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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荒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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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盟在当夜便回去了,剩下几天明山派出了几名弟子外出给其他门派送信,为了防止魔族再次潜入捣乱,抚阳真人甚至特意加固了明山结界。
玉俏俏的拜师礼十分顺利,又过了一段时间便回了不情的洞府玄屠山。每日除了打坐就是练剑,对着院中的傀儡练,晨起练日落练,玉俏俏的双手起了茧,体格却也比之前强健了不少。
与此同时,魔族进犯修仙界的次数越来越多,终于有某门派出了头,掌门死在两界交界处,引起众弟子怒火,偷偷到了前线,死伤多半,一时间双方战火蠢蠢欲动。
彼时人界正过新年,玉俏俏算着时间下山买了肉和面粉,和洞府一位老龟仙人一同捏了饺子,她许久没有吃过食物了,洞府内的人皆是已经辟谷,吃进饺子时玉俏俏幸福的流了泪。
不情刚刚出关,看到玉俏俏捧着碗饺子幸福的冒泡泡,只说了一声“幼稚”,又自己盛了半碗,慢条斯理吃着。山下的村民燃了烟花,将天边云彩点亮,花花绿绿的烟火照亮不情的侧脸。
她几乎已经忘记还是凡人时的记忆,太久远了。按照人界的时间来算,过了今夜,不情便一百二十六岁了。
饺子没吃完,一张传音符便飞到不情手边,是程长霖的声音,他说要开战了。
自不情有记忆起,这是第三次开战,又要开战了。
抚阳真人在外未归,目前暂由程长霖接掌明山,待三年掌门历练结束,他就能获得掌门印真正认可。不情踏入大殿时众长老已经到齐,程长霖身边带着一名佩剑的少年,是他新收的大弟子,叫赵乾,长着一张正气凛然的脸,看着乖乖巧巧,个子刚到不情肩膀。
玄屠仙子出山,明山双剑到齐,众弟子大大鼓舞士气,只待明日出战,抚阳真人云游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明山由两位长老镇守。
战场对于不情来说,并不算陌生。鞋底踩上土地时能够感受到震颤,魔族大军黑压压立至高山之上,剑锋被明日照出寒光,号角吹响,伴随着破天的怒吼,魔族与修仙界搅在一起。
不情冲在最前方,修罗染血更加兴奋,握在掌心里的剑柄隐隐嗡鸣。她似乎也被剑感染了,露出瘆人的表情,一剑割喉,迎面将冲来的魔族捅穿胸膛,反手掐住另一名魔族的喉咙,不情此时一定很恐怖,浑身白衣披满鲜血,剑气四溢,如恶鬼降世。
不情在那名魔族的眼睛里看到恐惧。他看起来才十几岁,是和玉俏俏差不多的年纪……她分神了。
“小心!”程长霖突然出现在不情身后,一手按住偷袭的魔族,喉骨扭断的声音迅速且干脆,程长霖没有回头,对不情道,“师姐,小心。”
另一面的战斗已经停歇片刻,明山镇守与魔族相交的一片地段,此地段土地荒凉,鲜少有人出没,因此守卫也最为薄弱……不怪乎魔族会突袭此地,唯一有人气的地方离交接处也有一段路程,名作荒城。
城如其名,荒凉无序,住在城中的人多为躲避仇家的散修,城主名作灵狐,常年扣戴厚厚的披风,背着一柄大刀……也没必要指望他们来抵御魔族进攻,不惹事就谢天谢地了。
接到飞鸟传书之时,城内正涌入新一批前来躲债的混账,灵狐蹲在城头,看着侍者们收下进贡的金银珠宝,听到有人喊她。
“大姐,大姐,”小小抱着信鹰就跑过来了,此物非活物,而是纸折的小玩意。灵狐接过信鹰,将鸟头揪下来放在掌心展开,上书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是埋伏在前线的老三回报。
“明山的人过来了。”
小小趴在墙头上哎呀哎呀地叫,只听城下的外乡人被什么惊动,脚步混乱往城中挤去。灵狐低头去看,只看到大漠沙雾之中隐隐冒出一点白色,慢吞吞向这里移动,是个女的,白色的衣服,右手拖着已经被打晕的老三。
这是正统的修士,可是高贵着,瞧瞧这细腻的布料,昂贵的发冠,纯净的灵气。灵狐远远看着,低沉的声音从布料里发出来,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闪闪发亮。
灵狐道:“怎么,现在想起来找我求援了?”
不情将手中昏迷的老三丢在城口,面前城门禁闭,无数双眼睛隔着墙壁在看着她。灵狐也在看着她,沙土吸入喉管割得生硬发疼。不情缓缓开口道:“明山对此地地形了解甚少,战时受制太多,因此请城主支援。”
灵狐是唯一一个活在荒城的本地人,论对这里地形的熟悉程度,灵狐排第一没人敢排第二,明山做了多重考量,如果灵狐拒绝支援,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埋伏在暗处的众弟子已经做好准备偷抢地形图,只待灵狐拒绝出声。
但灵狐何许人也,双方暗线皆互相知晓一二,她双手抱臂高高在上看着不情:“我要是拒绝,你们是不是要动手了。”
不情没有否认,道:“是。”
“那我还有什么可以拒绝的余地吗?”灵狐摊开双手,“荒城里尽是些没用的花架子,我的弟弟妹妹年纪还小,你们可不要伤到他们。毕竟堂堂正道,可不要盖上恃强凌弱的帽子啊。”
不等不情开口,灵狐又道:“不过本城主出关也是要有架子的,众人朝拜就不需要了。”说罢,只听刀锋剐蹭刀鞘内壁的声音响起,被鲜血磨得发亮的刀身映照白日,漫天狼嚎起,灵狐微微附身,刀尖直指不情。
“我要——用你的血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