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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航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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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清晨五点三十分，南星中学笼罩在一片薄雾中，梧桐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飞往北京的CA1832次航班将在上午十点起飞，载着全省选拔出来的二十名物理竞赛选手，前往北京参加为期一个月的集训。
清晨五点，301宿舍的灯就亮了。徐嘉庆睁开眼，发现对面床铺的许源已经坐起身，正在仔细检查行李。宿舍里弥漫着淡淡的樟脑丸气味，混合着清晨的凉意。许源把每本书都按科目分类放好，物理笔记单独放在随身背包的夹层里，还用便签纸标注了重点章节。
“充电宝带了吗？”徐嘉庆揉着眼睛坐起身，声音还带着睡意。
许源拉开背包侧袋，里面整齐地放着充电宝、降噪耳机和蒸汽眼罩：“都准备好了，还多带了一个转换插头。”
两人相视一笑，这种互相提醒的习惯，在朝夕相处中已经成了自然。
清晨六点，两人提着行李走出宿舍楼。晨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许源的行李箱轮子在石板路上发出规律的滚动声，与清晨的鸟鸣交织在一起。
六点半，校门口已经热闹非凡。学校安排的大巴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周老师拿着名单站在车门口，眼镜片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家长们围在车窗外，七嘴八舌地叮嘱着。
“到了北京记得每天喝热水。”
“训练再忙也要按时吃饭。”
徐嘉庆看见许源的父亲站在人群外围，手里提着一个纸袋。许源走过去，父亲默默把纸袋递给他，里面装着独立包装的坚果和维生素片。
“注意身体。”父亲简短地说，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许源轻轻点头：“知道了，爸。”
大巴启动时，朝阳刚刚升起，金色的光芒透过车窗，在车厢里投下温暖的光影。许源靠窗坐着，阳光在他脸上跳跃。徐嘉庆坐在他旁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背包里新书的油墨气息。
机场人声鼎沸，空调的冷气让人精神一振。二十个学生跟着周老师办理登机手续，行李箱轮子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嗡嗡的声响。许源紧紧跟着徐嘉庆，在拥挤的人流中始终保持着一两步的距离，偶尔被人群挤到时，会下意识地拉住徐嘉庆的衣角。
“你的登机牌。”徐嘉庆把登机牌递给许源，“我们是邻座，34A和34B，靠窗的位置给你。”
许源接过登机牌，指尖轻轻擦过徐嘉庆的手心。登机牌上还带着打印机留下的余温。
登机后，许源好奇地观察着机舱内部。阳光透过舷窗，在浅灰色的座椅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当飞机开始在跑道上加速时，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扶手。
“有点紧张？”徐嘉庆轻声问。
许源点头，耳根微微发红：“第一次坐飞机。”
“我也是。”徐嘉庆笑了笑，“不过听说起飞时的超重感就像电梯上升，一会儿就好。”
飞机平稳飞行后，许源从背包里掏出物理笔记。阳光透过舷窗，在纸面上跳跃，把墨迹照得发亮。徐嘉庆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夏天，也许会很不一般。
航程中，空乘开始分发餐食。餐车在过道上发出轻微的滚动声。徐嘉庆要了两份鸡肉饭，把水果沙拉和小面包都推到许源面前。
“你不吃？”许源抬头问，手里的塑料餐叉停在半空。
“最近在控制体重。”徐嘉庆笑着拍拍肚子，“而且你太瘦了，得多吃点。”
饭后，飞机遇到气流开始颠簸，安全带提示灯叮咚一声亮起。许源脸色有些发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徐嘉庆悄悄向空乘要了杯温水，又替他调小了头顶的空调出风口。飞机规律的引擎轰鸣声中，许源渐渐放松，头不自觉靠在了徐嘉庆肩上。
下午一点，机长的广播在客舱里响起：“各位旅客，飞机即将开始下降，请您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
许源惊醒，发现自己靠在徐嘉庆肩上，耳根顿时通红。
“到了。”徐嘉庆轻声说，肩膀有些发麻，心里却莫名温暖。
廊桥里凉爽的空调让人精神一振。清华附中的老师举着醒目的接机牌，牌子上印着清华的校徽。北京七月的热浪在走出机场的瞬间扑面而来，与南方的湿热截然不同。
“欢迎来到北京。”带队李老师笑着招呼，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大巴在3号出口等大家，车上准备了矿泉水和湿巾。”
许源和徐嘉庆对视一眼，拖着登机箱跟上队伍。行李箱轮子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轻快的滚动声。
去往学校的大巴上，冷气开得很足。许源望着窗外的街景，高楼林立，立交桥纵横交错。他悄悄碰了碰徐嘉庆的手：“一个月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
徐嘉庆转头看他，阳光从车窗斜射进来，在许源睫毛上投下细密的影子：“一定会更好的。”
大巴驶过清华园校门时，同学们都凑到窗边。古老的校门在夏日的阳光下显得庄重而神秘，门前的石狮子在树影下若隐若现。
“我们的战场到了。”徐嘉庆轻声说。
许源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背包带，指节有些发白。
这个夏天，这趟北上的航班，将载着他们的梦想，飞向未知的远方。而他们知道，无论前路如何，至少此刻，他们并肩而行。在万米高空的云海之上，两个少年的心，也像窗外绵延的云层一样，靠得越来越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