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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圆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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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三十日，南方的冬日难得放晴。阳光透过梧桐枝桠洒下细碎的光斑，高三教学楼里暖意融融。今天是期末考后的家长会，校园里格外热闹。
清晨七点半，许源推开教室门，发现徐嘉庆已经在擦黑板。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在粉笔灰中划出明亮的光柱。
“这么早？”许源轻声问，顺手整理着讲台上的作业本。
徐嘉庆回头，鼻尖沾着一点粉笔灰：“把优秀作业展示区布置一下。”
他指着墙上贴满的试卷和笔记，最显眼的位置并排贴着两人的物理竞赛获奖证书。
八点整，家长们陆续到来。陈静淑穿着一件米色长款羽绒服，围巾松松地系在颈间。她站在教室门口仔细看着光荣榜，目光在“许源、徐嘉庆并列年级第一”的字样上停留许久。
“妈。”许源快步迎上去，接过她手中的提包。
陈静淑温柔地整理了下儿子的衣领，看着两个人站在一起，不禁笑了起来：“一样高呢。”她想到什么般问徐嘉庆：“嘉庆，你爸爸到了吗？”
徐嘉庆轻轻摇头：“他出差赶不回来。”
陈静淑从提包里取出一个保温盒：“阿姨做了酒酿圆子，还热着，你和源源吃。”
徐嘉庆接过盒子，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眼眶微热：“好。”
家长会开始，班主任首先展示了期末成绩单。当投影幕上出现并列第一的成绩时，教室里响起一片赞叹。
“特别要表扬许源和徐嘉庆同学，”班主任说，“不仅成绩优异，竞赛也为学校争光。”
陈静淑坐得笔直，双手轻轻交叠在膝上。当听到儿子名字时，她微微侧头对徐嘉庆笑了笑，眼角细密的皱纹里盛满温柔。
家长会进行到一半时，陈静淑的手机震动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是明远。”
她走到走廊接起电话，许明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静淑，家长会开得怎么样？我刚开完会，抽空打个电话。”
“正在表扬孩子们呢，”陈静淑轻声说，“源源和嘉庆并列年级第一。”
电话那头传来欣慰的笑声：“真好。替我向嘉庆问好，这孩子不容易。”
中午，陈静淑带着两个少年在学校附近的餐厅用餐。刚落座，许源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爸爸。”许源接通电话，按下免提键。
许明远爽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说你们考得不错！爸爸这边项目快结束了，过年一定赶回来。”
徐嘉庆轻声问候：“许叔叔好。”
“嘉庆啊，”许明远的声音格外温和，“听静淑说你又帮了源源很多，谢谢你。过年叔叔给你带礼物。”
交流环节，陈静淑被家长们围住。她说话时不急不缓，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始终带着笑意。
“两个孩子关系真好，”有家长感叹，“像亲兄弟一样。”
陈静淑点头：“是啊，嘉庆经常来家里吃饭，菜都要多做一个。”
返回路上，三人在校门口的宣传栏前驻足。光荣榜上，两个少年的证件照并肩贴在一起，笑容明亮。
“拍得不错。”陈静淑轻轻说，寒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分别时，她替徐嘉庆整了整围巾：“过年要是爸爸没回来，就来家里吃年夜饭。”
徐嘉庆重重点头，喉结轻轻滚动。
晚自习，徐嘉庆打开保温盒，第二层整齐地码着切好的水果，下面压着一张字条：“新年快乐，阿姨永远为你骄傲。”
许源探头来看，鼻子发酸：“我妈她......”
