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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无限流脑洞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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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这里面的人运气不是很好——他们一不小心将桌子上的油灯推倒了。
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或许是因为太过压抑,又或者是因为情绪无法宣泄,他们在互相交谈了一段时间后,居然是直接吵了起来。
争吵中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墙上悬挂的一幅画,画像上,是一群模样模糊,身穿奇异服装的人正在争吵。
他们的样子和脸都无法辨别,只是在画像的最中心,画着一张怒目狞恶,上面画着猩红花纹的面具。
两个人只是看了这副画一样,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意识到房门无法上锁后,房间内的两个人明显急躁了起来,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出现了一丝异样的变化。
“我们应该把门挡起来,不,我们应该直接逃出去,逃出这里!”
“你疯了吗?你要找死,别带上我。你没有听见之前有人已经死了吗?”
“我们为什么要待在这里?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我才不要听那个怪物的话,你们都是骗子,滚开。”
“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离我远点。”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再怎么样,他们也不至于吵成这样。但情绪就是这么失控了,扭打之间,桌面上的油灯直接被人推倒,里面的液体就那样倒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恰好在那一瞬间。
熄灯了。
钟声响起,世界陷入一片完全的、绝对的黑暗。
滴滴答答的粘稠液体仍然在脚边滴落,但屋子里的人却已经无心去注意这些:因为,在灯灭了之后,他们就犹如被黑暗吞没了一般,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找不到一丝依靠,被赤裸地暴露在夜晚的笼罩下。
再是怎么情绪不稳定,他们也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屋外走了过来。
哒哒的、清脆的敲门声,从走廊的最边缘,慢慢地,一扇门又一扇门地敲了过来,一直到处于走廊最深处的这扇门。
房间内的两个人浑身颤抖,都听到了从门外传来的,不断靠近的敲门声。
直到那缓慢的脚步声终于来到他们的门前后,其中的一个人才像是从恐惧中抽离了一般,找回了理智,接着说道:“快跑,跑啊!”
他伸出手,却连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差点被身前的某样东西绊倒,另外一个人也跟着动作起来,而门前停留着的某个东西则敲了敲门,接着说:“执事大人……让我……来……查房。”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连说话都十分艰难一般,尽力模仿着人类的语调,接着说:“开门……吧。”
“滚开,滚出去!”里面的人抓起什么东西就砸到了门上,但奇怪的是,屋内嘈杂的声音无论怎么样,都似乎不会被其他人听到似的,在确认了房门内有人后,门外的东西似乎是笑了一声,接着,房门被慢慢打开的声音响了起来,犹如实质般的恐惧在意识到大门被打开,他们毫无遮盖,失去了阻挡外界的最重要渠道后,就直接攀爬到了人的脑中,近乎让人失去了理智。
这一次,没有光芒再从房间内出现,屋内的两个人尖叫起来,混乱中,他们听见了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一声:“我进来了。”
房间内的一个人终于无法控制自己,撞开一个人就跑了出去,走廊外的微弱光芒出现,让他可以勉强看清路,身后传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接着是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跟了出来。
他越跑越快,呼吸急促,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跑出这里!
他一路上不断地奔跑,甚至于去拍打其他人的大门求救,但屋内的蓝光阻挡了他的去路,男人在逃跑的过程中,一直听到从身后跟随的脚步声,想到可能是屋内的另外一个人也跟了出来,他甚至于没有时间回头,只是想到:他没有出事吗?那家伙没死?那他刚刚撞到的是谁?他明明听见刚刚有人倒在了地上……
沉重的、一直跟随在身后,一开始远远坠在后面,现在越来越靠近,直到最后近乎贴在身后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贴在他的背上似的,男人越跑越慢,身体越来越沉重,在这样的奔跑下,他却一直找不到离开的路,就像是被困在了这里一样,直到最后,再也跑不动了。
而那一瞬间,背后的东西已经完全靠了上来,他的喉咙里卡着一口气,近乎无法形容的恐惧让他牙关发颤,因为这一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
背后的东西。
没有呼吸。
若有若无的轻笑传来,男人眼角满是眼泪,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敢回头去看一眼,不敢去确定,自己身后到底是什么。
他的脖子被慢慢握住,竭力挣扎,却还是抵不过身上传来的剧痛,最终,他的头颅被硬生生拔了下来,身体倒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第二天一早,应洺躺在床上,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青色的眼眸十分漂亮,干净,里面澄澈通明,却什么都印不出来。
他至少呆了几秒,才慢慢想起来:他好像不在自己的家里,甚至于,不在他所熟悉的世界。
但有一说一。
这一次的睡眠质量,确实挺好的。
想不起来自己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应洺慢慢爬起来,还有点愣神。男人的头发有点凌乱,偏长的黑发显得他气质有些慵懒,一身英气也被影响地有些颓废起来。正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应洺的思绪。
睡得一脸懵懂的苏痕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应洺之后,突然一个哆嗦,说道:“你怎么不叫我?”他的脑袋转了两圈,说:“昨天晚上我怎么就睡着了?”
