
只是其他人还未发觉，仍然沉浸在对“黑森林”探索之中，即使几人开足马力，可这一去就用了近三天时间。
在这三天之内，被关在地下堡垒中的白斯言也没闲着。
他从未动过逃跑的念头，反而是痴迷地泡在实验室中，拿着老师的手稿在翻来覆去地推演实验。
窗外连绵的阴雨让他腿上的伤隐隐作痛，而当他终于费力挪出实验室时，却发现门口正无声地堆放着凌封送来的新鲜食物。
被精心炙烤过的星兽肉散发着诱人的焦香，饥饿的白斯言挑起一根竹签细细咀嚼，那入口爽弹劲道的口感，显然是取自星兽最强健的后腿部位。
“是想给我以形补形？”白斯言看着不知何时归来，此刻却正倚在门框边对他微笑的男人，一瞬间恍惚以为熟悉的凌封回来了。
然而，当对方一开口，那抹刚浮上唇角的轻松笑意便瞬间冻结消散。
“别这样，”凌封轻叹一声，语气带着故意显露的失落，“我还是喜欢你刚才的笑容。”
他上前一步，极其自然地伸手环住白斯言的脖颈，将脸颊亲昵地贴过去蹭了蹭。
白斯言双手抗拒地抵在胸前，身体僵硬地被卷入这个拥抱，等好不容易挣扎开后，他却发觉手上意外粘上了一抹湿润。
“你又受伤了？”白斯言眉头紧蹙，目光迅速在凌封身上扫视，最终定格在作训服后腰处一片暗沉血迹上。
凌封眉眼弯弯地欣赏着白斯言紧张的表情，半晌后才带着笑意解释说，“我没事，是那些不长眼的东西的～”
这几天他们任务一直进行得不顺利，今天还在黑森林外与其他队伍爆发了激烈冲突。如果不是有凌封的火力压制，恐怕整个队伍都难以脱身。
“那下次任务…可以带着我去吗？”听完叙述的白斯言突然开口。
他对凌封口中的黑森林与星兽群很有兴趣，总觉得能吸引无数治疗师前来的荒木星上，必定藏着未被发掘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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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荒木星要远比白斯言想象得更加危险。
当他慢腾腾地挪下飞船后，才发现众人口中能将人吃干抹净的“黑森林”竟不只是森林。
从地貌来看，那分明是一片有着茂密低矮树木的无尽泥沼，潮湿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若有若无的迷蒙瘴气。
集合时间将近，当佣兵小队成员从四面八方匆匆赶来，他们最先看见的，就是驻地旁一直站着的陌生男人。
与荒木星上那些粗犷剽悍的佣兵不同，那人面容清俊，气质沉静，在这片蛮荒之地显得格外扎眼。
队伍里有几人按耐不住好奇，觍着脸上前来搭讪，但男人始终一言不发，只望着那片沼泽，不知在想些什么。
“嘿美人儿，愁什么呢？来跟哥哥说说？”见白斯言不搭理人，一个筋肉虬结的大汉特地搓着手绕到他前方。
那人浓烈的体味熏得白斯言不住皱眉，他还没来得及发作，眼前就倏地伸出一只大手，将大汉过肩摔倒在地。
“老子的人你也敢碰？！”凌封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他脚下毫不留情地碾着对方的手腕，厉声道：“再有下次，我会剜出你的眼珠子！”
旁边一群佣兵见此立即歇了心思，他们的目光在凌封和白斯言身上转了又转，最终纷纷移过脸去。
荒木星上医师本就扎堆，即使这个被叫做“白”的治疗师脸还不错，可谁也不想惹怒那疯狗似的alpha。
然而，队伍中也有意外。
当白斯言扫过这群站得七扭八歪的散漫佣兵后，猛地察觉到一道不友善的视线。
他立即查看周围，可那视线消失得极快，几乎瞬间就隐入人群之中。
“出发！！！”佣兵队长粗犷的吼声在渡口炸响，直接打断白斯言的探查。
几乎同时，凌封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人牢牢护在坚实的胸膛与臂弯之间。
怀抱外霎时销烟四起，当一阵刺鼻的气味炸开后，小队终于踏上了更加危险的旅程。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身份调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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