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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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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最后一周，清华园里的梧桐叶开始泛黄，蝉鸣声里带着夏末的疲惫。集训进入最后阶段，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交织的气息。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许源轻轻推醒枕边人：“嘉庆，该起床了。”他的声音还带着睡意，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被角。
徐嘉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的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之间投下细密的光斑。他下意识地往许源身边靠了靠，声音含糊：“再睡五分钟，男朋友......”
这个新称呼让两人都愣了一下。许源的耳根微微发红，却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拍了拍徐嘉庆的肩膀：“再不起来，食堂的豆浆要凉了。”
上午的理论课上，李教授正在讲解最后一道压轴题。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源和徐嘉庆并排坐着，笔记本摊开在桌上，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当李教授讲到关键处时，许源的笔尖突然停顿。他轻轻用食指在桌面上敲了三下，节奏短促而清晰。坐在旁边的徐嘉庆立刻会意，在草稿纸上写下了一个公式推演。这个细微的互动，只有他们两人明白。
午后的实验室里，最后一场模拟考试正在进行。光谱仪发出轻微的嗡鸣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机油味。许源调试仪器时额角渗出汗珠，实验室的空调开得很足，但他的衬衫后背还是湿了一小块。
徐嘉庆默默递过一杯温水，玻璃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在交接的瞬间，他的小指轻轻碰了碰许源的手腕，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触碰，却让许源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加油。”徐嘉庆低声说，声音几乎被仪器的嗡鸣声淹没。
许源抬头，在实验台的掩护下轻声道：“你也是，我的竞赛搭档。”
傍晚时分，两人照例在荷塘边复习。夕阳把水面染成金色，柳枝在秋风中轻摆，在水面划出细密的涟漪。许源突然合上书本，梧桐叶的影子在他脸上摇曳。
“后天的终试，”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徐嘉庆轻笑，拾起一片梧桐叶，叶脉在夕阳下清晰可见。他轻轻将叶子别在许源耳后：“这才是我认识的许源。”停顿片刻，他又补充道，“不过，我也不会输给你的，男朋友。”
这个称呼第二次说出口，已经自然了很多。许源耳根微红，却没有反驳，只是低头翻了一页书。
晚餐时间，食堂里人声鼎沸。许源只要了一碗清汤面，筷子无意识地搅动着面条。徐嘉庆端来两碟小菜，推到他面前：“多少吃一点。”
许源抬头，正好对上徐嘉庆关切的目光。在嘈杂的食堂里，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了一瞬。
最后一天的模拟考试，考场里静得能听到空调的送风声。当许源在最后一道题卡壳时，笔尖在纸上停顿了许久。这时，旁边传来三声轻微的敲击声，节奏熟悉而轻柔。
许源微微侧头，看见徐嘉庆的手指在桌边轻轻敲击。这个暗示让他豁然开朗，笔尖重新在纸上飞舞起来。
交卷后，徐嘉庆在走廊上拦住许源，走廊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刚才是不是太明显了？”
“明显。”许源点头，眼里却带着笑意，“但是谢谢，我的......搭档。”
深夜的图书馆，两人在角落里做最后的冲刺。当时钟指向十一点，图书馆的灯一盏盏熄灭，许源突然合上书本，书本合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不看了？”徐嘉庆诧异地问，钢笔还握在手中。
“嗯。”许源站起身，向徐嘉庆伸出手，“陪我走走，男朋友。”
月光下的清华园格外宁静。荷塘边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两人的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秋虫在草丛中鸣叫，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生动。
“不管明天结果如何，”许源轻声说，声音几乎融在夜色里，“这段时间，我很开心。”
徐嘉庆停下脚步，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许源，我......”
“我知道。”许源打断他，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我也是。”
终试当天，考场里静得能听到笔尖划过的声音。当许源和徐嘉庆在最后一道题上相遇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在监考老师注意不到的角落，许源的手指在桌边轻轻敲了两下，徐嘉庆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他们既是竞争对手，也是最了解彼此的知己。笔尖在纸上飞舞的沙沙声，仿佛在为这个夏天谱写最后的乐章。
当交卷铃声响起时，许源轻轻碰了碰徐嘉庆的手，指尖冰凉：“结束了。”
“嗯。”徐嘉庆反手握住他，掌心温暖，“新的开始。”
梧桐叶在秋风中轻轻飘落，见证着这个夏天的落幕。而对两个少年来说，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月光下，两个身影并肩走在林荫道上，步伐一致，仿佛已经这样走了很久，也准备继续这样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