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穿成逼婚姐夫的病弱妹妹(3) ...
-
“哥。”
“沈抑哥。”
江姜在外面敲门、按门铃,沈抑公寓的钥匙,陈安安原本也是有一副的,但是因为病发的突然,没带在身上。
敲了半天,屋子里都没有任何反应。
是睡着了,还是根本没人在家?
一边敲门,女孩一边看向身后,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
电话打过去是空号。
女孩今天才拿到自己的手机,她不知道的是,顾钦雅早把沈抑原来的电话卡给拔了。
直到最后,她抱着膝盖靠坐在门口。
过道里空空荡荡,没有其他人。
一顶白灯打在头顶。
江姜将嘴巴埋进胳膊肘里,这样就没人能看见她在自言自语说话,悄声问:“系统,如果现在有人来害我,我打得过吗?”
被问话的白猫趴在她的膝盖边上,一大一小两个脸蛋蹭在一起,互相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
白猫干燥的长毛搔在江姜脸上,甚至有点痒。
系统的职责本就是在任务里尽一切力量保障执行者的安全,帮助她顺利完成委托。
他说:“放心,有我。”
一般来说,为了维持小世界的稳定性,主系统,也可以称之为主神,并不允许下属系统在小世界里动用非自然能力帮助执行者,因为会有导致小世界的运转常理崩坏的风险。
在小世界里,系统一般只做提醒、指引和监管的作用。
但是江姜的系统会打架,且战斗力爆表。虽然他现在只是一只几个月大的小猫。
现在想要伤害陈安安的,和未来想要害死顾钦雅的,都是同一批人。
只不过目前的顾钦雅心思缜密,掌权人顾慈安又还没死,他们不敢贸然对她下手。
于是,他们选择了另外的一种方式,先激化姐妹间的矛盾,再刺激陈安安让她病发,不知不觉弄死她这个表妹,为的是击破顾钦雅的心理防线,令她在百密当中终有一疏。
十分恶毒的做法。
所以,从江姜和系统的角度来看,不如让陈安安好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来做这个引出钓鱼线的诱饵。
但是,留给江姜的时间只有几个月,等到顾慈安一死,整个顾氏集团,就要彻底变天了。
姑且,她先装一下害怕和柔弱吧。
演个聪明人或许困难,但是演个被逼到精神崩溃的小白花发疯,江姜表示她可以试试。
鞋子踩到地板上的声音,从过道的尽头传过来,夜深人静时,这动静也就越发明显。
听到脚步声,女孩抱着膝盖的动作微微颤抖了一下后,才缓缓转过头来,下唇被咬到发白,干燥到起了一层死皮。
这副瑟缩的模样,看来还是知道害怕。
陈安安小时候最是怕黑,一到晚上,就总想要人陪。
可是大人们为着她的病,为着买药,都要拼命赚钱,只能将两个小孩锁在家里看电视,偶尔再加上一个年幼的沈抑。
最先找到江姜的是顾钦雅,隔着老远就能看见女孩缩成一个小团,抱着自己,和那只猫依偎在一起取暖。
初春的天气,穿着个单薄白裙子,裹不住的手脚比常人更为纤细,在这深夜里越发是像一只落单的女鬼了。
女孩认出是她,抿着唇想要站起来,但是由于长时间蜷缩在地上,先前不动作时没感觉,现在才发现腿都坐麻了,还没起身就倒了回去,后腰抵在门上。
顾钦雅不紧不慢地朝她走过来,在江姜面前几步远的地方落定。
近距离观察后,才确认,顾钦雅要比陈安安高出大半个头。
从上至下俯视着她。
“姐……”这一句下意识的姐姐没能叫出口,就被她自己打住,唇被用力抿成一条直线,不肯再叫了。
目光也垂落到地面上。
站在江姜的对面的顾钦雅也不说话,等她说。
顾钦雅长睫抬起,目光落在属于陈安安的这张脸上,尖锐又带着审视,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僵持了半天,靠在门上的人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声音微微的,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的表情,可以将这句话换一种说法:怎么是你来了?
怎么,没见到想见的人,很失望?
果不其然,江姜的下一句是问:“哥哥呢,你把他弄到哪去了?”
手机被捏在掌心里,屏幕亮着,上面的时间显示,距离江姜到达这里,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
由此可见,顾钦雅几乎是踩着油门追来的。
这话令顾钦雅心里觉得好笑,更多的是嗤笑,但是面上依旧淡淡:“我的房子,我为什么不能来?”
说得让人哑口无言,这是事实。
当初为了给陈安安凑医药费,家里能卖的就卖了,他们就差要一起去住桥洞了。
至于陈安安的第二个问题,顾钦雅不想回答。
随后,一串钥匙被丢到江姜面前,发出铃铃地一串响。是顾钦雅扔的。
顾钦雅说:“开门。”
她不是想进去吗,现在就让她进。
而江姜靠立的姿势,令她的后背挡住了门锁。
女孩立马对她露出一脸防备的神态,她是害怕,外面随时都可能会出现陌生人,而她手无缚鸡之力,这对于一个漂亮柔弱的女孩子来说,十分危险。现在却十分犹犹豫豫捏着钥匙不肯动作:“你要做什么?”