应洺刚想开口,就突然听见从屋外传来的,刺耳的尖叫声。
他们顿时完全清醒了过来,两个人对视一样后,就走出了房门,然后,顿住了。
因为,他们看见,在走廊上,一具无头尸体正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地跪坐在地上,朝着屋外的方向做出类似于祷告的姿势。
在他的身前,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眼睛。
男人似乎已经死了很久,但所有人都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他满是是血,跪在地上,阳光从窗中投射而出,这具尸体就这样沐浴在阳光下,犹如祷告一般,浑身浴血。
而他所处的位置,刚刚好就在四号房的门口。
住在这里的,是一对兄妹,他们打开门,就望见了这一幕,在那一瞬间,两个人哥哥张口欲呕,而妹妹则瞪大眼睛,看着门上狰狞的血掌印,差点昏厥过去。
“死人了……”
有其他人从房间里出来,看见这发生在自己面前的血腥一幕,脸色都不太好看。甚至有人开始精神不稳定地捂住脸,心态剧崩。
柳巨和高舒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们远远看见这一幕后,柳巨轻轻挑起眉,而高舒也适时地做出了惊恐的表情。
应洺和苏痕从房间里钻了出来,缓缓走向这边,黑发青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说道:“为什么头不见了?”
应洺说:“你们住在这里,昨天晚上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他的语气实在太平静,给人一种沉稳感。那对兄妹一个叫陶圆圆,另外一个叫陶平,他们两个干呕了一会之后,才避开尸体,然后摇了摇头:“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苏痕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应洺盯着那具尸体看了一会后,像是突然看见了什么一样,走了过去。
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掰开尸体合握的双手,从他的手掌间,拿到了一张纸条。
应洺将这张纸条展开,只看见上面写着:
喜、怒、哀、惧,怒而生懑,为大恶,使人丧失理智,犯下大错。
在这上面,画着一只怒目圆瞪的眼睛,应洺低头细看,却突然看见纸条上的眼睛像是转了转,接着突然朝着他看了过来。
在那一瞬间,应洺看见了一张挂在墙上的画像。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苏痕已经朝着他走了过来,露出有些担忧的表情,说道:“没事吧?”
“没事。”应洺摇了摇头,刚想把纸条递给他,却发现这张渗血的纸在他手里燃烧起来,接着消失了。
脚步声传来,是其他人都围了过来,应洺拍了拍手,将手里的东西拍掉,接着说:“我看见了一句话。”
他把那句话念了出来,却发现大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苏痕挠了挠头,他转了一圈,数了一下人数,接着说:“既然有人死了,那他的室友呢?”
应洺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另外一个人,直到他们来到最里侧的七号房,打开了房门后,原本就已经在忍耐边缘的另外几个人都控制不住地捂住嘴,然后开始干呕起来,纷纷跑了出去。
因为,在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骇人了。
整个房间,乃至于天花板上,都用血画满了图案,而在图案的最中心,是一只巨大的眼珠。
那只眼睛正看着地上的一具骨架,应洺走了过去,就看见那具骨架跪在一幅画像前,而那副画上,画着一张面具。
应洺抬头看了那副画一眼,就看见了一张怒目勃发的面具。
“……怒?”他喃喃自语,仿佛想到了什么。而面前这具浑身上下都被清了干净,连一丝血肉都没有剩下的骨架跪在地上,似乎在朝拜着这张面具。
这具白骨同样没有头颅,像是被什么东西摘走了。雪白的骨架静静地跪在画像前,这过于狰狞的一幕,可以让很多人都难以忍受。应洺也有些不舒服,他皱起眉,刚准备离开,就突兀地听见了一声轻笑。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看见了他,靠近了他。
然后,对方低下头。
突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
应洺顿时一惊,第一反应是迅速离开房间,他甚至于没有回头。在将房门直接关上后,屋外的苏痕走过来,看着他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应洺喘着气,他皱起眉,转过身让苏痕看他身后的东西,红发男人看着他的样子,也紧张起来,看着应洺转过身,露出身后留下的印记。
像是一个又轻、又鲜明的掌纹。
就像是刚刚有人在房间里,轻轻地抚摸了应洺一般。
苏痕说:“你,你的衣服上有个掌印。”
应洺没有迟疑,直接将外套脱了下来,他身上只剩下一套白衬衫,将外套迅速扔到地上,所幸的是,男人背上没有再留下其他痕迹。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普通的玩笑一般,只是有个不知名的存在在作弄着他。
苏痕说:“你刚刚在里面遇到了什么?”
应洺说:“我看见了一幅面具。”
“面具?”苏痕皱起眉:“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恶心!”正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刚刚离开的柳巨走了回来,说道:“恶心死了。”
他的表情有些难看,其他人的神色更加难受。他们都有些无法理解,应洺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进入房间的,而应洺只是说:“嗯,我也很害怕。”
众人:“……”你害怕个屁。
正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应洺却是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换了一身衣服的执事缓缓走了过来,对他们说:“早安。”
他看上去彬彬有礼极了,但是有人却是敏锐地看见了他嘴角沾着的血。见到他们难看的表情,这羊头执事温和地擦了擦嘴,抹掉嘴角的血渍后,仍然说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吃完早饭,没有顾及仪态,让大家见笑了。”
他说话的语气再怎么温和,也让人感觉不寒而栗起来。但羊头执事不怎么在乎这些小事,他拿起怀表看了看时间,就继续说:“夫人在客厅等着我们,请大家不要迟到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走廊上留下了这些痕迹。”执事看着地板上的血脚印,苦恼道:“这可真是给我增加了不少麻烦。”
“啊,我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他像是回过神一样,继续说:“毕竟我知道,客人们也不是有意的。”
他略微鞠躬,做出歉意的表情,接着伸出手,邀请大家去大厅用餐。
“夫人给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早餐。”他说:“你们一定会感到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