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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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区二门外。
这条街是有名的小吃街，周五晚上，正是人流量的高峰，放眼望去整条街上全是学生，熙熙攘攘，空中飘散着食物混杂的烧烤香，滚滚烟气弥漫开天边的晚霞。
在时叙的要求下，两人先去吃甜品。
司翊提前预约了位置，一个独立的包厢小间，入座后，服务员上了菜单，这家的招牌是冰沙，在这样的天气吃，十分清凉爽口。
选择使用“稀有道具：避□套”后，时叙的眼前跳出了“请在□内填入——”的字样。
他对着那条破折号冥思苦想。
忽然，时叙灵光一闪，填入：
【谎言】
那行字在眼前瞬间如流沙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的提示：
【检测通过！】
【“避□套”预设词：谎言。
持续时间：1小时。
请在五分钟内将它赠送给目标对象，否则本道具失效！】
正当系统好整以暇等待着他会如何社死地将这东西送给大反派的时候，时叙藏在桌下的手悄悄一动，靠着学生时代作弊传小抄的超一流技巧，那片轻薄的三字物品就无声息地滑进了司翊的口袋。
【道具已生效。】
【剩余持续时间：00:59:59】
【本次触发目标为贴贴对象，产生特殊效果：持续时间内，贴贴对象说的每句话，都按200s每句计入续命时长。】
时叙：【哇哦，赚了。】
系统震惊：【……这也行？！！不是要赠送吗？】
这判定程序也太人机了吧！
时叙理直气壮地纠正它：【我给了他，他接受了，这不是赠送还是什么？】
系统无言以对。
刚上的甜糯米冰沙散发着丝丝凉气，上面浇着芋泥圆子和糯米粉，时叙遇到甜点心情会变好，想着持续时间还久，也不急着跟对方说话，先吃再说。
正当他大快朵颐之际，一个粉色的物体忽然被推进了他的视野。
它显然不如甜点有诱惑力，时叙头也不抬，继续专注地和碗里的冰沙作战。
“时叙。”对面的人忽然叫出了他的名字。
“这是给你的情书，你不看看吗？”
他的声线比平常更低，也更阴沉，伸出的中指压着那份信件的一角，视线盯着对面的少年，似打量，又似试探，狭长的瞳孔缓慢收缩，眼底一片幽冷。
时叙：？？
他大为震撼：“你的？”
司翊看着他：“不，一个六班的女生。”
时叙恍然。
这才对嘛。
话不要说一半！
为了平复震惊，他又挖了一大口冰沙，吃完后，并没有去接那份情书：“你把它还给她吧。”
司翊压着信封的指尖下意识用了力：“为什么不拆？”
时叙：“我不接受，我为什么要拆？”
少年的语气理所当然，雪白的灯光下，他薄薄的眼皮微垂，凤眸漆黑，显出几分冷淡又寡情的味道。
对方一句话便斩断了与那个女生的所有可能，司翊心口的紧张一松，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更为奇怪的、阴暗的情绪。像荆刺一样从血肉中倒长，淬毒的刺扎入五脏六腑。
因为自知不会接受，所以断绝了一切开始。
不留丝毫余地。
他想起那个女生拜托自己转交情书时踌躇不安的神情，想来对方为此准备了很久，而时叙甚至都不愿意接过它，便断然回拒。他甚至连那个女生的名字、样貌都不知道。
在司翊看来，无视远比拒绝更残忍。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
司翊身侧的指尖不由一紧。
……他没想把它说出口的。
时叙并没有觉察到对方一瞬变得古怪的神色，他还在吃冰沙，一边感慨这家店也太好吃了一边又叫了一份新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司翊又问了一遍。
时叙的注意力被拉回，思考了两秒。
系统嗅到一丝不对，警觉：【他为什么问你这个问题？】
时叙很有经验：【肯定是因为那个女生拜托他让我问的，有些人就是很坚持。】
系统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自家的宿主看上去在这方面颇有心得。
为了一次性斩断对方的所有念想，时叙决定说出一个不可能达成的条件——
“我喜欢厉害的。”他看着司翊的眼睛说，“至少，有资格当我的对手。”
少年的手指一点点收紧了：“为什么？”
时叙：“我以后会走到更高处，我没有那么多心思去保护她，我只喜欢能和我并肩站在山顶的人。”
说完后，他给自己打了个满分。如此不解风情又毫无同理心的答案，相信那个女生听了这番话，绝对能死心。
对方已经说得很直白了，司翊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的视线无声掠过少年的眉眼，沿着他的发丝游离至持勺的指尖，晦暗在灰色的眸底涌聚。
那人似乎永远都是那副随意冷淡的姿态，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在他的眼中留下痕迹。
……也确实如此。
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
站在阴沟里的人，怎么可能抓住月亮呢？
他只能和其余人一同仰望，而月亮也不会向谁投来视线，月亮就是月亮，他高高地挂在天上，万众瞩目，引人痴狂，他的光辉会让跋涉于黑暗的人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嫉恨的憎恶或发疯的渴求，可月亮不知道，也不在乎。
他不会为谁而停留。
司翊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不可挽回地意识到一个事实——
对时叙来说，他的身边没有给弱者留下位置。
从那刻起，这个念头就像剧毒的刺一样留在了心脏里，在他此后见到时叙或是见不到时叙的漫长的时间中，蜕变成了某种重之于生命、浓烈胜仇恨的信念，……或者欲望。
它像恶魔一样蚕食他的躯体，蛀空心脏，用野心填补胸膛，用偏执杀死祈求，在他每一个更深露重、与鲜血与杀戮作伴的夜，魂牵梦萦，都是自己在拼命追逐少年的影子。
“那个人是那样耀眼……我配不上他，只有获得了力量，才能真正成为他的同伴。”
