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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姑母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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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若白玉，形似真花，堪称上品。此次杏花宴呈上，必定会叫外人觉得我们……”
乔思妍看着母亲冷峻的表情，下意识地将心中的想法道出，只是越说声音越小，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什么你们？是只有她乔思妧一人！”
穆氏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朝着女儿大吼。
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往后退，跟在后面的宴哥儿更是被吓得哭出声，奋力将脑袋埋在乳母的怀中，寻求安慰。
乔思妍还是第一次看见母亲如此模样，被吓得闭紧双眼，脖子蜷缩，想要躲避可能出现的危险。
穆氏在儿子的哭喊声中找回一丝理智，一只手手死死捂住胀疼的额头，青筋暴起，另一只手往后伸，不停摆动。
自小服侍穆氏的妈妈立即转身摆手，示意屋内的闲杂人等离开，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顷刻间，屋内只剩下穆氏和乔思妍母女俩。
“娘，”乔思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见的是母亲痛苦的模样，连忙上前扶住，“娘，您快坐。”
穆氏深吸一口气，压制胸口翻涌的情绪，将手搭在女儿掌心。
就在她身体接触到椅子的刹那，手猛地抓住女儿，掀开的眼帘后是化不开的墨色，叫人看着害怕。
“娘∽”乔思妍忐忑不安地喊了一声。
不知为何，她看着眼前的母亲，心底发冷，总觉得会有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发生。
穆氏双眼合上，再次睁开，赫然变成了平日的模样，甚至看着还有些可怜。
“你知道娘刚刚在老太太那里看见了谁吗？”
乔思妍沉思片刻，有所猜测地问：“是五姐姐吗？”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学着点？”
“平日里多去陪陪你祖母，叫她把自己私房的嫁妆送你，也好叫你嫁人后不叫夫家看轻。你看看你，你四姐、五姐、七妹都知道讨好老太太，为什么你不去？”
说到最后，穆氏的语速变得激昂，抓住女儿的手再次加大力度，捏出印子。
乔思妍克制住想要挣脱的欲望，有些不解地说：“不是娘您叫我好好跟着王妈妈看宴席单子？您带着宴哥儿去也是一样的。”
“这怎么能一样！”
穆氏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女儿，不明白对方怎么一丁点为人处世都没学到。
“尽孝，自然是要本人到场。何况你五姐姐能够一边完成宴席，一边借花献佛给老太太尽孝，你为什么不可以？”
最后一问直击乔思妍的灵魂，她眼眶酸胀的几乎快要落泪，不解为什么她样样都要跟别人比？
比大姐更贤淑；比二姐更听话；比三姐更讨父亲喜欢；比四姐……
有那么一瞬间，乔思妍只觉浑身无力，想要就此倒下。
可母亲却在前一秒紧紧地抱住她的身体，耳边响起熟悉的话语。
“妍儿，你要知道，娘都是为了你好。你千万不要和你二姐一样，一定要嫁个好人家。娘和你弟弟就只能够依靠你了，你……”
*
此时，不止是二房收到了乔思妧送去的杏花酥，每位主子都有。
乔思娢和乔思姎都惊艳于杏花酥的美丽，但是吃食一道，实在无法令两人生出什么想法。
乔思娢直接赏给下人，乔思姎吃了一块觉得不错，准备留来享用。
乔思如感叹于五姐姐的玲珑心思，忍不住赋诗一首。
为此还特地花了一副杏花春景图，将诗题在一侧，派人给五姐姐送去。
所以当乔思妧回到浮云阁，端详祖母刚赠予的金簪时，迎来了六妹妹乔思如送来的杏花春景图。
“奴婢拜见五小姐！”
墨竹将小姐刚画好的图朝乔思妧身边的紫苏递过去，补充道：
“方才我家姑娘收到五姑娘相赠的杏花酥，惊为天人，顿时来了兴致，绘制出一副杏花春景图，题诗一首，想要表达对五姑娘的谢意。”
“六妹妹真的是太客气了，我受之有愧。”
乔思妧站起身，将紫苏和金橘手里的杏花春景图好好端详一番，脑袋不停地上下点动。
即使是她这个不通文墨的人，看了都不禁觉得自己像是真的在赏花。
“好画！好诗！这幅图也正应景，紫苏快去将其挂在书房里，我看着写字，心情都能好上不少。”
说完，乔思妧将目光转移到墨竹身上，“回去转告你家姑娘，我很喜欢。”
“喏。”
墨竹的声音中带着无法忽视的雀跃，心中很是为五姑娘的识货感到高兴，也为自家姑娘高兴。
没了外人，乔思妧肆意地伸了一个懒腰。
仔细算起来，她今天大半天的时间都在外面忙碌，浑身上下都发出疲惫的信号。
“紫苏，你将金簪登记入册。”
