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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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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薄薄晨雾中，长随一路跟着凌子虞的马，将马车停在隋州最热闹的早市口。
食物的香气透过车帘，传进马车里，不待他们唤，我便被馋醒了。
我揉着惺忪睡眼掀开车帘，差点被蒸腾的热气扑了满脸。
凌子虞小厮手里摞着七八个竹编蒸笼，一屉一屉吃的正欢快，揭开的屉笼里，是玲珑剔透的蟹粉汤包。
「掌柜的，给我拿头屉的。」
凌子虞跃下马，手里抛着碎银走近包子铺，「劳烦盛在青瓷盏里，醋碟另配姜丝和玫瑰卤。」
我打着哈欠下马车，和凌子虞一起坐等头屉蟹粉汤包。
热腾腾的汤包很快端来，我盯着凌子虞熟稔地在盏沿轻轻一磕，金黄油亮的汤汁已顺着瓷壁滑落，那鲜香勾得我眼都直了，手直接伸了过去。
「急什么？」
凌子虞笑了一声，拦住我的手：「隋州汤包讲究先开窗后喝汤。」玉箸尖在薄如蝉翼的面皮上旋出个小孔，混着蟹肉香的热气倏地钻进鼻腔。
我学着他的样子俯身啜饮，鲜甜在舌尖炸开的瞬间，我被烫得直吐舌头，这时倒顾不上什么贵女仪态。
凌子虞支着下巴看的甚是有趣，见我被烫着了，还笑话道：「别急！管够！没人和你抢！」
这一路上结伴同行，我对他早已不如之前那般谨小慎微，被他看了笑话也不恼，只管埋头吃我自己的。
不吃白不吃，反正又不需我结帐。
凌子虞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抹去我唇边油花：「江南的蟹黄灌汤饺比这更妙，得用陈年花雕煨着。」
「小郎君是行家啊！」小二提着铜壶过来添茶，「咱们隋州汤包传自前朝御厨，这揉面的水……」
「寅时三刻的露水。」凌子虞截过话头，指尖敲了敲青瓷盏沿，「可惜掌柜今日用的汤山泉水，到底欠了几分味道。」
小二神色有些讪然，倒也痛快承认：「寅时三刻的露水实在难以收集，便是汤山的泉水，也得耗费不少人力搬运。」
我正惊诧凌子虞这狗鼻子，他已气定神闲地敲开第二个汤包：「尝尝虾籽拌的馅料，这是他们祖传的手艺。」
我这才想起来问他：「世子怎知江南的蟹黄灌汤饺要用陈年花雕煨着？世子难道去过江南？」
他大约是不愿告诉我，便将手中汤包整个塞进我嘴里：「最后两笼蟹粉的，凉了腥气重。」
我差点没被噎死。
他却像是找到趣事一般，径自笑的开怀。
5
凌子虞爱吃且会吃，一路上跟着他，我脸都圆润了不少。
我不知凌子虞去江南所为何事，但心知绝不简单。
他行路有时悠哉游哉、登山玩水，品当地美食；有时又星夜兼程、披风沐露，急着赶下一处。
这次便走的很是艰辛。
一路上不是宿在荒郊野岭，便是睡在水波颠簸中。
我疑心他遇上了仇家，几番试探也没个结果，只得假作不知，却在暗中警醒，若是苗头不对，我立马带着长随一逃了之。
在连续嚼了好些时日的冷饼后，我盯着凌子虞的目光越来越不客气。
眼见到了泗水郡，我终于逮着凌子虞要去采买的时机，闹着要上岸去吃顿好的解解馋。
凌子虞毫不吝啬的取笑我：「以前从不知阿容竟这样贪吃。」
我随他取笑：「世子现在知道还不晚，要不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他不答，只笑了笑，另起话头：「走！带你去尝翡翠白玉羹。」
进了泗水郡，凌子虞却带着我七拐八绕，进了泗水最大的脂粉铺子。
等我察觉上当时，凌子虞正倚着胭脂铺子的雕花门框冲我笑。
我站在门边不肯动：「不是说去吃翡翠白玉羹？」
「不急，给你买了胭脂再去。」
他说完便往胭脂铺子里走，我只能无奈跟上。
这些时日我连吃的都顾不上，胭不胭脂的我此刻还真没什么兴致。
「掌柜的，新贡的胭脂拿来瞧瞧。」凌子虞屈指敲了敲红木柜台。
掌柜的捧出个螺钿盒：「小郎君且看，这是掺了南海珍珠粉的洛神胭脂」
凌子虞拈起片花瓣似的胭脂纸，摇了摇头：「不对，我要的是用冬霜做的那批。」
他蘸着茶水在柜面画了道波浪纹：「装胭脂的盒子，是这种样式。」
掌柜的脸色微白：「有的有的，不过量不多，收起来了。」
他从暗格里摸出个彩釉罐，颤颤微微递到凌子虞手中：「小郎君请看，可是这款？」
凌子虞接过查看，点了点头：「这才对了。」
我好好的在挑选珠钗，佯装没看见他二人之间的机锋。
突然腕间一凉，凌子虞竟蘸着胭脂往我手腕抹。
「尝尝！」
我再贪吃，也不是什么都往嘴里塞：「这是胭脂，怎么能吃？」
凌子虞解释了一句：「泗水郡的胭脂能入口。」
掌柜的也在旁附和：「整个泗水只有我家铺子的胭脂最正宗，不但能吃，味道还极好。」
我怀疑的看着他二人：「真的？你们没骗我？」
「你尽管试便好，不好吃你打我。」
有了凌子虞这句话，我鬼使神差的舔了一口，一股清甜在舌尖漫开。
「味道如何？没骗你吧？」凌子虞盯着我唇色轻笑，「泗水胭脂讲究色香双绝，这红曲米用崖蜜腌过，掺了洛神花汁，又加了冬霜，如何会不好吃。」
我点点头，极为高兴：「掌柜还卖吗？我想多买些回去。」
掌柜的看了眼凌子虞，「有的，小娘子需要多少？我去给您拿。」
从胭脂铺满载而出，凌子虞带我去了泗水最有名的酒楼。
刚坐下，我便兴冲冲报菜名：「翡翠白玉羹多加杏仁，水晶肘子要文火煨的，炙鹿脯切雪花纹，再配一盅青梅酒……」
我在泗水郡过了几天点菜吃菜的快活日子。
万万没想到，刚出泗水郡，我们就被马贼给盯上了。
，还差