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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余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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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穿过薄薄的云层，缓缓降落在南方城市的机场。湿润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与北京干燥的寒意形成鲜明对比。十一月的南方，梧桐树叶只是边缘微微泛黄，依旧保持着大半的翠绿。
十一月十五日傍晚六点二十分，许源和徐嘉庆拖着行李箱走进校园，露水在鞋尖留下深色的痕迹。晚自习的铃声尚未响起，但高三教学楼已经灯火通明。林浩第一个从教室冲出来，接过徐嘉庆手中的行李箱：“怎么样？清华的实验室是不是特别高级？”
李薇跟在他身后，递过两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食堂刚出锅的，趁热吃。”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带着关切：“竞赛还顺利吗？”
许源接过包子，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还行，就是实验环节出了点小意外。”他轻声说，耳根微微发红。
晚自习上，周老师宣布重要消息时，教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本周四周五进行全省百校联考，这次成绩将直接影响后期的保送推荐名额。”周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教室里扫视，“特别是刚参加完竞赛的同学，要尽快调整状态。”
下课铃响，同学们纷纷围到许源和徐嘉庆的座位旁。学习委员张明递过来一叠复印的笔记：“这是你们去北京期间的课堂重点。”他的手指在页边上点了点，“特别是数学的解析几何部分，老师补充了新题型。”
晚上十点四十，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回教室。许源和徐嘉庆却面对面坐在教室后排，面前摊开着刚从北京带回来的资料。阳光透过窗户，在摊开的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先复习物理？”徐嘉庆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钢笔。
许源点头，翻开竞赛笔记：“刚考完决赛，手感还在。”他的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这道题，用虚功原理更简洁。”
窗外，南方的冬日依旧温暖。几只麻雀在梧桐枝头跳跃，发出细碎的鸣叫。
第二天的物理课，周老师特意放慢了讲课节奏。“有些同学刚参加完重要竞赛，”他的目光扫过后排，“可以先复习之前的课程内容。”但许源和徐嘉庆依然坐得笔直，认真记录着黑板上的公式。
课间，林浩抱着篮球凑过来：“你俩也太拼了吧？刚下飞机就来上课。”他的校服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片。
李薇递过来一瓶水：“喝点水休息下。听说北京那今年特别冷，你们习惯吗？”
十一月十八日，复习进入白热化阶段。南方的天气突然转阴，潮湿的冷空气渗入教室的每个角落。同学们都穿上了厚外套，教室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翻书声和轻微的咳嗽声。
“这道题......”许源的笔尖在纸上停顿，轻轻碰了碰徐嘉庆的手肘。他在草稿纸上画出一个复杂的电路图，眉头微蹙。
徐嘉庆会意，用红笔标出关键步骤：“用基尔霍夫定律，这里设个参考点。”他的笔尖在纸上流畅移动，留下清晰的推导过程。
下午时下起了小雨，冰冷的雨点敲打着窗户。许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肩膀轻轻颤抖。徐嘉庆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保温杯推过去：“姜茶，早上准备的。”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课桌上晕开一个小圈。
李薇闻言转过头，递来一包纸巾：“感冒了？我这儿有感冒灵。”
“谢谢。”许源轻声说，耳根微红。
十一月十九日，考试前最后一天。天空阴沉得像要塌下来，但始终没有下雪——在这个南方城市，雪是极其罕见的。林浩望着窗外叹气：“要是能下场雪就好了，说不定考试就能取消了。”
李薇白了他一眼：“做梦吧你！”她走到许源和徐嘉庆面前说，“你们需要去年的联考真题吗？我整理了一份错题集。”
考试第一天，气温骤降至5度。考场里没有暖气，同学们一边搓手一边答题。许源在写语文作文时，手指冻得有些僵硬，字迹不如平时工整。
课间休息时，徐嘉庆递过一个暖手宝：“从北京带回来的。”暖手宝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上面还带着体温。
“谢谢。”许源接过，掌心传来温暖的触感。
物理考试时，他们相视一笑——试卷上很多题型都在竞赛准备中见过。笔尖在答题卡上流畅地移动，像在跳一支熟悉的舞。当许源解到一道关于电磁感应的综合题时，他的笔尖微微一顿，随即露出会心的微笑——这道题的解题思路，正是他们在清华备战时重点讨论过的。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天空突然放晴。夕阳的金光穿透云层，给教学楼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同学们陆续走出考场，三三两两讨论着答案。
“最后那道数学题太难了！”林浩哭丧着脸，“我算了三遍都没算出来。”
李薇倒是很乐观：“我觉得这次能进前五十。你们呢？”她看向许源和徐嘉庆。
“应该还行。”徐嘉庆轻声说，目光与许源交汇，两人眼中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周末，试卷被送往南安统一批改，改卷老师大概是加班批改试卷，在周一清晨前立刻把成绩出了。而周一的公告栏前早就挤满了人。许源和徐嘉庆并肩站在人群外围，听到前面传来阵阵惊呼。
“许源736分第一！徐嘉庆729.5分第二！”
“他们不是刚去北京参加竞赛吗？怎么还考这么好！”
周老师笑得合不拢嘴，眼镜片后闪着光：“这次我们班包揽了全省前两名！特别是许源和徐嘉庆同学，在刚参加完全国竞赛的情况下还能取得这样的成绩，非常不容易！”
林浩凑过来搂住两人的肩膀：“你俩是不是偷偷补课了？快传授下经验！”
徐嘉庆轻笑：“可能是在清华被熏陶了一下。”
课后，两人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南方的冬日阳光温暖宜人，完全不像北方那样寒冷刺骨。梧桐树的影子在夕阳下越拉越长，两个少年的身影在余晖中显得格外坚定。
“接下来就是决赛成绩了。”许源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暖手宝上已经淡去的温度。
“嗯。”徐嘉庆点头，目光望向远处教学楼里陆续亮起的灯光，“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尽力了。”
这个冬天，南方的城市没有雪花飘落，却有比雪花更晶莹的梦想在悄悄生长。而同窗们的关怀，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两个少年前行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