“奴婢这就去，”紫苏领了差事，立即捧着金簪往库房的方向走。
“金橘，服侍我午睡，半个时辰后叫醒我，别耽误晚膳。”
金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赞同地点点头，“是不能睡久，睡多了，晚上就不好睡了。”
乔思妧很想扭头说一句她并没有这种困扰，但是床铺在前，她没那么多的精神解释，换了一身衣裳，刚躺上床，瞬间进入梦乡。
翌日，乔思妧再次造访大厨房。
只不过这一次大家看向她的目光明显热切很多，不再是以往那种看银子的垂涎，而是看见金子一般的渴求。
胡三娘看见一个个想要把自己挤在五姑娘视线外的身影，气的差点吐血，眼见自己一人的力量无法抗衡，她直接站在人群外喊出声：
“五姑娘！五姑娘——”
“奴婢胡三娘在这！”
随同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她蹦蹦跳跳的身影，乔思妧一眼就注意到了。
此情此景，想要推说胡三娘不在的人瞬间偃旗息鼓，为人群后方的胡三娘让开一条道。
胡三娘高高抬起下巴，睨了一眼想要阻拦她的人，得意洋洋地走在小道上。
站在乔思妧面前的一刻，气势一换，恭敬地垂下头，问道：
“五姑娘今日是否还需要奴婢做些什么？”
“今日来大厨房，是想定下杏花宴上的茶点、果子。你会杏花酥，此次就由你负责准备。”
“唯！”胡三娘没想到自己还有统领全局的一天，果断给出回答。
“若是宴席上出了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
“奴婢明白，绝不敢违背五姑娘的命令。”
有这种出头的机会，胡三娘绝对不会给其他人把自己拉下马的机会，恨不得磕头表示决心。
随即，乔思妧将写有的茶点、果子、酒水以及醒酒汤的单子交到胡三娘手里，宴席上的就按上面所写进行准备。
时间离杏花宴越来越近，不止是乔思妧加快进度，其他人也一样。
此次杏花宴的表面目的，是为了迎接府上四姑奶奶归家，杏花宴越近，四姑奶奶也就离家越近。
*
康宁堂，阖府女眷如同往日一般请安，侯夫人余氏时不时询问杏花宴的筹备进度。
“按照絮芳寄来的信所说，最近几天就能到，为迎接姑母，你们几个小辈可不能懈怠。”
“娘，您就放心吧。这些日子女儿是日日不敢早歇，就是担心宴饮有什么缺漏，其他姐妹亦是如此，绝对不敢懈怠。”
老太太听着乔思姎的一席话，脸上笑意越发温和。
轻轻拍打乔思姎的手背安抚，抬眸看向穆氏，笑道：“你呀，就是容易紧张，姎儿她们都是你教养的，绝对不会有什么差错。而且絮芳也不讲究这些，她呀……”
话音未落，灵丘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闯入正堂，瞬间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乔思妧看了一眼灵丘，发现对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欢喜。
不等她猜府上发生了什么喜事，灵丘已经高兴地喊出声：
“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
“方才夫人派去码头等候四姑奶奶的管事派小厮回府通传，说是已经在码头接到了四姑奶奶，正在乘车前往侯府，马上就到了。”
“什么！”老太太惊喜地往前探去，想要看清楚灵丘的表情确认。
“回老太太，四姑奶奶马上就要到府上了！”
再次听到相同的回答，老太太猛地站起身，扶着乔思姎的手就往门口走，想要亲自迎接女儿归家。
仔细算来，母女俩已经有接近二十年的时间没见了。
穆氏连忙站起身，将老太太拦住，“母亲，若是您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反倒是叫絮芳为难。”
“还是我们去门口迎接絮芳，您老在这安安心心地等。”
闻言，老太太连忙停下脚步，不想叫女儿做小辈的为难，松开抓住乔思姎的手，不停摆动，焦急地催促道：
“行，你们去看看絮芳到哪儿？”
乔思妧扭头看了一眼眼底含泪的祖母，跟上其他人的步伐，好奇地往侯府大门走去。
四姑母是一个一直流传于侯府的人物，据说姑母当初榜下择婿，看准了四姑父才华横溢，不顾其家境，跟着姑父外出赴任，一去就在地方上待了近二十年不曾归家。
听闻近些日子四姑父吏部几次评优，打通关系，谋了个汴京的好差事，准备搬府归京。
姑母为了表哥的学业提前出发，暂居侯府，打理宅院，等姑父回汴京再一起移府别居。
要知道当时的忠勇侯府在汴京还算是得脸，侯府贵女下嫁，堪称佳话。
进而影响到后面侯府小姐的择婿，就连乔思妧自己也觉得能够嫁入一个身份低于自己的夫婿，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如此一来，地位有保障，叫人不敢欺辱。
也不知道姑母这些年过的如何，好叫她有点成算，看看这种择婿方法是否可行？
乔思妧低着头，跟随大家的脚步来到侯府大门，路上都在思索这位倍受赞誉的姑母是何模样。
就在她思考姑母是长的像祖母，还是长的像父亲、二叔时，一阵惊呼声传来。
“来了来了！”
“四姑奶奶的马车来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