“我知道。”徐嘉庆轻声说，将字条小心对折收好。
夜里，徐嘉庆收到父亲的短信：“家长会如何？”
他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慢慢打字：“一切都好。”
一月三十一日，寒假正式开始。陈静淑一早送来两个一模一样的书包，里面装满了复习资料和零食。
“加油。”她轻轻抱了抱两个孩子。
阳光下，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围巾在风中轻轻飘动。而两个少年站在原地，直到那抹米色消失在街角，还感觉掌心的温度久久不散。
寒假第二天，二月的第一天里，许源和徐嘉庆如约来到市图书馆自习。冬日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书架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这道题，”许源指着物理竞赛真题，“用我们上次讨论的方法更简洁。”
徐嘉庆凑近细看，呼吸轻轻拂过书页：“但需要验证边界条件。”
中午，两人在图书馆餐厅吃饭。许源打开饭盒，里面装着陈静淑准备的便当，菜色和分量都一模一样。
“你妈妈......”徐嘉庆轻声说，“很细心。”
许源微笑：“她说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二月三日这天，陈静淑给许源打来视频电话。屏幕里，她系着围裙，正在厨房忙碌。
“在包饺子，”她笑着说，“等你们来吃年夜饭。”
徐嘉庆看着屏幕，眼眶微微发热鼻子酸酸的，他默默退到一旁。许源过后问他，他说是想透透气，挺拙劣的借口。
除夕夜，暮色渐沉，家家户户都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徐嘉庆到许源家里过寒假。陈静淑正在厨房忙碌，突然门铃响起。许源跑去开门，只见徐建明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行李箱。
“徐叔叔！”许源惊喜地叫道。
徐建明露出歉意的笑容：“刚下飞机，希望没有打扰你们过年。”
陈静淑闻声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建明来了？快请进。正好饺子刚下锅。”
徐嘉庆站在客厅中央，看着父亲欲言又止。徐建明放下行李，大步走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家长会的事，抱歉。”
这时，陈静淑的手机响起视频通话的提示音。屏幕上出现许明远的身影，他身后是酒店的落地窗，窗外是异国的夜景。
“明远，”陈静淑把手机转向大家，“建明也刚到。”
许明远在屏幕那头挥手：“建明，好久不见！孩子们，新年快乐！”
徐建明对着镜头笑笑：“明远，你那边项目进展如何？”
“顺利，”许明远说，“就是赶不回来陪孩子们过年了。”
餐桌上，两家人通过视频“团聚”。陈静淑细心地为每个人布菜，不时把菜夹到摄像头前：“明远，看看我们家的年夜饭。”
许明远在屏幕那头笑着说：“等我回来，一定要尝尝静淑的手艺。”
陈静淑轻轻摇摇头，嘴角含笑：“一定要呢。”
饭后，徐建明对陈静淑道：“静淑，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嘉庆。”
“说什么客气话，”陈静淑微笑，“嘉庆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
徐建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徐嘉庆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限量版的物理竞赛真题集。扉页上，徐建明工整地写着：“愿你在追梦的路上永远闪耀。”
“谢谢爸。”徐嘉庆轻声说，声音有些哽咽。
徐建明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你妈妈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一定会很骄傲。”
当新年钟声敲响时，窗外绽放起绚丽的烟花。两家人站在阳台上，看着夜空中绽放的花朵，屏幕内外的笑声交织在一起。许明远在镜头前举起酒杯：“祝我们的孩子们新年快乐，学业进步！”
徐建明也举起酒杯：“也祝明远项目顺利，早日回国。”
徐嘉庆和许源相视一笑，在漫天烟花下许下了新年的愿望，只是桌底下两人牵着的手更紧了。
大年初一清晨，许明远又打来视频电话。屏幕里，他正在吃早餐，桌上摆着一份中文报纸。
“爸，你那边还是除夕夜吧？”许源问。
许明远笑着点头：“是啊，看着你们迎新年，我也跟着开心。”
正月里，许明远每天都会抽空打来视频电话。有时是关心孩子们的学习，有时是和陈静淑聊聊家常。虽然远在异国，但他的关心从未缺席。
这个春节，虽然许明远没能亲自回来，但他的心意通过电波时时传递。而徐建明的归来，让这个除夕夜格外圆满。两家人虽然不完整，但温暖却一点都没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