想站在他的身边。
想和他并驾齐驱。
想要……触碰月亮。
***
“时同学，用手触摸检测仪器，把精神力集中在掌心。”
……
“时同学，怎么不动？别紧张，这是新一代的精神海分析仪器，录入觉醒者数据只需要不到五秒，对人的身体也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时叙：……
很好，一旦把手放上去，距离他成为精神海崩溃但仍旧存活的医学奇迹只剩下五秒了。
检测室内，时叙和两名治疗师呈三角形站立，中间围着一个看上去就很高科技的精神海检测仪，治疗师神情严肃、目光灼灼，就差把人强行摁着押上检测仪了。
时叙身后，安泽威站在门旁，将他最后的退路给堵死，双目审视地扫射着少年的背影。
“别耽误时间。”他发令。
时叙汗流浃背。
吃完晚饭后，他正在操场上溜达消食，突然窜出两个军部的人，甩下一句“是安上将的命令”就一左一右地把他押走了，然后时叙被带到了这里，他本想着能拖就拖，但事实证明，安先生的行动力一如既往的惊人。
时叙在脑子里疯狂摇系统：【你不是说有办法吗？办法呢？！】
系统：【请宿主稍安勿躁，本系统自有对策。精神场扰动外挂完全启动需耗时1200s，当前倒计时：977，976，……】
来自安先生的压迫感越来越强，时叙不想听它继续念那一串长得令人绝望的数字：【本宿主一旦被确诊为医学奇迹送入研究院，你的任务就凉凉了，你的任务一旦凉凉，你就要回炉重造了。】
系统：【宿主你先不要急，只要再拖延十六，不、十五分钟，外挂就来了，……等等！布兑！宿主你到底想干嘛？！！】
它心如死灰地看着时叙将手放在了检测仪上。
时叙：【请系统稍安勿躁，本宿主自有对策。】
系统：……
见时叙终于配合，治疗师松了口气，生怕对方甩一句“我不测”引来那位大人物的动怒。
“时同学，接下来你只需要把精神力集中在手掌部位就行了。”
一秒，两秒，……
长达近十秒的等待后，检测仪没有丝毫反应，但离得最近的治疗师分明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少年的精神波动。
她们奇怪地对视一眼。
什么情况？
身后传来安泽威的声音：“要等这么久吗？”
时叙淡定道：“我需要把手拿开吗？”
从业这么多年，治疗师还是第一次碰见输入精神力仪器却没反应的情况，上将还在那边盯着他们，不由有些汗流浃背：“嗯……拿开吧。”
时叙听话地收回手。
安静如鸡的检测仪在那一刻发出尖锐爆鸣。
银色的指针疯狂抖动，从0一路高歌猛进，飙到象征最大的红色阈值，但并没有停下，屏幕上显示的数值还在飙升，那串猩红的数字如同魔鬼般跳跃着，位数长得像银行乱窜的流水账单，最终变成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数值。
砰。
检测仪内部传来轻微的爆炸声。
安泽威快步上前，皱眉注视着这诡异的一幕。
时叙的手还维持着悬在空中的姿势，一脸无辜。
治疗师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喃喃：
“仪器……坏了。”
安泽威看了时叙一眼，又看向她们：“怎么回事？”
治疗师疯狂擦汗：“应该、应该是这个仪器之前就有故障……实在抱歉，您稍等，我们去换一台。”
但还有一种情况她不敢说出来。
被测者的精神力强度远超过了仪器的检测范围，它承受不住，炸了。
治疗师手忙脚乱地给时叙新换了一台检测仪，这时系统的扰动外挂已经预热完毕，时叙成功以一名平平无奇的A级觉醒者身份蒙混过关，仪器上显示，他的精神海状态一切正常。
对上军装男人锐利探究的视线，时叙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他相信以安先生的敏锐程度，肯定是觉察到了什么，但现在精神海检测完全正常，对方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诶嘿。
数秒几近凝固的压迫的沉默后，安泽威：“嗯。”
时叙忙不迭溜了。
就在他即将逃离安先生的视野范围之际，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等等。”
像一支箭突然正中他的小腿，时叙步伐不情愿地顿住，慢吞吞地回过头：“……您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不语，朝他走来，步伐比平时略快，军靴踏过冰冷的地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时叙连忙用力吸了一大口空气，防止对方靠得太近突然释放低气压使自己缺氧。
安先生身高莫约有190，身材硬朗，脊背挺拔如松，常年俯视看人，他在少年身前不到二十厘米的位置停住，时叙的头顶只够到他的眼睛，他的视线在男人的身后乱飘，忽然，对方朝他伸出了手。
时叙感觉自己内心那一瞬间的反应应当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猫。
他的后颈被莫名其妙地提溜了一下，像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领带歪了。”安泽威说。
虽然对方戴着手套，但打领带的方式却很利索干净，没过几秒就给他打正了。
“呃……谢谢？”
时叙的领带从挂上就没系整齐过，领口解开，黑色的一截松松垮垮地耷拉在那里，旁人这么戴约等于灾难，但少年仗着自己皮相好，硬生生戴出了一种随性冷淡的肆意，让见到他的人下意识便以为领带就该这么系，也混过了好几次风纪委的仪容检查。
这下总没事了吧。
时叙试探地盯了男人一会儿，对方并没有进一步的表示，于是转过身，规规矩矩地走正步离开，一到楼梯口，确信安先生不可能再看到自己，突然提速蹿了下去，上楼的人只看到一个人形残影以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方式滑出了视野，茫然地挠了挠头。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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