仿佛顾钦雅就是那个坏人。
深更半夜还能做什么?顾钦雅忍无可忍地吐出两个字:“睡觉。”
空气再次沉寂。
江姜倒是清闲,白天在医院里无所事事,早就睡饱了,这会儿一点都不困。
但是顾钦雅不同,她在公司里周旋了一天,还要同时操心着在医院里的陈安安。
甚至再过几个小时,一早就要动身去参加一个会议。
江姜也看见了顾钦雅眼底的一点青黑,这会儿顾钦雅是纯素颜出门才发觉明显,于是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想着陈安安会如何做,最终回头将钥匙插进了门锁孔里。
在江姜转身去开门的时候,顾钦雅在背后闭了下眼睛,才睁开盯着面前削瘦单薄的人后背。
她在心里说,陈安安,你能不能暂时乖一点?
门内黑漆漆的,显然没有人。
在江姜还在摸墙壁时,顾钦雅先探身过去按下了开关,顿时,明亮的光线充斥在整个屋子里,将令人害怕的黑暗驱逐。
白猫率先跑进去。
两室一厅的房间略显杂乱,显然主人在离开后就再没有回来过,无人整理。
一条蓬松的白婚纱搭在沙发上,层叠的白色布料就如童话里公主的礼服。
江姜跑过去将婚纱抱起来,揉进怀里,瞥了一眼顾钦雅后,不顾裙摆拖在地上,一溜烟地跑进自己的房间里,不忘将房门虚掩上。
以一门将顾钦雅隔绝在外面后,江姜将这件婚纱妥善地收了起来,同她带来的那本画册放在一起。
衣柜门敞开着,首先入眼的,人台上,婚纱被挂在上面,柔软的布料如同瀑布一般层叠着倾泻而下,最后在裙摆上展开大片繁花,是很漂亮的一件艺术品,以至于江姜每次看见时都要忍不住多注视一眼。
除此之外,各种缎面、胚布,图纸、缝纫机、立裁针等工具将一个大衣柜塞得满满当当,以至于陈安安原本的衣物饰品只能全部堆挤在一个小角落里。
托顾钦雅的关系,陈安安如今在本市的一所艺术学院读大三,这是由她亲手制作的婚纱,不久前才完工,可是,婚纱的制作者无法看见它被人穿上了。
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已经变成了江姜。
江姜没去动那些东西。
门外,顾钦雅走进厨房里,拉开冰箱门,从里面翻出了两盒未开封的牛奶,其他的东西被她顺手丢进了垃圾桶,已经不能吃了。
不知道陈安安她饿不饿,反正她是饿了,有些胃疼。
但是最后,她只是将其中的一盒放在了茶几的显眼处。
电视墙边的时钟显示,已经凌晨四点多。
这里只有两个房间。
剩下的一间推开门,沈抑爱干净,房间里收拾得整洁,一眼望去,空旷到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
几个星期没人住了,就还需要找一床干净的棉被。顾钦雅准备睡在沈抑的房间里,她没有睡沙发的打算。
至于陈安安的房间,她关了门,就连那只猫也被她丢在客厅外面。
说起来,猫能喝牛奶吗?
她叼着牛奶盒从房间里出来时,却发现陈安安立在旁边的门口,盯着她,连带着她背后的房门,颇为不自在地说:
“你跟我一起睡。”
“不准你睡哥哥的房间!”
顾钦雅望了一下身侧沈抑的房间。
心想,这是吃醋了?
幼稚不幼稚。
说完后,江姜也不管顾钦雅的态度,直接进了房间,倒在床上。
顾钦雅拎着被子进屋时,陈安安只有一个后脑勺对着门口,整个人的身体都埋在雪白的被子里。
那条婚纱已经看不到踪迹。
跟陈安安一起睡也行,方便看着她。
顾钦雅和衣而睡,两人之间留着一盏小夜灯。
一人一边,背对背,各盖一张被子,中间留下的距离还能再塞下两个人。
顾钦雅感受到背后的陈安安大概是维持一个动作时间久了后,不舒服,正在小心翼翼地翻身。
带动着床铺微微抖动。
顾钦雅闭上了眼睛,呼吸轻缓。
想到白天,与喻医生通话时,对方带给了她一个消息,这段时间,陈安安的病情在逐渐好转,存在能治愈的可能性。
很难想象,不到一个月前,才被下过病危通知书,差一点......差一点就死掉的一个人,现在从医院里跑了出来,正活蹦乱跳地躺在她身边。
这几乎可以算是个奇迹。
只是有一点,她不要自己作死。
顾钦雅的身体十分疲惫,一直靠意志强撑着,此刻躺在柔软的床上,她的困意瞬间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